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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儿又去找营长。营长看到雪儿又来找他,以为雪儿又要说那个事。脸子就又拉长了。雪儿说,我是来给你看病。

营长说,我又没有得病,看什么病?

雪儿说,你病了,真的病了。

营长说,我病了,我自己不知道,你知道,会有这样的事?

雪儿说,有一种病,就是自己得了,自己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也会说不知道。

营长说,那你说我得了什么病?

雪儿说,我不说。

营长说,你不说,我又不知道,那你给我看什么病。

雪儿说,我不说,别人会说。

营长说,别人说什么。

雪儿说,大家都在说,营长肯定得了一种病。

营长说,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雪儿说,因为你让他们不得不这样说。

营长说,我不明白。

雪儿说,你也可以马上告诉他们你并没有得病。

营长说,让我去给他们说?

雪儿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你只要做一件事,就行了。

营长说,什么事?

雪儿说,一件很容易的事,一件天下每个人男人都能做到的事。

营长说,什么事?

雪儿说,结婚。

营长的脸一下子白了,营长的额头上,马上有豆子大的汗珠子滚下来了。营长的嘴皮子颤动着,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好像一种疼痛扯断了营长的筋骨,营长的眉头像一把乱草纠在了一起。雪儿看到了一个真正病人的样子,雪儿知道天下只有一种病能把让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可她不能相信这个病会真的出现在营长身上。营长的肩很宽,营长的腰很粗,营长的腿很结实,营长的胡子,油黑而又坚硬。好像所有的男人都得了那样的病,我们营长也不会得。雪儿大声说,不,你没有病。营长看着雪儿苦笑了一下,说,我的病,我自己知道。雪儿说,不,这不是真的。营长说,这是真的。雪儿不说了,雪儿看着营长,雪儿从来没觉得有人比自己可怜,可看着营长,雪儿的心好难受。营长说,别对别人说,好吗?雪儿点点头,雪儿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雪儿有了心事,很重的心事。雪儿在夜里,双手把着一管箫,吹一阵子,就放下了,对着夜空发呆。雪儿发愁,可雪儿不是为自己愁。她为别人愁。真没有想到,为别的愁起来,有时比为自己愁还难受。

大水渠垮了一个大口子。营长第一个跳到了水里堵口子。水渠里流着的是天山上的雪水。雪水凉得很,像藏了无数根刺,往人的肉里扎。它那真刺还要厉害,真的刺扎进来,用针挑就挑出来了。可水里的刺,扎到了骨头缝子里,拿它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营长躺在到了床上发起了高烧。别的男人发了高烧,有老婆在身边伺候。营长发了高烧,只能一个躺在屋子里。雪儿来了,雪儿是卫生员,雪儿不是别的人的老婆,雪儿现在没有别的事,大家让雪儿只做一件事,那就是让营长快点从高烧中站起来,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

带着那根竹箫,雪儿走到营长身边,看着昏迷中的营长。她想着不但要让营长站起来,还要让营长这个男人站起来。她知道能做这个事的,在这个地方,不,很可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这让她在去掀开盖在营长身上的被子时,突然有了一点神圣感,有了一点庄严感。

对着营长的裸体,雪儿很平静。雪儿看了一会,又退后了一步,慢慢地解开了身上的衣衫,她的身子很白,像雪那么白,可又不像那么冷,白的下面渗出粉粉的暖意。营长闭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可她站在那里,好像在让他看。她拿起了那根带来的竹箫,放到了唇边,轻轻地吹了起来。从她身体里发出的声音,在营长和她之间荡来荡去,声音有时比直接的触摸更能深入皮肤。

果然,一个奇迹出现了,营长还在昏迷中,可营长那生命的根系,却在缭绕的声音中,微微地动了一下,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接着又是一下,这么接着一下又是一下……

好像听到了一种召唤,雪儿走了过去,不过,她的唇还含着那竹箫。营长还闭着眼睛,可他却伸出了手,抱住了雪儿的腰。他的胳膊真有力,碰掉了雪儿手中的箫。竹箫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呻吟般的微响。雪儿不动,随着那粗壮的胳膊,把她放在什么位置上。不过,雪儿不会一直不动,她看着营长,想到了她的萧,她想他现在就是她的箫了,她要在他身上吹出一支绝曲。让他从此会有无比的快乐伴随。她的手像抚摸那竹箫一样,滑过了营长的身体,她的唇含住了竹箫的上端一样,她要给那生命的根一种富有激情的鼓励。

雪儿说,天啊。

雪儿在做一件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虽然经历过的无数次事,表面上看好像很相似,但其实却有着根本的不同。因此我们的雪儿也就有了从来没有过的激动和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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