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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从前有座山

剑阁书院三年一次的大考如期而至,中州城的模拟文试卷宗以被炒成了天价。连最低的价格也要数百两之多,这对于家境不怎么富裕的考生来说,是件很为难的事情。

唐德拿着唐宁花了五百两的买来的卷宗,在庭院中不禁摇头对着正在扫地的唐宁说道:“这真的是你从书坊买来卷宗”。

唐宁抬起头想了一会,才肯定的点头,随即有埋头扫地。

唐德眉头紧锁,这份卷宗怎么看都不像是剑阁书院文试的题目,连三岁小孩都能算出来的数算题目都写在里面,这不是明摆着讹人嘛,索性买了又不能退货。

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唐德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一丝不苟将这是考题和答案,铭记于心,只是他在心里却是赞叹道,中州城就是中州城,连作弊都这么光明正大。

此时和唐德一样奋笔疾书的大有人在,有些家境富裕的学子,甚至买了好几份不同的卷宗,埋头苦读。可见用心良苦。

但他们却不知道,剑阁书院的神子此时已赚得金银满钵,他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已摆满了一叠叠厚厚的银票,此时他仍在埋案伏笔,准备着此次大考最后一份模拟卷宗,为了赚钱,他也算是煞费苦心。

卷宗自山上传出,转眼便进了各大书坊,印刷出版,因是最后一份,价格高的离谱,不是名门望族,也只能望而兴叹了。

唐德和唐宁简单吃过晚饭,正在庭院赏月,繁星耀眼,只欠佳人。

一阵微风突然带着幽香,自门而入。

唐德的视线落到门口时,一身粉色长裙的公孙若曦便出现在了门前,淡淡月光,洒在她倾城的容颜之上,宛如仙子。

只是唐德还没有开口,她却出声道:“我姐姐不会嫁给你的”

唐德没想到公孙若曦第一句居然是这样,他尴尬一笑,起身将公孙若曦迎进了门,竟有些厚颜无耻的说道:“那我就娶你。”

公孙若曦一愣,她更没想到唐德是这样一个回答。可是不知为何,她的脸色竟有些红晕,索性将身子背过去说道:“明天剑阁书院的大考,我也会去。”

唐德从公孙若曦的言语听出了一种莫名的味道,于是他问道:“我去为了娶你姐姐”似乎又觉得自己用词有些不当,他又补充道:“或者娶你。”

“那我就更要去”公孙若曦却是突然侧过身怒视着唐德。

“去做什么”

“去阻止你”

。。

唐宁很识趣进了内堂,整个庭院中,只剩下唐德和公孙若曦这一对,孤男寡女,沉默无言。

公孙若曦对这种沉寂的气氛,有些厌烦,随即她开口对着唐德说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唐德一愣,随即他很坦白的开口道:“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孙若曦却是低头,轻声道:“我不说话,是因为我现在生气,你应该说话,让我开心”

唐德尴尬一笑,不置可否。

“你连哄一个女孩子开心都不会,我和姐姐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公孙若曦抬头,微怒的看着唐德。

“可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不开心。”

“我现在就很不开心。”

“那我怎样才能让你开心。”

“像你现在这样,就让我很不开心。”

“那我要哪样,你才开心。”

若是此情此景,唐镇天看到唐德这般愚昧无知,想必他都要被他的儿子蠢哭了。

公孙若曦终于愤怒起身,走出了庭院。

唐德目送着公孙若曦离开,却是不知要追出去,还是不要追出去,他只是在内心长叹道:男欢女爱,真的要这般繁琐嘛。

已经走远公孙若曦却是回头看了一眼,唐德简陋的庭院,噗嗤的笑出了声,喃喃道“真是个榆木脑袋。”

。。

次日午时,剑阁书院的广场之上,人声鼎沸,数千张桌椅整齐的摆放在广场中央,令人称奇,这便是剑阁书院文试独有的万人同考。

从人群中并肩走来两位俊美少年,身穿青色长袍的乃是定国公之孙,宋不凡,另一位东岳首富柳无相之子,柳常胜。两人举止风趣,谈吐优雅,令无数少女为之癫狂。

不断有惊呼从人群中传出,也就代表着不断有厉害的角色出现,然后这最后一声惊呼,却显得绵软无力,因为走来的人,是唐德。

“他就是唐德”柳常胜突然有些失望的说道,不说修为应该和他们相当,至少这长相不能比自己差太多吧。

宋不凡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将心里暗藏的杀机隐藏得恰到好处。随即步入即将开考的考场。

唐德看着上万张桌椅暗暗称奇,东岳的科举最多也不过百人同室,陪同监考的老师都有十位之多。为这万人同考,居然只有一位年迈的老者监考。

随着一声钟响,唐德便收起了心中疑惑,随着考生步入了考场。

春光明媚,春风柔情,万人同考的场面可谓奇观。

唐德将考试的卷宗,看了一遍,才摇头苦笑道:“果真上当了。”

但感觉上当的却远不止唐德一人,在场所有人无一幸免。

不过也罢,既然人人都买的是假卷宗,此时再来做真卷宗,这才是真正的公平。难怪剑阁书院对假卷宗的事情,不闻不问。

但说来也奇怪,这真卷宗,居然没有任何关于修行的考题,这题目倒是千奇百怪,又关乎历史,文学,数算,药理,还有谜题,不伦不类的风格不亚于,唐宁买的那一份假卷宗,只是难度有如繁星之比皓月。

转眼时限已到,唐德仍旧再为最后一道考题苦恼。这道题目,竟然简单直白的写了“从前有座山”五个大字在上面。

当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唐德才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于是他飞快在后面写下了“登天山”。

很多学子都在为来不及答最后一道考题而抱怨,但大多数人都写上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解无忧写的答案是“什么山”

公孙若曦写的是“天龙山”

因为第一日是文试,要同血脉之力的结果一起公布,所以考生们也得以长舒一口气,准备接下来的武试。

对于唐德而言,文试还好说,这武试可就着实有些为难。

在广场外等候多时的唐宁见唐德有些忧愁的走了出来,撑着油伞快步走了过去,出声安慰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唐德猛然抬头,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

唐宁很识趣闭嘴,就和他不识字一样,他也不会夸人。

“你是真的愚蠢,还是在装蠢”唐宁突然听到了这么一句,可听声音却不像是唐德说的,他转过头去,却看见一位白袍少年站在对面,他觉得眼熟,就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在哪见过。

唐德从语气中听出了,来着不善,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静待白袍少年的下文。

白袍少年见唐德没有说话,冷笑道:“就算你文试第一,你一点修为都没有,又如何过得了武试。”

唐德对于白袍少年此时的冷嘲热讽,有些反感,所以他正视着他,很认真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白袍少年没想到他说出唐德的痛处,还能如此镇定,对唐德的厌恶更进一步,于是他说道:“退出剑阁书院大考,滚回你的落日关。”

白袍少年的声音很大,让周围一些学子听得一清二楚,还以为一场武试还没有开始,就会有一场好戏看。

唐德像看着小丑一样,看着白袍少年,这世界总有些人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的言论,就可以改变他人。或许是觉得有些好笑,唐德竟突然笑出了声,他对着白袍少年轻声道:“就这些。”

众人一愣,白袍少年一惊,唐德却是转身在唐宁油伞的保护下,走下山去。

“既然你执意要来,就祈祷不要在武试中遇到我。”白袍少年满脸通红的怒吼着。

“这个白袍少年是谁”

“据说是蓬莱岛,岛主的儿子,石惊天。”

“是他,据说他至今为止,石族,血脉之力最纯的人,年纪轻轻便以是三境巅峰,真是厉害。”

“可不是只有这些,据说石惊天为了娶公孙婉儿为妻,家族特地从东海深处,历经万难,采集了一颗定颜珠,几颗千年神龟胆。”

。。

众人和唐德不知道石惊天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自己,但他自己知道,他家族千辛万苦送给公孙家的定颜珠,此刻在唐德手中。他如何能不愤怒,对公孙家自然不能有想法,但唐德,他是可以的。

下山途中,唐宁突然很认真的对唐德说道:“其实他说得对,你不应该来参加剑阁书院的大考,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唐德一愣,虽然知道唐宁说的是实话,但他没想到这话是唐宁说出来的。他看着唐宁憨厚的脸庞,轻声道:“若是真的进不了剑阁书院看天机诀,我就带着你去爬等天山。”

唐宁似乎得到了一个很满意的答案,重重的点头。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唐德心里,不在屈服命运,而是执意要与老天拼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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