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嫂看了看仍旧满脸泪痕的龙晓琳说:“孩子,我不是不辞而别,是不得不走啊。”
“为什么?”龙晓琳问。
“当年,我和你的母亲都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报应啊!”徐嫂谈起往事,唏嘘不已。
段志飞和龙晓琳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十年前,你们家里来了一个外国人,你还记得么?”徐嫂问。
龙晓琳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儿,当时父亲管他叫师兄。”
“是的,问题就出在他身上。那天夜里,我早早哄你入睡后,陪着你的母亲在院子里散步。你的母亲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她看到你父亲的房间仍然亮着灯,便嘱咐我去准备些宵夜送过来。我去了后厨,而你的母亲独自进了你父亲的房间。接下来的事情我不太清楚,可是等我返回后院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你母亲的哭声。”
“我母亲怎么了?”龙晓琳着急的问。
“我悄悄的走到你父亲的房间外。门虚掩着,我发现你母亲被那个外国人踩在脚下。那人对你父亲说,师弟,她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必须按照族规处理。你自己选择吧。要么把他交给我,由我来替你处理;要么你当着我的面自己下手。你的母亲苦苦哀求,你的父亲也很痛苦。那人又说,你要是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吧。”
“你父亲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师兄,我自己来。说完,那人抬起脚。你的母亲起身跪在你父亲脚下,哭着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说,念在咱俩多年夫妻,念在琳儿年纪还小不能没有妈妈,放过我吧。你父亲眼睛也红了,他跪在地上对你母亲说,我不杀你,如果落在师兄的手里你一定会生不如死,但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自己来的不是时候。说完,你父亲一把掐住了你母亲的咽喉。你母亲紧紧抓住他的衣襟,直到最后没了生气。”徐嫂说出的话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吃惊不已,竟然是龙海山亲手杀了他的妻子。段志飞更是听得后脖梗子直冒寒气。
“再后来,我慌乱间碰到了宵夜的碗,那个外国人听到响声出来查看,我拼命的跑,慌乱间滚落山坡。后来,我们全家搬到这里,为的就是躲过追杀。命虽然捡了一条,但回来后就病了,也落下失心疯的毛病,受不了刺激。”徐嫂说。
龙晓琳默默地听着,一言不发,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段志飞虽然觉得难以置信,但从心里同情龙晓琳。自己的父亲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徐嫂,你认识这个东西么?”段志飞从怀里掏出龙晓琳给他的那个暗绿色的珠子。
“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这里?”徐嫂吃惊的看着段志飞。
“是我给他的,这东西是我在母亲的手掌发现的。我最后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右拳紧握着,攥着的就是这个珠子。”龙晓琳说。
“这珠子一直挂在你父亲的胸前,从我进你们龙家开始,你父亲就挂着它。”徐嫂说。
龙晓琳愣愣的看着珠子半天,突然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段志飞一把拉住她。
“不用你管!”龙晓琳突然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
“你还不能去,去了也是送死。”段志飞喝道。他从龙晓琳的脑海中清楚的看到,龙晓琳准备找龙海山拼命。
“送死也不用你管!”龙晓琳喊道。
“你冷静点。你难道不想弄清楚你父亲为什么这样做么?如果你现在就这样去找他,我保证你有去无回,而且也不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段志飞冷静的说。
龙晓琳仿佛被电击中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
晴儿走过去拉了拉她的手,她没有反对。晴儿回头看了看段志飞,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领着她平静一下,而后牵着龙晓琳的手,出了门。
徐嫂也许是刚才话说多了,脸色有些苍白。
“晓琳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她那时非常乖巧。”徐嫂轻声说。
“我想,自从她母亲死后,她就一直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中无法自拔,所以性情大变。徐嫂,你还记得那个外国人的长相么?”段志飞借着描素了大巫的相貌。
“没错,就是他,他的眼神深邃而邪恶。只不过他那时候没有秃头。”徐嫂肯定的说。
段志飞陷入沉思。按理说,大巫已经在青云山死了,龙海山没有理由派晏菲去找龙晓琳。但自从他越来越多的接触到巫族的事情,就越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徐嫂,你好好休息吧。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什么困难,我随叫随到。”段志飞递给徐嫂一张名片。
“我无所谓了,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晓琳,他就和我亲生女儿一样。”徐嫂轻声的说。
“有件事儿不知该不该问。”段志飞随口说道。
“什么事儿?”徐嫂问。
“我怎么没看到晴儿的父亲?”段志飞知道这样打听别人的隐私很不礼貌,但是徐嫂的身份特殊。
“我丈夫死的早。”徐嫂叹了口气说。
见状,段志飞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门开了,晴儿领着龙晓琳回了屋。龙晓琳显然已经平复了情绪。
“徐嫂,我先走了。等这些事情结束,我接你和晴儿妹妹回城。”龙晓琳说。
徐嫂轻轻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龙晓琳一言不发,段志飞知道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快到侦探所的时候,龙晓琳说:“送我回学校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但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立即给我打电话。”段志飞叮嘱道。
“好的。”
“咱们先看看梦瑶怎么样了,没事的话我把你们俩一起送回去。”段志飞说。
“我父母的事儿,你一定要替我保密。”龙晓琳小声说。
段志飞点点头,他是他是打心里可怜这个富家女孩。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龙晓琳问。
“我想先把事情好好梳理一下,毕竟有些事情很蹊跷。然后,我会采取下步行动。到那时,我会通知警方对你加强保护的。”段志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