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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契机

武止戈远远听到远处的树林当中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响声,接着便是一阵巨大的轰鸣声,那是高手打斗的迹象。

武止戈立刻往声音传来的树林奔去,等他靠近的时候,便看到白发苍苍的爷爷武封正站那里,地上躺着一个老者,以及一条手臂,在这片狼藉的地方之外,有着三十多具身穿迷彩服的士兵尸体。

“爷爷?你没事吧?”武止戈一跃站到武封身边,扶着鞠楼着的武封,急忙问道。

“爷爷没事!咳咳~!”武封顿时一阵密集的咳嗽,咳的血越来越多,眼睛看向已经死去的冯季君,对武止戈叹息道:“将他埋葬了吧!一代大宗师死在我手下,也不枉他身为练武之人!”

“那爷爷,这条手臂呢?”

“哈哈哈~!”武封猛然一阵大笑,气冲霄汉,霸气绝伦,惊飞了许多飞鸟,传荡在深山密林当中,经久不绝。

站在一座山巅上的李梦龙面色苍白,回头看向声音传出的地方,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一阵巨大的恐惧弥漫在心中。

冯季君的死是间接死在李梦龙的手上的,从全灭在密林当中的雇佣军得到的信息都是李梦龙给出的,通过雇佣军试探与消耗武封,再联系冯季君一起绝杀武封,结果冯季君一代大宗师却惨死当场,自己也失去了一条手臂,实力大损,以后必须要亲传弟子镇场,不然以前的仇家会踏破门槛来挑战。

李梦龙最担心的还是龙魂部队,冯季君作为龙魂当中的老一辈人物,年轻的时候也是名冠天下,中年之后开始在龙魂部队中精修武道,导致勇猛精进的心被红尘气息沾染,才会有今日战死的必然结果。

听到武封那声霸气冲霄的笑声回荡,李梦龙心中一惊,以为武封正追击而来,反身跃下山峦,快速消失。

“这是我那个一直以为的宿敌李梦龙的手臂,枉我把他当成我的宿敌!真是惭愧!”武封笑罢,一脸潮红,眼中噙着笑意。

看着武止戈回到住处拿来了铁锹,挖了一个大坑,将那些雇佣军身上有用的东西全部取下之后,全部丢在大坑中埋了。

然后在一棵巨树下,挖了一个小坑,将冯季君的尸体抱到小坑里面,然后询问武封:“爷爷,你看……”

武封疲惫的一挥手,武止戈立刻铲土,将冯季君埋了,找了一块大石头,立在冯季君的坟头。

扶着武封回到了茅草屋前的躺椅上,便说道:“爷爷,我去给你煎药。”

“不用了。”武封幽幽道:“没有用了。”

刚刚一战,之所以武封没有追击李梦龙,那是因为武封凝血的精气神基本快要消耗干净,一旦完全消耗干净,失去了凝血的支撑,那武封便会生机衰退,立刻死去。

心头仿佛一遍阴云遮盖,武封冥冥中感受到自己将活不多久,原本的三四年一下子缩短到随时会面临死亡,也就放开了身心。

将八极拳打法和其他拳术的精髓全部传授给武止戈。

半年之后,武封躺在躺椅上,看着武止戈打着木桩,运用学习打法技巧,心中一阵温馨满意,悠然的抽着旱烟,心中却想着武止戈在他死去后该如何生活。

“……人活一世,不用在意他人鄙夷的目光与恶意中伤的话语,因为你不是为他们而活,你是为自己而活!没有必要去在意那些没有实质性,不具备威胁自身安危的东西,因为他们乐此不疲的那一套可笑表演,都是没有意义的!与其浪费宝贵而有限的时间,我们不如去思考或者做些对自己来说有意义的事情!………武道拳术,博大精深,永无止境!这就是我辈坚定追求武道之路所要抛弃的无谓的情绪,沿途我们还要忍受得住滚滚红尘那许多的诱惑,要有钢铁般的意志,才能与孤独和寂寞同行,它们才是我们的伙伴,会陪伴我们一路跋涉,探索武道一途的奥秘,陪着我们领略自己专属路途中那一道道独特而绚丽的风景线,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呵,朝闻道夕死可矣!”

武封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明了了,顿时心中似乎解脱了一般,那压在心头的阴云一下子消失了。

“终于,凝血还是消耗完了!”武封继续对武止戈说道:“你要记住我说的话!”

中央小区别墅群,武止戈躺在沉香木大床上,缓缓睡去。

爷爷的一生在缓缓逝去,只剩下孤独无依的少年,一个人静静的走在那永无尽头的路途上。

很快,小区物业的保洁员将所有的房间都打扫干净之后,叫醒了睡着了的武止戈。

武止戈醒来之后便心中一片放松,睡在沉香木制成的大床上,受损的神气好像有所好转。

涉世不深的武止戈虽然打了半年之久的黑市拳,打死打残不少人,但是对于当时的武止戈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对于一个法盲来说,心中根本就不存在法律的束缚。

一直生存在深山密林当中,缺乏对外界事物的认知,让武止戈保持着纯洁心灵的同时,也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除了对武道拳术的热爱,宛如一张白纸一般。

被风水格局伤了神,武止戈便知道他的意志还不够,主要是表现在缺乏红尘的历练。虽然武止戈在拳术上拥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可是对尘世间的诸多诱惑,却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在认识的同时也就会陷入其中。

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居住的别墅,那优美的环境,心情放松,意志松懈,陷入到对普通人没有伤害的风水阵法当中的原因。

武止戈一直心中遗憾的是没有在爷爷武封逝世前练成闭毛孔的技巧。

虽然将身体的力量练到自身的极限,也能够打出暗劲,但是与闭毛孔所打出的暗劲造成的伤害不可同日而语。

这便是武道第一道大关门槛,迈过了才能够进军更高峰。

三个月之后,武止戈每天都呆在沉香木大床上冥想,精神已经恢复了,每天的冥想对身体的控制更加得心应手。

这天早晨,天还是蒙蒙亮,武止戈穿着一套运动装,匀速奔跑在马路边,脑海着却是在回想着每一次战斗搏杀当中那种危机来临时,身体的本能反应。

马路上车辆较少,清晨时分大部分人都还没起床,行人比较少,一路上武止戈也碰到许多锻炼身体跑步的人,沿路的一些公园当中也有许多老年人晨练,花样繁多。

一口气跑到了郊区,走进一片树林,看到一棵大树,吐了一口气,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武止戈舌顶住上腭,以利**生出,随时下咽,以防口干舌燥。含住一口气,一拳击打在树干上,发出一声闷响。

武止戈先开始是打慢拳,力量劲气打得树木纷飞,拳掌肘膝脚不断击打树干,进行训练。

“哼~!”武止戈鼻孔发出一声气鸣,速度越来越快,强劲的力量打得大树不断嗖嗖落叶,不断摇晃起来。

“哈~!”张口喷出一道气流,擤气下沉,武止戈猛然扭腰,一击扫腿重击踢在树干上。

“咔嚓~!”树干被踢击的地方炸裂开一道裂纹。

“篷~!篷~!篷~!”

不断扫腿重击大树,在第六腿扫断了大树,大树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声音之后折倒,压塌了许多树木枝叶。

浑身大汗淋漓,武止戈猛然后退一大步,打起了八极拳的金刚八式。气势刚猛,踏得地面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响声。

打完了一遍八极拳之后,武止戈继续匀速跑步往中央小区公园而去,保持着匀速的运动,活跃气血。武止戈这几月一直在沉香木大床上修养,精气神已经恢复到原先的状态,出拳猛烈快速,长时间的冥想,对身体的控制有所增长,整合身体力量让他力量增长不少。

不断奔跑着,路过一条小巷的时候,武止戈注视到一条野狗正在争抢一只野猫的食物。

琢磨着闭毛孔的武止戈陡然停了下来,仔细的关注着。

只见野猫正双爪露出,护着垃圾堆边的一条死鱼,浑身毛发倒立起来,弓起身体,不断发出一阵阵威胁般的呜呜声。

流浪狗缓缓接近,饿得皮包骨头,顾不得其他,看到野猫正抓护着的那条死鱼,将它凶残的习性释放出来,绿油油的眼睛闪烁着凶光。

野猫抓着死鱼不断后退,流浪狗不断靠近,脖子上的毛发也都倒立了起来,身体弓起,仿佛随时都要发起扑击一般。

野猫一个假前扑的动作,吓得流浪狗后退几步,流浪狗发出一声怒吠,前腿搭地,后退一蹬,扑向野猫。

野猫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叫声,也是纵身一跃,前爪伸出,一把爪在流浪狗的鼻子上,将流浪狗打翻在地。

流浪狗并不示弱,翻身再次扑去,一把将野猫按在地上,猛的一口撕咬在野猫的喉咙上。

武止戈全神贯注的关注,野猫和流浪狗的每一个动作都不断,回放在心中。

回到了别墅当中,武止戈冲洗了一个澡,盘膝坐在沉香木大床上,不断再次冥想这野猫弓起身的姿势。

沉香木有着凝神静气的作用,让武止戈的心更加平静。

“不对,好像是这样的……也不对!”武止戈站起身,走到院子里,站到紫金楠木树边,站起三体式,弓起腰,回忆着爷爷武封以前跟他将起的经验。

“人是不能随意控制自己的毛孔的,但是可以通过外部的一些刺激来达到这个目的。比方说啊,人在洗澡的时候,洗热水澡的时候,在热水中泡的时间长了,全身的汗毛孔受热都会涨开,你在泡药澡的时候应该也有感觉,能够感受到药性随着汗毛孔钻进了身体里面,同样的道理,光洗热水澡时间一张,汗毛孔涨开,身体当中的元气会随着汗毛孔逐渐散发出去的,因此洗热水澡之后会出汗。但是,要是长时间的泡澡的话,元气散发的过多了,就会出现头晕眼花,胸闷气短,那是身体虚弱的状态。这个时候,身体都热了起来,猛的起来,走出去,被冷风一吹,全身就会一惊,鸡皮疙瘩一起,身体受到了冷空气的刺激,人就会立刻精神一爽,头脑清明,就这个闭上了毛孔,封闭了元气的泄露。”

“一般情况下,野兽和人一样,一受到恐怖和不可思议的惊吓或者情景的时候,立刻就那个感受到全身一股凉气从尾椎直冲到天灵盖,头皮发麻,身体本能反应就是全身跟着起了鸡皮疙瘩,汗毛孔倒立,封闭了毛孔。野兽一受惊,先是尾巴一竖,然后是腰一挺,把背弓起来,全身的毛发立刻会倒立起来,这就是我们现在说的闭毛孔了。因为人的尾巴进化掉了,没有尾巴,所以你要有意识的想象自己有尾巴,然后做出动作,达到目的。”当时的武封神采奕奕的谈论着,“形意拳中的站桩,三体式就是把重心放在了尾巴的交接处,人没有了尾巴,还有尾椎,然后从尾椎一节节往上推动,就会身体一惊,封闭毛孔的感觉。”

当时的武止戈全部精神都去联想动物的动作,并没有深思武封那时讲的话,如今细细品味,心中一惊,顿时知道了其中的奥妙了。

站好三体式,重心放在屁股的尾椎上,全身看似不动的轻微抖动着,磨动着脊椎,一阵磨动下来,一阵阵难忍的温热胀痛,感受到脊椎骨骼不断上移,快到颈部脊椎的时候,顿时一股凉气从尾椎上窜了进来,冲向天灵盖,接着头皮发麻,全身一阵,立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汗毛孔闭上了。

“成了!”武止戈心中一喜,“我知道该怎样练习封闭毛孔了!”

随即武止戈眼神幽幽看下云贵高原的方向,默默道:“如果当时我认真一点,说不定爷爷在逝世前,能够看到我练成封闭毛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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