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不时的,流苏会出现一些小状况,没什么大事,不过,也够让安禄山小烦一阵。余万秋的责任在于让流苏好好呆着,只要她不想逃跑,也就没有他什么事。
“今天安禄山来了,明天就要和杨霄对上了,余先生,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提议?”。真正要面对与想像总是有太大的差距。
不过——
早点对上也好,一切都可以尽早的解决。然后,一切都按照余先生所说的,战争可以提前结束不,然后——至少就有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一路奔波,看着战争不断的发生,真的很劳心劳力。
再冷情,再淡然的人,无也无法坐视不理吧。
“放心吧,这一切,杨将军必然有妥当的处理”。余万秋怡然品茶,处于这样的环境下,他可是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
“他会怎么处理呢?”托着下巴,还是想不出来。
她又不曾打过战,更不要说是领军的一切常识了,跟在杨霄身边的日子虽然也不算太短,不过,也没有瞧见他拟过什么策略。
半年已过,已然入夏的气候,时不时的让她觉得些喘不过气来。过大的肚子,顶得相当的辛苦,月儿已经会自己走路,也会说话了。
却并不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
在这样的环境下,天知道对小孩子的心里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所以,她也只好天天憋在屋子里,把月儿也一并的憋着。
“只要朝廷处理得当,这场战争原就可以缩短时限,如若朝廷一再的轻敌,一再的以为安大将军是没有那个能耐反得了朝廷,那么,最终,还是会让他成功的”。
轻敌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人可以自信,却不能太过自信,否则,后面的苦果,不是谁都可以轻尝的。
“朝廷啊”。仍是托着下巴,她低低自喃,她对朝廷并没有多深刻的了解,不过,只在平和侯府居住的那些日子,也够让她明白现在的朝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能把它想得太美,实际一点。
看来——
也只能相信杨霄是有办法的,也相信皇上是看得清事实的,而不是一味的沉睡在梦里,梦,终会醒。
醒来之后,将要面对的现实,会让天下人皆唾弃。
历时半年,这是杨霄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时间,会在起步之前花上半年的时间,这半年,有多少百姓陷身水火。
皇上尽以为只是寻常的乱子而已,以为大唐还是以前的强盛。
安禄山一路攻过来,现在,马上就要到长安了,他费尽唇舌,朝廷才准他带足兵力与安禄山正面交锋。
连失几座城池,皇上,也该是坐不住了吧。
他的妻,他的儿,那些无辜的百姓——
他就是一个无能的男人,连自己的亲人都无法护之周全。安禄山的这笔帐,他会永远记着。
“将军——”。
“告诉来人,我要见到流苏”。
“将军,恐的不行”。李龙和郭明东互视一眼,一个城里,一个城外,却是两地相隔,他们也极想知道夫人现在情况如何,月少爷有没有怎么样,不过——夫人在敌军阵营之中,安禄山又怎么会让他们轻而易举的见到夫人呢。
他还需要用夫人来要协将军。
他还需要夫人做的事情可多着了,这大半个年,他们用尽了法子,始终无法顺利的将夫人从敌营中救出来。
杨霄一咬牙,双拳紧握。
“明日出战,由我打头阵”。
“将军,这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吗?
没有什么事,是必定要合常理的,他就是要不合常理,安禄山自信常常,朝廷紧急调至的将士并非不可能,并非无用之才。
他们只是灰心于朝廷的态度。
一个已经冰冷,丝毫没有温度,不能体谅民心,不能为百姓着想,完全无法成为依靠的朝廷能有什么用。
他们宁愿投降,宁愿双手奉上城池。
做为守城将领,他们的确错了,但是,他们这样的心态,也不仅仅只有他们有而已。
相信,有许多百姓,也有。
长安城外的五里坡前,两军对恃。
王对王,安禄山与杨霄在首战便对上了。
“杨大将军,好久不见,不知近来可好啊”。安禄山自得意满,一路来的捷报,让他看到的不仅仅是胜利的署光而已。
“很好,安禄山,你该知道朝廷已经下定决心,你快快投降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只留全尸我可没有兴趣”。又是一阵张狂的笑,“杨霄,人又何苦呢,如果当初能和我站在一边,今天的天下早就手到擒来,也少不了你的好事,偏偏就要替那个无能的皇帝继续做无谓愚蠢的斗争,何苦呢,你可别忘了,流苏和你儿子都在我的手上”。
杨霄的表情,一僵。
“拿女人和孩子来要协,就是你安禄山的能耐吗?”。
“自然不是,我跟流苏说过,会将月儿视若亲子,这么说起来,杨霄,我还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你,如若不是你,我还拾不了这么一个大便宜”。
话,说到这个份上。
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了。
杨霄双目一眯,呼吸一沉,双腿一登,提身而起,直直的冲向安禄山。
那边的身影,同样拔起。
两人,在半空中交会,谁也不让谁,身形飞舞,让人瞧不真切。
一干将士,高呼着,看着首领,一声接过一声的纳喊声。
“安将军,必胜”。
“杨将军,必胜”。
谁也不让谁的呼声,响彻天际,方圆五里内的人,该都能清晰的听见。流苏自然也听到了,挺着个大肚子,又行动不便。
“余先生,外面怎么回事?找战有这样打的吗?又不是在比赛”。
“放心,只不过是两个男人的战争而已,等他们打完了,才轮到两军交战,等纳喊声结束,我扶你出去瞧瞧情况”。
纳喊声,久久不断。
流苏坐立难安,环抱着七个多月的肚子,走着辛苦,坐着难受。月儿一旁好奇的东张西望,这个年纪,对什么都感兴趣。
“娘娘,去玩”。
“好好好,马上带你去玩哦”。
突地——
天与地,陷入一阵静寂,流苏无言抬眸,看了一眼余万秋,余万秋点点头,慢条斯文的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再安然抚平有些折皱的长衫。
“好了,咱们可以出去瞧瞧情况了”。如若他算的没有错,这一次战后,就不会再有下一战了。
远远的,无法靠近。
只因,两边的人马已经开打,他们在队伍的最后方,确保不会被战火所波及之处。
两边的人数,明显是有悬殊的,安禄山占居多数,而杨霄,有极好的地理位置,这也是两方可以在这五里坡一斗的原因。
城不是那么好进的,现在长安城内外,人心惶惶,谁都担心,一旦攻下了城,就是国破家亡之日啊。
安禄山虽曾为大唐的臣子,却也是胡人。
一路上,安禄山军队所行之处,所做的恶事,百姓不是半点不知,如若他们要屠城的话,手无寸铁的百姓,又有何以力去支撑。
“余先生,这一战情况会如何?”。
她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
“静观其变”。
静观了许久,终于,有了变化,不知何时,队伍的后方,又来了另一支军队,看来人身上的着装,是朝廷的人。
也就是说,安禄山被夹击了。
情势的突来转变,扭转了大势,安禄山眼见情形不对,此时硬拼,讨不了半点好处,他一吊转马头,奔回后方。
“他怎么回事?”流苏低喃,主将不是该在最前方吗?他一旦退下来,将士军心受创,就别想那么容易的打胜战了。
难道,安大将军会不懂得如此粗浅的道理?
“糟了”。突地,她一声惊呼,“余先生,他是朝着我来的,他一定是要用我和月儿来威胁杨霄了”。
眼下,也就只有这个可能。
她想逃,想退——
顶着一只大西瓜,是无处可逃,无处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禄山一步一步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