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河边吹吹风,怎么样?”顾成提议。
“也好!车子就停在这里吧,我们都喝了不少酒。”
两人打了个车到了岷江旁边的风光带,城市的雾霾遮蔽了星空,幸好有沿江的亮化工程,不会让黑夜觉得寂寞。
被江风一吹,两人的酒都醒了。
“今天这个单,没什么问题了吧?”顾成打了个酒嗝,觉得满身都是酒气。
“问题不大,真正的竞争对手只有一家,明天投标,黄局会给另外他们做些限制,只要不迟到就没什么问题。”刘冬张开双臂,似是要抱住迎面吹来的江风。
“你说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什么?”顾成点了一根烟,又抽出一根丢给刘冬。
“你不是不抽烟吗?”刘冬转过头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成笑着道:“跟你在一起变坏了。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觉得这问题有回答的必要吗?”
顾成想了想,沉默许久,吐了一口烟,轻声的回答:“没有。”
生活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恐怕是最博学的哲学家也回答不出来。就算是最客观的答案也不一定是顾成需要的答案。
位高权重的或许是为民造福;腰缠万贯的可能是享受安逸;起早贪黑的或许就是图个丰衣足食。
有人说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在生活面前,谁都想做生活的主人,可谁都只是一个孩子,很多时候不得以的被各种各样的原因牵着走。
生活教育人们,你应该如何如何,即使你不愿意,有时候你也不得不选择做你不喜欢的事情。
有人试图反抗,迎来的却是异样目光;有人试图逃避,最终被生活遗忘。在生活面前,我们毫无还手之力。
顾成想了想,又问了刘冬一个问题:“如果明天是世界末日,你打算怎么过。”
刘冬不假思索的指着泯江对岸的乌道:“我今晚就会爬到乌山顶上,等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安安静静的看一场日出。”
此刻的刘冬就像一个看破红尘的智者,给了顾成一个满是哲理的答案,却不是他料想之中的答案。
顾成觉得他并不了解刘冬,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去了解一个人,顾成越是琢磨越觉得难以理解。
这两天刘冬给顾成的冲击太大了,原以为很熟悉的一个人做事的时候往往出乎顾成意料。刘冬长大了,成熟了,顾成却觉得他越来越难以理解对方的心思了。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顾成不觉得他能看透刘冬。
两个男人就这样靠在岷江旁边的护栏上,漫不经心的聊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却像浩浩荡荡的岷江水,总是顺着河道不断流淌。
第二天肖涟来得很早,通知今天没有客户要见的员工都必须留在办公室,总部的销售总监要过来视察工作。
力神在江南的销售业绩并不好,虽然有几家总部花大力气拿下的医院,不过销售量并不高,比起邻近的江北甚至不在一个数量级。大家都呆在办公室,等待销售总监的到来。
一上午肖涟都没有出门,也没有谈关于销售区域划分的事情。整个办公室的业务都有些忐忑不安。刘威问张芸芸是否把方案交到肖涟手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没人知道肖涟是怎么想的,尽管大家都觉得刘威的方案非常公平,但所有人都觉得肖涟不可能通过刘威制定的方案。这也是大家心底觉得不安的原因。
办公室很安静,因为肖涟的存在,没有人玩游戏,也没有人提议打牌。
陈宇正襟危坐在电脑前整理他的客户资料;刘威则拿了一支笔在手中不停的转动;谢明亮许是昨晚没睡好,正顶着一对熊猫眼不停的打着哈欠;张敏在看他的股票,眉头紧皱,大概又亏钱了吧;姜驰则坐在椅子上四下张望,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张芸芸正在打扫办公室的卫生;肖涟的办公室静悄悄的,透过磨砂玻璃顾成隐隐约约的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在思考什么。
顾成的位置正处办公室门口,只要往里面一看,大家的神情动作尽收眼底。
顾成在想几年后他会是什么样子,像陈宇一样兢兢业业的工作,拿着还算不错的薪水,勉强度日;还是像肖涟一样在某个公司有个不大不小的位置,手里有点权利,一年的收入能让他在这座陌生的城市过着小康生活;还是想张敏一样收入太低不得不想想别的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顾成觉得这些都不是他想要得生活,可是如果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做个五六年,最好的解决也不外乎像肖涟一样,有权利耍点手段,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
昨天他还在替那些出卖青春的女孩子不值,可现在顾成却觉得自己与他们没什么两样。
那应该怎么度过青春呢?像刘冬一样,自己去创业?
顾成不觉得那是他想要的生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没人能替他安排,也没有人能替别人找到答案。
顾成在追寻他的生活,或许他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知道为何顾成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顾成抬头看了一样张芸芸,也不知道她辞职的事情怎么样了。
突然间顾成又想到了舒雁,那个海棠花一般的女人。顾成心想:此时此刻,不知道舒雁又在想些什么?
舒雁这两天上班总有些心不在焉,刘冬慷慨的借了十五万给她。她心里自然清楚刘冬对她的感觉,尽管她非常感激刘冬的慷慨,可总觉与刘冬之间多了一些尴尬,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的开玩笑。
刘冬会不会提什么无力的要求?要是刘冬突然说喜欢她,她又该怎么办?她想自己没办法直截了当刘冬伤心,可对刘冬她只有勉强算得上朋友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一个在她心中勉强才算得上朋友得人,义无反顾的帮了她。这几天她甚至害怕接到刘冬的电话,害怕再次面对刘冬,害怕刘冬突然之间可能的告白。可舒雁心中又在想,情理上她得感谢刘冬,或者请他吃顿饭,或者送他一点雍州的特产。
好在自从收到刘冬的钱以后,刘冬就再也没有联系她。刘冬就像一阵及时雨,落下之后再无痕迹。
舒雁在雍州的朋友并不多,大学里有几个要好的朋友随着毕业也离开了雍州,刚进单位同事之间还不熟,很多话不方便与他们说,更不说找他们想办法。
于是舒雁拨通了顾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