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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已经三天了,305号病房还是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气氛,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天天脖子伸的老长,注视着窗外的情形。俊帅的面容吸引了许多年轻漂亮的护士,故意在他房前走来走去,却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换来一瞥。

等到一个相貌普通的女子缓缓走进来,他才能松一口气,嘴巴张几次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能望着她,回归沉默。之前的争端,被两人刻意地忽视,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可是,无论两人再怎么装作不在意,发生的事情却不可能挽回。

宗司翰三天来就是这样盼着她的到来,然后再落寞地目送她的背影离去,低迷的气氛环绕在两人周围,却不知道要怎么打破。腿上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痛,有一股地方却更痛,自从那天“吵架”,若素的视线再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虽然她人在这儿,两人却无法做任何交流。

今天席若素来的时候买了一篮子金黄色的苹果,阵阵香气在房间里飘溢,百无聊赖之下,她拿出一把刀子开始削苹果。

一开始的时候很有信心,她拿着水果刀的样子看起来专业无比,苹果也大小适中,刚好可以一手掌握。可是,事实证明,她对做家务或者手工之类的事情从来没什么天分。一股好好的苹果儿削的像狗啃过,而她纤细的手指也在刀子下险象环生,看的一旁的男人心惊胆跳。

“还是我来吧!”

宗司翰叹了一口气,不由分说接手削苹果的“重任”,再削下去估计就只剩下核了。

刀刃轻巧地在苹果表面滑过,没有片刻停滞的流畅手法,厚度均匀的黄色果皮缓缓垂下,一直到整个苹果削完,中间居然没有断过一次。席若素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这人做什么事情都能够这样轻而易举解决?想当初自己也不过丢给他一本烹饪大全,桌子上就出现了可媲美五星级饭店的料理,简直就像是变魔法一样。“来,张嘴——”

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还处于神游中的席若素下意识地启口,一小块儿苹果被塞了进去。舌头触到香甜的味道,不自觉地开始咀嚼,沙沙的声音在病房内回响,意外打破了三天来的尴尬和沉默。

气氛难得如此温馨融洽,就在宗司翰满意地继续着喂食动作,想着怎么和解的时候,一个他一点儿也不想见到的女人出现在面前。偷偷瞄了一眼若素的脸色,发现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冷淡。

“司翰,你怎么样了?出事也不通知家里,伯父伯母都很担心你!”

一身巴黎最新时装的商朵朵,看上去完全没有一点儿受到创伤的样子。她微笑地看着宗司翰,像是之前两人之间的争吵从来都不存在,而她还是那个体贴入微的未婚妻。就连看到一旁的席若素时,也反常地没有大吵大闹,像是眼里只有未婚夫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宗司翰太阳穴又开始抽痛,怎么大家演戏的技术都这么高超,发生过的事情,真的就可以说忘就忘么?老实说,自从确定了对若素的心意,他就不打算让生活里出现第二个女人,即便是以前的未婚妻也不行。

“呵呵,知道未婚夫的下落,有什么奇怪的?”

商朵朵一语带过,没有说明是某人刻意的通知,连她自己都有些惊奇,那个人会主动提供司翰的线索。可见,未婚夫和这个女人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持反对的态度。人其实是中自虐的动物,越是痛苦越是得不到,就越不想放手。如果说商朵朵以前对宗司翰是保持着欣赏炫耀的心态,现在完完全全是征服欲在作祟。偏偏,女人在钻牛角尖的时候,往往比男人还要可怕。

“朵朵,抱歉,我不能和你结婚——”

深吸一口气,宗司翰终于说出心底埋藏许久的话,事情不是延迟婚期就能解决的了,他打算向商家提出退婚。或许,由女方提出会比较好,这样也可以对外宣布是商朵朵甩了自己,这样他也可以少一些歉疚。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最后一点儿仁慈。

“司翰,你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我知道自己以前太任性,可是我会改,只要你能原谅我……”

一手摇晃着未婚夫肩膀,商朵朵脸上神色不变,依旧用撒娇地语气央求道。这个样子,真的就像是情人之间在闹矛盾,看的一旁的席若素更加不快。五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就放吧?

“对不起,我喜欢的人是若素。”

指着一旁安安静静充当摆饰的席若素,宗司翰说话的语气异常严肃认真。

“司翰……”

商朵朵不可置信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他真的说出来了,丝毫不顾及双方颜面。不甘心地咬牙,她试图挽回——

“我不会和你结婚。”

宗司翰心一横,索性把什么都说个明白,刚才那些话不仅仅是为了拒绝商朵朵,更多的是说给若素听,想让她明白自己的决定。

“即便是失去所有,你也要和她在一起么?”

商朵朵意外地冷静了下来,没有再甩他一巴掌,也没有哭天喊地寻死觅活,只是声音里透着冷绝,以及淡淡的恨意。

“我爱她。”

眼睛一直注视着席若素的反应,他一字一句地道,眼睛里的深情和温柔可以令他喜欢的人上天堂,却也可以把他不在乎的人推入地狱。

“希望,你们的爱可以经得起考验。”

抛下这么一句话,商朵朵像个优雅的女王傲慢地走出了房门,背挺的很直,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无不留情地刺向天空。

席若素一直低着头,长发垂下来,遮住她半边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不会和她结婚。”

低沉沙哑的嗓音在房里响起,她瑟缩了一下,身子开始发抖。

“我爱你!”

正面的告白,宗司翰想要下床,走到她身边去,清清楚楚地看着她的眼睛,无奈身子却无法动弹。看着仍然不说话的她,没来由的心慌,这是不肯原谅么?

“若若,我爱你——”

只能再一次重复,宗司翰几乎是无意识地唤着她的名字,像是一把钥匙,开启了曾经属于他们最珍贵的回忆。

像是过了一世纪那么长,煎熬到五脏俱焚,他看到席若素缓缓抬起了头,满面泪水地望着自己。

“过来——”

拍拍床铺,他温柔地呼唤,忽然觉得这动作是如此的熟悉。

席若素像个被扯着线的木偶,乖乖地走过去,,仍旧一言不发地望着病床上的人,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发烧了,还是一时糊涂……

满足地把人揽在怀里,宗司翰嗅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遍又一遍地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虽然得不到想要听到的回应,但只要她没有逃开,这就好了。

席若素就这样无声地依偎在他的怀里,却觉得如此不真实,这个人的甜言蜜语,她早不知听过多少遍,只不过以前不是对自己。闭上眼晴想从他的话里听出一丝真实,得到的却是更多的困惑。

你说爱我,那么,究竟是爱我什么?若说爱情是完全没有理由的,那么不爱的时候,是不是也完全没有理由?就像你对以前那些美艳的女伴,就像你对商朵朵……

我想要找到一个你爱我的理由,可是心却如此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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