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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华灯初上,妓院处处笑语喧哗,芳香扑鼻,演绎着夜的繁华,人性迷乱。

黑夜蝶躲在妓院的黑暗处,冷静的注视着灯火通明的回廊和阁楼,嗅着属于黑暗的气息,体内属于叛逆的因子在沸腾,看来自己也并非什么好人那,难怪会处处遭受磨难。

白天藏身于那破烂萧索的小院中,夜晚就随处溜达,饿了就去小厨房找点冷硬的糕点和残渣剩饭吃,厨房那个张大娘看她可怜偶尔会留点温热的饭菜,灵性的小白猴有时也会给她拿点乱七八糟的吃食,对这样清苦的日子,她含笑不语,怡然接受,因为她从不是什么天之骄子。

“小黑,你说这样的日子是不是太枯燥了!”黑夜蝶抱着小白猴躲在花丛中喃喃自语,天空中繁星点点,如最上好的丝绸般点缀着繁星,远处的喧哗声逐渐减小,空气中弥漫着脂粉味。

后半夜了,寒气渐重,黑夜蝶抱着小黑转回破院子,躺在草堆上,沉沉的睡去。

原本还明月皎皎的夜色被重重乌云遮盖,风乍起,裹着细密的雨丝袭来,淅淅沥沥的下着,从破屋顶穿过,打湿了黑夜蝶左边的茅草,偶有几丝被风垂落于她的身上,脸上。

黑夜蝶懊恼的爬起身,轻声呼唤:“小黑,小黑!”相依为命的小白猴没有出现,她抓抓搔痒的头皮,小黑比自己还神出鬼没。

熟练的将未湿的茅草挪到避雨的角落里,黑夜蝶蜷缩其上,昏昏欲睡,等待这糟糕的天气快点过去。

正迷糊间,一阵疾风灌入柴房,令她瑟缩了下,顿时清明过来,警觉的明白有人进入,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丝毫的脚步声,看来是个武功高强者,只是他为什么要潜入这妓院的破柴房,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等她的鼻尖嗅到熟悉的血腥味时,高悬的心放到了肚子里,动也不动的继续装睡,以不变应万变。

凉风无声无息的袭来,冰寒的触感抵在脖间,“起来!”入侵者压低声音威胁。

衰那,祸从天降,这位老兄闯入她的地反,打扰了她的休息,如今却恩将仇报的用刀威胁自己的小命,天理何在,不过估计老天爷也不会站在她这边的,谁叫她不是好人呢。

娇憨的揉揉眼,傻傻一笑,爬了起来,黑暗中,来人面目隐藏在黑色的头巾下,一身黑衣劲装,身材偏瘦,一把幽寒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

上上下下打量了黑夜蝶一眼,眼中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放松的眼神,这孩子真脏,不知是男是女,估计是哪个**生下的孩子吧,好像还神智不清!察觉没有威胁后,他微微松了口气,将黑夜蝶推到一边,占据了她的地方。

有自知之明的黑夜蝶只能乖乖的挪到另外一角,靠在墙角中,愤怒的盯着那个该死的入侵者,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好人,竟然这样对待她,丝毫没有怜悯之心。瑟缩在墙角,身下是冰凉的地,天上正在下雨,真的有些冷。黑暗中,一道小巧的白影快速窜来,扑入黑夜蝶的怀中,一人一猴相互偎依取暖,度过这漫漫雨夜。

日出东方,天色微曦,黑夜蝶伸伸懒腰,爬了起来,眯着眼透过透亮的屋顶望向天际,真好,雨停了,对了那个人呢 。

墙角里,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盘腿打坐,匕首横在膝盖上,寒光闪烁,锋利森寒。

黑夜蝶眼神闪烁,好宝贝,自己正好缺少防身用的武器,何不趁火打劫,想着,悄然挪动脚步。

打坐的男人猛然睁开眼,谨慎的盯着黑夜蝶,不过谨慎有余,精神状态却不佳,看来受伤不轻,黑夜蝶暗笑,看什么,只不过是一个病猫!

娇憨的笑着,收敛身上的黑暗气息,带着天真好奇慢慢的凑近那个身受重伤的入侵者。

男人先是非常的谨慎和小心,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蓄势待发,半晌后慢慢的放下戒心,只是一个天真无知的小孩子,只要他不大喊大叫,暴露自己就无碍。男人再次闭眼,静静的调息。

直到一抹冰寒的触感袭来时,他才懊恼的叹息,大意失荆州,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然会扮猪吃老虎,双眼暴睁,忿恨的怒目而视,看着眼前笑的一脸狡黠的小孩,他沉默不语。

他不语,黑夜蝶也不语,只是嬉笑着,手却稳稳的攥着匕首,锋利的刀锋压在黑衣人的脖颈大动脉处。

“说吧,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杀我?”

“唉,本来是准备杀你的,因为我喜欢你的匕首,不过现在,我喜欢你的人,所以正在考虑!”黑夜蝶狡黠一笑,对他临危不惧的气度起了敬佩之心,心思电转,有了更好的主意。

“哼,士可杀不可辱,落到你的手里,是本人学艺不精,阴沟里翻船,任凭处置!”男人不屑的冷哼,眼中的愤怒更胜!

“哎呀,真不讨喜的性格,过于刚硬则易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们古人不是说君子十年报仇十年不晚吗,怎么到你这儿却如此死板,笨死啦!”黑夜蝶笑靥如花的调侃,冲着蹲在身边的小白猴问道:“他是不是很笨!小黑!”

小黑吱吱叫了几声,表示认同,的确是太笨了,黑夜蝶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杀气,说明她没有动杀心。只能说它不了解黑夜蝶,因为黑夜蝶杀人从不露杀气,总是出其不意的杀人于瞬间,让人防不胜防。

“你,”男人开始磨牙,如果是平日里,这可恶的小鬼早就死在他的掌下了,偏偏他现在身受重伤,失血过多,看着小鬼嬉笑自然,握着匕首的小手稳稳当当,没有丝毫的惧色和迟疑,高深莫测的让他不敢轻易反抗。

“哎呀,小心,不要生气,否则会加重你的伤哟,到时我白白捡了个便宜不说,我会把你的尸体扔出去喂狗的!”

男人气得七窍生烟,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对,胸口的内伤隐隐作痛,牵着双臂抽痛,腹部和背部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

冷哼一声,男人沉默不语,怒睁的眼闭合,眼不见为净,免得被他气死都没处说理去。

他想图个清净,偏偏有人不愿放过他,一只稚嫩的小手轻拍他的脸颊,嘴里似蛮横似天真的嘟囔着,“醒来,不许死,我话还没说完呢,阎王是不敢收你的,醒来!”

男人估计就是真死了,也不得不爬回来面对黑夜蝶,无奈的睁眼,“你到底要做什么!”

能不能放过他,他懊恼那,昨夜本来是准备藏到某个相好的**的房中的,谁知误打误撞的来到这废院中,他实在莫名其妙,明明是他相好的绣楼,怎么变成了废院破屋了,偏偏还遇到这个看似痴愚实则是恶魔的小鬼,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实在可气!

“嘻嘻,很简单!”黑夜蝶见他睁眼,冲他露齿嘿嘿一笑,却笑得那人毛骨悚然,冷汗淋漓,绝对是恶魔的笑容,看似无辜之极,实则寒入心肺。

“你发誓做我的仆人,我救你性命,简单吧!”黑夜蝶笑得天真无诟,唯有勾起的唇角充满诡异,令她原本肮脏的小脸顿显光芒!

“你做梦!”男人被气得心头翻涌,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想他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甘于人下,并且是一个肮脏诡异的小鬼!

“哦,原来是我在做梦那,既然如此,雨夜好像就没有人闯入这破屋,那么,可惜啦!”手下微用力,血丝隐现,她得不到的,就毁之!“可惜了那些金银珠宝,可惜了那些如花美眷,可惜了那塞外的风光,可惜了那热血江湖······”

男人那个气那,这小恶魔要杀他也不痛快点,偏偏要慢慢的折磨,慢慢的放血,嘴里还像咏叹一样,活活要折磨疯他不成。

“好,停,不要说了,我发誓,我发誓成了吗!”男人无奈的投降,拒绝魔音入脑,“我发誓认你为主子,如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不曾说出,温暖的早晨却晴天响起一声震雷,惊得他本就惨白的脸愈加惨白,不是吧,如此巧合吗,本是敷衍的誓言在他的心中变了质,生了根。

黑夜蝶却丝毫不觉,听到他发誓后,放心的将匕首收入自己怀里,笑眯眯的言道:“归我了,我叫黑夜蝶。”

男人瞥了一眼,无言的认同了,主人都认了,一把心爱之物算什么!闭眼调息,“我叫赤影!”

“小黑,找点吃的来,我守着他!”黑夜蝶决定做一个合格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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