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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武封(二)

八极拳是非常讲求实战、打练结合的拳种之一,刚猛脆烈、猛起硬落、硬开对方之门,异常凶猛。

常言道,一力降十会,没学会打人先学挨打。武封拜师之后,入门三年,异常刻苦,时常伤筋动骨,忍着伤痛仍然坚持苦练。

少年时便极为好勇斗殴,有一股狠劲拗劲。习拳三年,刚学有所成,便与师兄弟比斗切磋,时常被打得卧地不起。武封所在的师门对于寻常弟子门人都有专门的跌打疗伤的药剂,因此一般的伤痛几天就好,力量不足就拿石碾和磨盘来回抡转,苦练力气,然后再找人对练比斗,动作把式不到位,便一套拳打上百遍,苦练拳架把式。

虽然经常浑身是伤,但凭这股狠劲拗劲,武封拳术技艺不断增长,这或许就是天道酬勤!

二十多岁的武封面容英俊,以十年苦练八极拳,眉宇间充斥着一股桀骜倔强之气。得以真传,年纪轻轻便打出暗劲,达到国术武术界中高手行列,少年得意,意气风发。

拜别了师傅,在师傅的介绍下,离开了家乡,前往河北,拜访北方拳师,切磋学艺,以充足自身拳术。

自古燕赵多义士,武风盛行,特别是河北多拳师,近代以来出过很多武术家(不以在世前后列举),有武神、武圣、万能手、虎头少保和天下第一手之称的孙式太极拳暨孙门武学创始人孙禄堂,通透形意、八卦、太极三门拳术之真谛,而且于内功修养、点穴、轻功、枪、剑诸艺皆臻绝境,披糜宇内,堪称武术宗师。有“杨无敌”之称的杨氏太极拳创始人杨露禅,也是我国近代历史上第一个将太极拳事业深入推广,发扬光大的伟大武术家。有“威名震河朔”的八卦掌拳术的创始人和主要传播者董海川,与太极拳名师“杨无敌”杨露禅一战,胜负难分,一时间太极八卦各立门户,桃李满天下。有“半步崩拳打遍天下”而著称的形意拳名师郭云深,有形意拳大师郭云深之徒,意拳创始人王芗斋。有“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的八极拳名师的李书文,也有呼吁“全民国术化、强身强国强种强族”的“武当剑仙”李景林等等近代著名的武术家。

武封从小也很听闻一些武术名师那些闻名遐迩的事迹,自然充满了敬仰之情,亦萌生一生的志向——成为一名武术家。

经过十几天的一路长途跋涉,途中碰到人生的第一位对手,亦是纠缠了一生的劲敌,以后的太极拳大师李梦龙。

二人的第一次相遇在路边的茶馆中打尖,都是时值青壮,学艺有成,年轻气盛,因为一句口角,与李梦龙同行的师弟赵裕大打出手。

互报姓名之后,赵裕直接窜来了上来,武封不闪不避,舍身忘我。

因为八极拳重视实战,武封出手刚猛霸道,凶狠毒辣,颇有八极拳名师“神枪”李书文钢拳无二打的意味,直接一招“猛虎硬爬山”打碎了赵裕的胸口骨头,暗劲坏其脏腑,,一下将赵裕打翻在地,深受重伤,咳血而亡。

李梦龙一见武封八极拳凶猛,一出手便是八大招,重伤师弟性命,又惊又怒之际,窜起攻向武封。

武封打翻了赵裕,见到李梦龙疾步攻来,移步震脚,摆开架势,与李梦龙战在一起。李梦龙也深得太极拳打法真传,武封凶猛刚烈,出手带着庞大的势与力,李梦龙身法轻盈,以柔克刚,双方斗得旗鼓相当。

李梦龙虽然也常与人对练,但是都是仅限于切磋技艺,哪是武封常年在受伤中磨炼出来的那股不要命的狠劲的对手。

武封踏步崩拳,力大劲足,崩得李梦龙身法一滞,一见李梦龙露出破绽,武封一占上风,正是“趁你病要你命”的架势,擤气凝神,腹部发出一声轻哼,铁山靠憾上。

李梦龙身法一滞,顿时心生不妙,来不及防御,霎时间他怒目圆睁,目中泛着一股决然之色,侧身一扭,瞬间迎上了武封的铁山靠的同时,蓄力一击,撇身捶也击打在武封背上。

李梦龙宛如破败的布娃娃,被撞出一丈多远(一丈大约等于现在三米五),一口血喷出,撞断了右肩膀和肋骨晕死过去。武封也受了李梦龙的撇身捶一击,而且还是李梦龙身法不稳的情况下,被震伤了内腑,气息翻腾,提气便隐隐作痛,这是被暗劲伤了肺,泄了含着的那口气,顿时也瘫软在地,浑身大汗直流,四肢乏力,仿佛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内家拳中提到:“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这口气便是身体元气、热能、体能力气,气一泄,浑身闭合的毛孔就张开,锁住的元气就以汗的方式喷发出来,浑身乏力乃至脱力。

武术分为打法,练法和表演。之后以武术融合兴起的国术,便只保留了打法和练法,不表演这也是国术渐渐没落的缘由之一。

武封所习的八极拳就是国术中“拳脚门”(散打)的一种拳术,因此八极拳实战格外凶悍霸烈,短距离内硬打硬开。

国术,是实战性的武术技艺,着重于打法和练法。自民国时期,在张之江、冯玉祥、蔡元培等知名人士发起建立国术研究馆,后更名“中央国术馆”,并正式武术定名为国术,此后迎来中华武术界的“黄金十年”。国术馆聚集一大批知名拳师和武术家,研究整理武术,开展教学辅导工作,对武术的恢复和发展起了一定的作用。

由此确立了国术的性质之后,武术中打法、练法和表演,只保留其中两项,便有一个说法流传,那就是“只杀敌,不表演的武术叫国术”。

茶馆中的人一看武封和李梦龙等人,因为口角大打出手,一下子当场打死一个,重伤一个,脱力一个,顿时大吃一惊,立刻将李梦龙和武封抬到了茶馆。

猛灌了几大碗茶水,大吃一顿之后,武封恢复了体力之后,便打听了附近有名的拳师,上门拜访。

十年光景,武封走遍了河北一些有名的武术之乡,每到一处,便访人问附近有名的拳师,一一上门拜访,同一拳术境界未尝一败,打死打残无数拳师,便渐渐有一个绰号“武疯魔”。每一次打斗之后,便精心回顾比斗中一些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充分吸取他人的优点,以致愈战愈强,每一次比斗先立下口头“生死状”,便是“拳脚无眼,轻重不知,如若其中一方或伤残死命,互不担责”。

生死之间获得的宝贵经验让武封拳术大进,全身毛孔闭合练出整劲,打斗之时全身紧绷,拳头出汗,这就是暗劲大成,小范围的出汗,全身任何地方都可以小范围的气打。

期间遭遇数十次李梦龙找上门挑战,都只小胜一筹,双方舍命搏杀,一者为师弟报仇,一者为拳术精进。

武封比武挑战,十年时间打死打残无数拳师,也就遗留下了许多仇恨,不断有人找上门挑战,借一一被打败,轻者断骨伤筋,重者死残。

武封在十年期间,挑战了许多成名已久的化劲宗师,关键时刻保住性命,也只伤不死,也从中逐渐领悟到了迈入化劲层次的方式方法。每一次与化劲宗师的打斗当中,隐隐听到虎豹一般轻微的震吼声,也有雷鸣一般的轰鸣声。

武封暗劲大成,圆润如一,力与气合,却始终无法练到骨髓当中,但在与化劲宗师的比斗当中,摸索出办法,那就是用声音来震荡来接引。

而八极拳当中以声音震荡练骨髓就只有擤气时产生的“哼哈”二气了。

又十二年,时年四十二岁的武封以战养战,化劲大成,眼睛明亮如强光一般。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是神的外在表现,眼睛如星眸般就是神以盈溢。

出道二十余年,武封打遍华北地区无敌手,傲视群雄,所向睥睨,纵横北方。虽然武封未“破初关,过重关,由拳入道”的境界,却也能隐约预知一些祸福,灵感超凡。

常言道盛极必衰,这也是一个必然的过程。

一次深入大山走游历,碰到了一个周身无漏神气内敛的瘦弱中年人,这人的精神面貌映到武封的眼中,看到的却是一头仰天咆哮,身形庞大的斑斓猛虎的形象,顿时让武封心中吃了一惊,暗道:“这就是望气?此人的神气如此之强,化为咆哮的猛虎,其极高绝!”

“为武痴狂,练拳疯魔”的武封见猎心喜,眼神精芒闪耀,上前抱拳说道:“在下武封,善八极拳,欲求一战~!”

瘦弱中年人身边跟随着三个青年,听呼吸和动作,都在刚刚触摸到暗劲的程度,顿时被武封的眼神刺得流眼泪,心中惊恐,产生一股不可力敌的无力感。

“我名燕振海,善形意拳虎型。”瘦弱中年人眼神一动,浑身衣袖无风自动,一股霸道凶猛的强大气息扑面而来,怒容圆睁,好似一头百兽之王虎视而来。

待三个青年爬上一侧的小山后,远离二人,武封扬起起手式,并说了一声请,一闪进了燕振海身前,一步挪移一丈远。

二人都是先出手试探,进退辗转之间,仿佛大梨翻土,树木石头都被两人爆发的劲气打得支离破碎,看得远处的三个青年目瞪口呆,不能自持。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都摸透了对方,便不再试探,全力以赴,两人屏气凝神,此刻的他们眼中再无其他,唯独眼前之人。

武封和燕振海两人都是化劲巅峰层次,隐隐触摸到以拳入道那种程度,相互之间全力以赴的战斗,颠覆了燕振海带着的那三个青年的对武术的理解,直到最后完全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就好像两道残影一般,一阵阵钢板碰撞的轰鸣声,似虎啸似雷鸣。

双方都达到了一闪三步,一秒九拳的程度,一会儿功夫双方交手上百次,没有丝毫破绽。

化劲巅峰全身都是可以攻击,全身无处没有力,浑身千斤力,你来我往。

虽然双方体能强悍到非人的程度,也似乎消耗不起,但是在剧烈而危机重重的战斗当中,容不得丝毫分身,更不会出现武侠小说当中那般打斗搏杀当中那样,大喊大叫,分神去说话交谈了的场面。

如果武封或者燕振海其中一旦有人分心说话,先不说泄了那股含着的气,就是分了哪怕一点点神,就可能被打死当场,凶险万分。因为他们身体练拳形成了本能反应,思感敏锐,反应迅捷,死死锁定对方的神气,不能留有任何一丝的破绽,否则就会失去先机,被对方抢占上风压着打,非死即残,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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