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无数白色的花瓣,在空中伴随着凛冽的寒风,降落人间。
这里是斯诺威尔王国的最北边,归属于斯诺威尔王国的第一皇子。
由于皇子长期沉迷于魔法研究,根本不理会子民的死活,官爵又贪污腐败,直接性导致这里世风道德堕落败坏,根本毫无法律可言,许多亡命之徒听说后逃离至此,求得安身之所。
慢慢的,这座城市演变成了罪恶天堂,因为长期都处于寒冷和厮杀之间,像极了北欧神话中的芬布尔之冬,人们便称这座城市为芬布尔之城。
城内,一位年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儿抱着两根刚买的面包,踩着厚厚的积雪,走进一所用木头搭建的简易屋内,看着身旁的一位少年,蹙了蹙眉头。
少年有着洁白的皮肤和两道弧度刚好的眉,再加上标准的鹅蛋脸配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不知迷倒了多少同龄女孩儿。
他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嘴唇微动的说道:“忘记什么?告诉我,别走,喂……”
她看着他说梦话的样子忍不住轻声一笑,拿出一根面包朝他的嘴角处戳了两下。
“哟,我潇洒帅气的哥哥。”
少年睁开惺忪的双眼,怔了两秒对女孩儿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后说道:“哟,我可爱迷人的妹妹。”
“怎么?又做那个梦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拿起床头上放着的旧皮袄穿在身上后回道:“恩,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梦见一个人和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别忘记什么,但我根本就不记得啊,算了,反正是梦……”
女孩撇了一下粉嫩的嘴唇说:“做梦不要紧,不过现在问题来了,拜上帝所赐,买完早餐后我们还有两枚银币。”
他听后迟疑了一下,迅速穿上靴子走出门外,看着有些阴暗的天空以及鹅毛般大小的碎雪,表情郁闷。
大雪已经连续下了好多天了,照这样看来,今天想去城外猎杀些弱小魔物依旧是没可能的。
少年垂头丧气的走回屋子,看着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妹妹说道:“担心吗?很有可能晚上我们就揭不开锅了。”
女孩微笑着摇摇头,走上去抱着少年结实的胸膛说:“并不担心,我们难不成会被一顿饭饿死?何况我还有你在。”
少年无奈的笑了笑,实在想不出她为什么能那么乐观。
“看来今天必须要做点什么了,我可不想我的小公主挨饿。”他说着,转身走到墙边,取下一把略微生锈的铜铁剑鞘。
她耸了一下肩,递给他一根面包后对他说:“那今天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出城。”
他看了她一眼,将面包一口塞入口中,边嚼边摇头。
“你又不带我!”女孩儿有些生气的瞪着他喊道。
少年半开玩笑的说:“外面可全是恐怖的魔兽,会吃人哟,就算不下雪我也不会带你一起出去,因为我可没把握让它们不伤到你,懂了吗?”
她显然没有被他的这句话吓到,指着桌子上的面包继续朝他喊:“并不懂,我可以喂它们面包。”
少年弯下身子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它们是吃肉的,可不会吃你的面包,乖啦,你就安安心心等我回来,好吗?”
她看着他极不满意的撅了撅嘴唇,但也没说什么,拿起桌子上的另一根面包吃了起来。
他望着她微微一笑后踩着被雪淋成银色的大地慢悠悠的往鹿头酒馆走去。
那是少年工作的地方,他负责去雪城外猎杀一些弱小魔物提供给酒馆厨师作为食材,从而领取薪水,但因为天公不作美,他已经“旷工”一个星期了。
早上的鹿头酒馆内并没有多少人,现在正是角斗场表演的时候,人们都跑去凑热闹了。
所谓的角斗场,是第一皇子下令建筑的一所专供魔法师切磋魔法的场所,输的人可能会输掉全身家当甚至性命,但赢的人则可夺走对方一切。
并且从角斗场建立起后,每过三年的六月,更是有皇子殿下亲自举办的魔法比赛,优胜者则可当场被封为斯诺威尔王国的伯爵。
总是有许多的魔法师带着行礼与梦想来到这里,渴望用双手改变自己的命运。
这正是这座城市的魅力所在,不管你来自哪里,隶属于哪个公会,有什么遭人唾弃的曾经,只要你足够强大,便可以在这里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洛贝尔,吃饭了吗?”少年刚进酒馆,吧台里一位老伯便向他问道。
老伯穿着毛皮大衣,看起来有些消瘦,饱经风霜的脸庞上有些小黄斑,正用一双深褐色的双眸慈祥的看着少年,他就是酒馆的老板,毕维斯。
“我吃过了,毕维斯爷爷。”
虽然只是一根面包,但总归来说算是吃过了,至于饱不饱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他拨弄了几下自己的黑发刘海后有些害羞的继续说:“您店里还缺些什么食材?我想今天出去碰碰运气。”
毕维斯老伯听后淡淡一笑,对少年说:“最近红兔的需求量可不少,但是今天雪这么大,你还是别去了,毕竟不安全。”
“红兔不是什么厉害的魔物嘛,我赤手也能抓得到,没事的,何况我还有这个。”少年拿起手中的剑对毕维斯老伯晃了两下。
毕维斯老伯看着他笑着说:“还是别去了吧,谁知道会碰到些什么,对了,科罗娜呢?感觉有段时间没有见她了。”
“她在家里呢,刚刚还嚷着让我带上她一起去城外,我怎么敢带她一起去……”少年说完自顾自的笑了笑。
毕维斯老伯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明白了他的苦衷,微笑着说道:“这样吧,刚好今天我店里人手不够,我有点事儿还要出去,雪大了顾客又多,你今天就在酒馆里帮忙吧,昨晚的盘子还没刷呢,你去刷了,然后端端酒水什么的,我先预付你今天的薪水,十个银币。”
少年怔了一会儿,弱弱的说道:“真的可以吗?”
毕维斯老伯微笑着朝他点点头。
少年欣喜若狂的接过银币后边往后厨跑边喊:“那我先去刷盘子了,谢谢您,我会好好干的。”
“洛贝尔,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可惜了啊……”毕维斯老伯看着少年的背影,摇头叹道。
少年是和一个商队一起来到这里的,但不知为何被遗留在了芬布尔之城,那时他只有三岁,便由当地的孤儿院代为抚养,起名为洛贝尔·费尔南德。
孤儿院里几乎没有和他同龄的孩子,除了科罗娜·叶罗丽兰外人人与他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里面的保育员似乎也并不喜欢他,总觉得这孩子身上散发着不幸,平时对他也不怎么理会。
经常可以在他周围听到类似于“快走开,你这倒霉鬼。”
“不要和我们在一起,我们不喜欢你,永远不。”等话语。
时间久了,洛贝尔也习以为常了,无聊的时候就自己拿着木棍跑到离孤儿院不远的军队,偷偷学习军人的剑术,自己也领悟到一些小心得。
在他十三岁那年,孤儿院莫名的起了一场大火,幸存者只有他与科罗娜两人。
人们认为他们两人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会给人带来不幸,便无人愿意收留,两人从此便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因为科罗娜比他小近两岁,所以总是叫他哥哥。
在洛贝尔无路可走时,他曾想过加入军队,保家卫国,可是军队并没有收留他,出于怜悯,一位骑士送给了他一把自己曾用过的剑,也就是他现在用的这一把。
军队没有收留他的原因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因为受当时的言论影响,怕给自己带来不幸,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有一头黑头发。
没错,就是黑头发。
发色都是先天因素,就像自己的父母,你无法选择,无法改变,在这个世界里,能力就是权力,众所周知,暗色发系能力普遍低下,几乎不可能学会魔法,更别提进阶段位了。
科罗娜虽然有栗色发色,可以学习魔法,但他们根本缴纳不起学习魔法的昂贵费用,在被军队婉言拒绝之后,他们两人就只好在雪城流浪,自食其力的努力生活着。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四年。
洛贝尔洗完盘子出来后,酒馆中已经三五一桌的坐了许多人,看样子角斗场早上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正当他寻思着有什么自己能做的时候,酒馆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了。
“草!今天运气真是不好,亏我压他身上了那么多钱,那个怂货竟然认输了,我真踏马……”
一位手上纹有蝎子纹章的竹青发色男子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三个深色发系的男人。
“好了克劳斯会长,输赢常有的事儿,前几天你不也赢了不少嘛。”
克劳斯啧了一下嘴,心想也是,便没再多说什么,随便找了个空桌子坐下来后朝吧台吆喝道:“啤酒,四杯,快点!”
“好的。”
洛贝尔应了一声后便跑向吧台,从吧台服务生手中接过四杯啤酒端了过去。
“哎哟喂?稀奇了哈,鹿头酒馆什么时候还用男服务生了?”克劳斯喝了一口啤酒后对洛贝尔调侃道。
他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只是临时来帮个忙,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吗?”
克劳斯看着他伸出右手食指弯曲了几下,示意让洛贝尔靠近点。
他有些迷茫的往前走了几步,不料却被克劳斯伸手揪下几根头发。
“卧cao,黑发?真的假的?喂喂喂,我的盟友们啊,你们快看,这可是万年难得一见啊。”克劳斯看着手中的黑色毛发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