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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还要留一元钱给妈妈打个电话呢

这些天特别纠结,谈恋爱不是遭到拒绝,就是喜欢的女孩子有男朋友了。学习也跟不上,慢慢地掉落队伍了。因为谈恋爱的时候,需要熬夜战,整夜抱个手机,把青春埋葬在了被窝里。理所当然,睡眠严重不足,整个人近些天来瘦了一大圈。

今天早晨,寝室好友黎旭叫我起床去上课,我在睡梦里问他今天早晨什么课?隐隐约约能听见他说是公共英语,公共英语不怕,所以继续可以眯一会儿,不知不觉接着又睡了。

到了中午,他们下课回来后,我还在床上睡得正香,就听见他们说,我被老师点名了,如果再有一次,将被挂科了。真是倒霉,我去的时候从来都不点名,我只要不去就点了,而且一次当十次,真是哑巴吃黄连两个字——委屈。

手机也因为跟着我熬夜停机了。兴高采烈地去取钱,扫兴地回来了,卡上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取空了。不得不问朋友借点,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人家都提前约好了?还是怎么的,回复都是一样的——没钱。

问家里要?可是前几天才打的钱,真是进退两难啊。厚着脸皮先到朋友那里蹭顿饭吃了,但是又回想到昨夜谈了个女孩子刚有点起色,打铁要趁火候啊?不得不厚着脸皮问家里要了,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母亲去北疆打工了,母亲走的时候,我记得什么都没有带,背着一个旅行包就走了,母亲走的时候是夏天,而转眼就是冬天了,北疆当然也下雪了。父亲让我问弟弟要,说钱她放在弟弟那里了。

我弟弟正在上高中,从小就身体就好,而且学习特别好。有一种精神,那就是永远都不怕苦。在家的时候,爷爷就拿他和我比较,说亚红能武能文,将来书读不出来,都能活个好人。而且还非常懂事,有孝心,在家妈就说亚红比我孝顺,大儿子还不如小儿子了,的确,我非常佩服弟弟,但是在孝顺这方面,我一直还不相信。

有时候,我在想,小时候,大人哄着吃饭,长大后,闲饭菜不合胃口,而如今,却为了两顿饭发愁。真是窝囊啊?

自己堂堂大学生,居然穷到连个短信都发不起了,真是笑话。借了个电话,人家呻吟的比我啊穷困,只好给我弟弟的同学发了条短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

“你好,哥们,我是李亚红的哥哥,麻烦你告诉我李亚红,让他赶快打个电话过来,就说我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发短信。”

过了大概十分钟,那边回复了,内容是这样的。

“兄弟,请别这么说,我会很伤心的,这个电话是我同学的,而且是个女同学,你说的话让我很没有面子哦,下晚自习,我给你打来,到时候你等着,亚红。”

我才觉得,还是弟弟好,或许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为了一时快乐而说了一些醉话,只有亲情才是真的。

晚上9;30左右果然打来了,真是盼到了一场及时雨啊。他说他给他同学缴了五元钱,有话就直说,时间有限,而且这五元钱都是他明天的早点钱,希望我明白。然后责怪我读大学都几个月了,连电话都不打一个。我只好解释说不是不愿意,是有苦衷的。我穷到连个电话都打不起了,我不得不给他讲述我遇到的困窘,好像乞儿向上帝倾诉一样。甚至责怪这所大学的太差劲,这城市没有一只鸟大,消费水平却超过了上海。以此来证明自己花钱的合理性。他到是个性子急的人,当然不愿意听我多余的解释。直接说给我再打一千,以后就别问他要了。

在家里的时候,我一直和弟弟爱吵架,因为一些小问题都会打架,一般都是他吃亏,不过,说实话,我怕打不过弟弟,只是毕竟我是他哥,他还是有点怕呢,也就是更多的是吓败了。现在问人家要钱,哪有不低头的呢?只好语气稍微温和一点对他说还是以前的规则,十天两百吧。顺便又问了下他的学习状况,他说考试都掉到第六名去了,我开始骂他没有用,将来注定是种地的。其实我忘记了自己高中连前四十名都没有去过。他没有像我一样为自己辩解。其实他不是个爱为自己辩解的人,他一直都相信只有自己的努力和行动时对自己失败最好的解释,这一点,这小子从小学到高中了,还在坚持着。

他说:“我挂了”。

我带着疑问问他:“不是给人家缴了五元钱呢吗?这才二十分钟,再加上晚上,每分钟就是一角五分钱,还剩下一元钱不消费了留给人家支援现代化建设啊?”

他沉默了几分钟说:“你给妈打过电话吗?”。

“我打了,打了好几次,但是没有打通过,就再也没有打过了”。

“我没过一周都会给妈打个电话呢,而且每周都打通了,妈那里下雪了,你知道吗?我想妈了,我想妈应该回来了”。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或许情到这里说不下去。

“有时间给妈打个电话吧。”

语气显得很伤感无奈。我连连答应。

他说道这里,我也想起了妈,想起了她走的时候,身上还有伤没有痊愈,我一直都在想妈,在书里,在我的文字里,只是没有像弟弟这样每周都给妈打电话,知道妈的生活,我也想妈,只是在心里,怎么也说不出,或许,这就是,我比我弟弟为啥有差距的地方了。

或许,亲情在搏斗与吵闹中才变得无法分割吧,我和我弟弟一生都在吵闹中,却在文字中想念着对方,祝福着对方。

他又说:“我挂了”。

我这下又仿佛回到了家里,也惹恼了,好像我爱和他说话似的,看了下手机,通话25分钟。

我大声喝道:“现在才四元钱,还有一元钱呢,你急着死去呀?要说就说完”。

他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次比前次稍微长一些,什么时候,着小子居然也学会了沉默,学会了只有女人才有的含蓄呀,想不到弟弟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表面上的他应该是个很直截了当,说话坦荡的人呀?然后在电话那边我清晰地听到他说:

“我还要留一元钱,给妈打个电话呢!”。

我拿着手机半天没有说话,但是还能听到手机另一边传来嘟嘟的声音。心里一怔,有一种无名的疼痛,隐隐的从心里流到全身,眼角边有些湿润。放下手机,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只有一句话萦绕耳旁不曾退却,好像这一生都不会再遗忘这句话了。

“留一元钱,还要给妈打个电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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