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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医皇神谷子

“北离城主?”柳云歌看见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立刻极为警惕将夏小满护在身后。他仍旧抱着一丝期待:“晚辈早就听说城主大人高义,年轻时候也是带领北离百姓打退过大兽潮的英明人物,敢问城主今天是问罪还是包庇?”

高义脖子里嗓子里哼了一声,答道:“柳家的小子,你果真跟你祖上一般,书呆子的顽固不灵!”他说完瞪了柳云歌一眼,仅仅一眼,柳云歌如同被大力侵袭,连带着夏小满连连后退百余步。

“柳兄!”夏小满满头大汗,知道这次果真是摊上了大事,这北离城主比张霸不知道厉害多少倍,而且来者不善。他看似波澜不惊性子温和,其实暗地里凉薄的凶残丝毫不亚于一方巨恶,今天就是奔着杀人而来!

“简直是不堪一击,现在的年轻人啊,没点本事就出来学人家打抱不平!”高义瞪了夏小满二人一眼,就对他们没了兴趣,只对张霸吩咐了四个字:“速速杀了!”

他看了看烟雨楼的方向,以楼语嫣的性子,不定后面还会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只能速战速决。一旦杀了夏小满,楼语嫣再不甘心都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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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夏小满和柳云歌的名声在北离城可谓是如日中天,先是夏小满当着张霸的面杀了他的纨绔儿子,后来这二人又被“楼主”楼语嫣带到烟雨楼,羡煞天下人。

据好事者的描述,夏小满并非是个无名小卒,而是一个神秘大能的亲传弟子。这次他乃是逃离师门出来历练,所以楼语嫣也是看在那位大能的面子上,给与援手。真假没人能考证,但也有几个清醒些的修士,骂议论的路人道:“混账,你们如此捧杀那个孩子,到底安得什么心肠!”

今晚锦绣街被清空,一些二流子闲着没事只能聚在几条街之外的酒馆里聊天扯淡。他们点了一大桌丰盛的菜肴,连酒水都是酒馆的极品。这些人流里流气,开吃前特意叫来酒馆的掌柜,一群年轻人凶神恶煞,笑嘻嘻问道:“老倌,哥几个今天吃饭没带银子。你说怎么办?”

这小酒馆不大,在北离城就属于沙漠里的沙子一样不起眼,店老板是个鳏夫,年轻的时候死了婆娘,小本经营好不容易将唯一一个闺女拉扯大。这不两年前被一个纨绔看上,好说歹说被大户人家随便给力几个银子就把人抢走了,至今还没见到闺女呢!前两天闺女才托人带话过来,说自己在那家过的凑合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外孙,寻思这两天有时间出来看看他。

掌柜的从前不是没想过去拼命,但一想到自己这点家业,在大户人家眼里屁都不算,敢去理论当场就得死。不是他怕死,而是跟闺女相依为命二十年哪,这孩子突然间被人抢走做小,她在别人家过得好不好啊、被纨绔欺负的时候是不是想着家里有个老爹啊?所以这两年他好歹想开了,不争不抢不言不语,怎么都逆来顺受,为的就是活着。

只要忍气吞声活着,就有天能再见到自己的闺女,能够父女团聚。

“你说这日子跟牲口似的折磨人,普通老百姓能怎么办呢,只能逆来顺受呗?”这是掌柜的跟寒叟说的最多的话。寒叟不仅喜欢去烟雨楼,这个小小的酒馆,都是他每天必来之处。一来二去二人就熟络了,掌柜的也就将一些知心话讲给他听。

就昨儿,掌柜的还一脸兴奋,拉着他道:“老伙计,我闺女明天就回来看我啦,还带着我外孙呢!”一把年纪的人,高兴的就像是小孩子过年的时候穿上新衣一般。从前被日子欺压的苦闷,半点都没有。寒叟只是祝福了他几句,喝几口老酒,这边是寻常人的幸福。

此刻,几个二流子一闹腾,明眼人谁都知道是想吃白食了。

谁想这掌柜不仅不生气,还吩咐几个伙计给那桌额外添了几个菜。这让那帮二流子顿时不自在了,他们不是吃的不是白食,而是找茬找乐呵。眼看着碰上这么个没脾气的软蛋,二流子们立即就坐不住了。

只听“砰”一声,加菜的伙计被一个二流子一凳子砸在脑袋上,一声没有就倒在地上。

“你们!”掌柜的愕然回过头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幕,喝道:“年轻人,你们这不是成心找茬!”

“我艹”一个二流子抡起凳子就准备砸,眼看着掌柜的就要倒地不起。这时候正在酒馆偏僻角落喝酒的寒叟眼神一冷,道:“藏在这北离城这么多年,真要惹我出手?”一帮二流子不知天高地厚,尚不知自己性命已处在旦夕之间。

“且慢!”寒叟还未来得及出手,只听一个温柔的女声从酒馆外面传来。

一身白衣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直接忽略了那帮二流子,对着掌柜的走过去道:“老人家,你闺女被哪家抢走了来着,城北赵家还是李家?”几个二流子纷纷站起身来,听着那个女声就知道是个极品货色。但他们见到女子面容,顿时吓得两腿发软,大气都不敢出。

掌柜的本以为活不到明天见到闺女,没想到来了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将他救了。于是感激道:“姑娘怎么知道老汉的事情,我闺女正是被那天杀的赵家抢走,都已经两年了!”

这位姑娘皱了皱眉眉头,道:“赵家那个纨绔,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她随即笑道:“老人家你别着急,无须等到明天,等下我就去赵家帮你把人抢回来!”

这句话将掌柜的吓得可不轻,人们都在传,最近有个叫夏小满的小游侠,在东城杀了一个大纨绔,这会儿还性命不保;北城赵家在北离屹立近二百年,家底手段比东城锦绣街的张家强横不知多少,那才是真正的地头蛇啊!他可不愿意这么个非亲非故美若天仙的女儿家,又被那天杀的赵家公子糟蹋了。

不过出人意料的人,刚才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二流子,自从姑娘进了酒馆就不敢吱声,尤其是看了她的容貌之后,一个个自觉跪在地上爬了出去,头都不敢抬。

掌柜的揉了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却听角落里的寒叟举起酒杯,笑道:“楼姑娘好兴致,怎么有空理会一个孤寡老人的死活?”掌柜的这才知道让那帮二流子落荒而逃的缘由,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正是烟雨楼楼主楼语嫣,南川十大青年才俊之一。

楼语嫣今日的着装与往日相比大不相同,往日她在烟雨楼,穿的衣服都是性感妖妖妩媚类型,今日乃是素装而来,愈发显得她的天生丽质。她看了看寒叟,调皮道:“既然您在这里,晾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晚辈呢,只是借着前辈的威风,小小的狐假虎威了一把。寒叟老前辈,我能否坐下?”

“哈哈,你这妮子!”这番话听得掌柜的云里雾里,不过他好歹也是天天算账的人,终于明白这个叫寒叟的老友,原来是个连烟雨楼楼主都需要仰望的大人物。他赶紧亲自上了些酒菜,招呼伙计们都退下。

寒叟看似很喜欢楼语嫣,并未藏着掖着。他一边招呼楼语嫣坐下,一边皱眉道:“你说我年轻时候吧,被虚名所累,总要装着是个两袖清风的清白人物,连姑娘的手都不敢碰。好不容易藏了这么多年,得以天天厮混青楼,居然被你小丫头看了出来。看来我的换个地方继续做我的寒叟咯!”

楼语嫣一脸严肃,突然离席双膝跪在地上,恭敬道:“医仙弟子楼语嫣,拜见神谷子前辈!”

“寒叟”脸上依旧云淡风轻,道:“你怎么知道是老夫神谷子?”

楼语嫣答道:“我医仙一族近五百年来不理纷争,很少培养新人,所以厉害的门人越来越少了。神谷子师祖是我医仙一脉二百年最强者,所以很多功法修行都是遵循前辈的心得,晚辈一身修为乃是源自前辈,自然能感应一些。”神谷子想起前天看见夏小满背上的墓碑,联想到炼体族的圣物“乾坤碑”,不小心气机外泄,想必就是那一次让楼语嫣发现了蛛丝马迹。

“你今天来,莫非是有什么麻烦事吗孩子?”神谷子虽然不理纷争很多年,但他当年纵横江湖的时候可是十分的桀骜不驯,就连八大书院都被他打上门拆了人家院长的屋子。后来上了年纪,隐姓埋名在大陆上随意游走,再也不轻易出手。这次化身寒叟在北离城,就是被烟雨楼吸引的。

神谷子决意退隐,原因不是因为害怕纷争。而是如独孤求败一般的心态,他纵横江湖数十载,最终再无敌手之时,只觉高处不胜寒,所以宁愿活在社会底层,体验普通人的人生百态。但那份火爆脾气可是丝毫都没能随着岁月流逝而有丝毫收敛,他认真看着楼语嫣,关切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即便是南川共主陆无忧的府上,我分分钟给他拆了!”

楼语嫣被神谷子逗得花枝乱颤,起身道:“那倒是没那么复杂,拆了陆无忧的宅子,整个天下都知道前辈在北离,您还怎么安生在我楼里厮混呢。我今天来,只为求前辈出手,替那个孩子找个活路!”

“你可是要我帮那个将北离城闹得满城风雨的夏小满?”神谷子问道。

楼语嫣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包括北离城主插手,让本来能顺利逃出生天的夏小满又陷入必死之地的经过。神谷子灌了一大口酒,笑道:“那个孩子,确实讨喜。我看着他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不仅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更看见了重阳兄影子啊!”

“不过北离城主这臭小子装什么大尾巴狼,我医皇在北离城尚且规规矩矩,他算什么东西!”寒叟灌了一口酒,骂道。

楼语嫣抿着嘴不敢笑,堂堂北离城主,五十多岁的一方土地爷,居然被人骂作臭小子。不过作为四皇之一与仙帝比肩的神谷子,确实有这样的实力。

几百年前的历史,楼语嫣并不了解。不过只在传闻里面听说过,游侠一族末代皇者重阳曾大战仙帝,将仙帝打成重伤,以至于仙帝数百年未曾露面。而他自己,被仙族二千余顶级高手围歼之下,不敌身亡。游侠一族向来天马行空独来独往,这般战绩已经很了不起了。不过这段历史,只有神谷子这般伟大的人物,才有资格唏嘘。此刻寒叟将夏小满比作重阳,楼语嫣心里大吃一惊。

“您的影子和游侠皇者的影子?”楼语嫣喜欢夏小满,原本觉得他从不服输的傻劲让人心疼而已,没想到神谷子居然给了他这么高的评价。

“这个少年不简单,还不止如此”神谷子接着说道:“炼体族消亡太早,没人了解他们那一族。不过我看那孩子身上背的墓碑,极有可能是炼体族圣物——乾坤碑!”楼语嫣和神谷子互视一眼,皆是心中巨浪滔天,那孩子集游侠、炼体族传承于一身,就差仙族和医仙了。

“既然如此,那快走吧!”神谷子道:“这个将来有可能成为游侠、炼体族皇者,开创一个新时代的小男人,可不能就这么夭折了。”已经隐姓埋名百余年的老人,兴奋道:“沉寂千年的三大种族啊,终于出现了复兴的希望么?”

楼语嫣赶紧飞身跟上神谷子,此刻她心中的焦急才放下一丝,自语道:“小满,姐姐为你做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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