那是她下意识的对针头产生了恐惧的表现和反应。
“你要给我打针?”
君双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太过弱势,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淡然神情:“打什么针?往我的身体里注射毒素,还是什么?”
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君双此刻的反应,男人笑着道:“不是毒素,也不是麻醉剂,只是一支小小的让我们整整研究了十几年,进行了不下万次实验的,前不久才刚刚成功的,能让君大小姐您的身体,做出一点点改变的药剂。”
闻言,君双浑身都是汗毛倒竖。
还十几年,还万次,还刚刚……
特么的不就是说能让她的身体产生某种改变的药剂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的事!
但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药剂,才能有着这么长时间的实验和准备?
君双虽然无比的恐惧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感到了好奇。
可她没有问出来,因为她问的话那人也绝对不会回答她。
“不过,在为您进行注射之前,我还是要和君小姐进行一下最后的坦诚。”男人突然道。
“君大小姐,您认为您这次期末考核的任务,是怎么来的?难道真的是南华贵族学院按照您所在的小组的实力,所分配下来的任务,那么巧,就让你们来到了塔克拉玛干沙漠,然后也是那么巧,您和狼人达成了协议,知道了塔克拉玛干沙漠里有着我们十小岛之三的存在?”
那个男人一边准备着针剂,一边温柔的解释道:“就是因为我们大老板的出手,您才能被派到塔克拉玛干沙漠这里来,接受我们准备了这么久时间的疗程啊。怎么样,君大小姐,我们的这个疗程,您是不是感到很受宠若惊?您可是第一个接受真正疗程的人呢。”
君双听了,瞬间明白,原来弗兰克斯岛的人不仅仅是从她进入了被遗忘的古城,和狼王对上的时候,就已经在计算她了,而是早在她还在学院里,估计是在她和蓝翎斩月组成了小组上交名单之前,弗兰克斯岛的人就已经安排了全部的计划,挖坑请她跳下来,然后再把她给埋起来。
并且,值得一提的是,还是她自己把她给埋起来的!
她第一次被人从头算计到尾!
君双愤怒的同时,也是由衷的感受到一股寒意。
能这样的算计她,挖坑给她,那位大老板手中所掌握的权势,到底是有着多么的可怕?
还正想着,就感到自己右胳膊上的袖子被人给捋了起来,有人在她的胳膊上进行着注射针剂前例行的消毒,顿时就有着冰凉湿冷的感觉传来,让君双的面色变得更加的难看。
她紧咬着牙,冷冷道:“你真的打算给我注射?”
男人轻轻一笑:“君大小姐,我们花费这么大的心力,邀请您来,就是为了给您进行注射啊,难道您还不满意我们做的这么多准备吗?但是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大老板给我们的时间太紧,我们也只好进行了这样粗糙的准备,让您不满意,真是太抱歉了。”
他柔声的道着歉,消毒完毕后,继续让人稳住她的手臂,开始给她进行注射。
当即,君双便是感到那尖细的针头,缓缓的推入了自己胳膊上的肉里,她浑身狠狠的一个哆嗦,额头上都是有着豆大的冷汗滴落下来,一眨眼的工夫,就浸湿了衣领。
针头扎进皮肤里,男人表情温柔,动作也是极尽温柔,开始缓慢的推送着针管内的药剂。
君双此刻正是精神处在了极度的紧绷之中,浑身汗毛倒竖,冷汗直冒,青筋直凸,牙关都是死死的咬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的嘴唇或者舌头给咬断。
而就在这样的身体状况之下,她居然都是能感受得到,那冰凉的药液从针头注入了自己的体内,沿着那一条的血管,就开始飞快的向着血管深处蔓延而去,直至蔓延了自己的一整只手臂后,再向着全身各处四肢百骸侵袭而去。
那从针头注射进来的药液,像是一只只正在张牙舞爪的恶魔,不仅侵蚀了她的血液,更是侵蚀了她的细胞组织,还准备继续的侵蚀她的心脏,她的大脑。
君双的心中有着一种极大的恐慌感,那是针头恐惧症犯病的象征。
终于,看着那针管之中的药剂渐渐的减少,很快就已经注射了五分之一了,那男人放下心来,柔声道:“君大小姐,不要害怕,针头恐惧症其实是很容易就可以治好的,只要能够克服那种心理反应,以后君大小姐再面对针头的时候,就是绝对不会害怕了的。”
闻言,君双几乎要怒极反笑,牙齿都是几乎咬得咯咯作响。
你妹妹的吻,治好个屁啊,你又不是针头恐惧症患者,怎么能知道他们针头恐惧症患者的人对针头的恐惧呢?
克服心理反应,说起来简单,真让针头恐惧症患者去克服了,那简直比死还要让他们感到膈应。
“真的,君大小姐,请相信我,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我们是可以在这一剂针剂打完,等您身体发生了一些小改变后,来进行一场很好的合作的。”
那男人却是无视了君双的表情,侃侃而谈:“对于针头恐惧症的治疗,我想,我还是能够很好的胜任的。”顿了顿,才补充似的道,“哦,差点忘记告诉君大小姐,在我进入弗兰克斯岛之前,其实我也是一名针头恐惧症患者,而且比您的病症还要厉害。我一看到任何尖锐的东西,都是会不由自主的感到害怕,但如您所见,现在的我已经完全的不恐惧针头了,有时候我为了练习扎针,还会常常拿自己来做实验。”
说完,他笑道:“怎么样,君大小姐,要不要等针打完之后,您来试试看先进行第一个疗程?如果疗程对您的病症有效的话,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进行这样真诚的合作的。”
话音落下,原本以为君双不会答话的,却见她微微抬了下颚,苍白的脸容上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笑意。
此时的她,明明还是处于针头恐惧症犯病之中,但那一抹笑意,却是如同盛开在山巅之上的雪莲,美丽而又清冷,直欲刺痛人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