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苍吟月几乎是瞬间瞳孔一缩。
娶她?
开什么玩笑!
缓了一缓,任由对方的手指在自己的下颚处摩挲,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皱眉道:“你脑子有病,娶我做什么。”
闻言,他游移着的手指一僵,以他的性子他应该立即发火的,但此时他却仍然是好脾气地道:“你清白都已经给我了,我不娶你谁娶你?何况以我的身份,娶你也不会侮蔑了你公主殿下的身份。”
以他的身份,就连她父皇都要以礼相待,不敢怠慢,她嫁给他,绝对不会吃亏。
再者,她一个公主,日后如果嫁了人,被夫家发现早已非清白之身,届时不管是夫家还是皇家,都将对她产生极其不利的影响和后果。
当然,最重要的则是……
她的清白是他一手夺去的,就合该是他的人,哪来还要她日后嫁给别人的道理。
是他的人,就该嫁给他。
苍吟月却对此嗤之以鼻:“那照你这样说,那些勾栏院里的女人,也是卖了初夜后就该被人娶走的了?”
她堂堂一名现代社会的新时代女性,又是一名特工,难道还会在乎那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这男人想的也太多了吧,居然自顾自就要她当他老婆,他以为他是谁啊。
他眉头一皱,甚是不悦:“勾栏院?初夜?你一个皇室公主,哪里知道的这些?”
苍吟月没理他,一把抓下他的手,自顾自地闭上眼,准备继续午睡。
他却不依,依旧钳住她的下颚,逼迫她睁开眼看他,语气专横至极:“说,你要是能活下来,就嫁给我。”
清白已经给了他,还想嫁给别人?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疼。”
不料苍吟月皱了皱眉,他恰好捏到她下巴上的痛处了。
他动作滞了一滞,不再继续要求,终于还是放开她,转而又将小药瓶里的雪肌膏挑出一些,涂抹在下颚青青紫紫的伤痕上。
动作温柔,满含怜惜之意。
苍吟月抬眼看了看他,眸子里平静无波,看不出有什么神色。
良久,他将她下颚上的伤给处理好,那瓶雪肌膏被放在她的枕畔。他犹疑了一下,还是将雪肌膏的用法用量说了出来,然后不再停留,准备离开。
只是走前,却被苍吟月一句问话给叫住。
“你说你日后要娶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他略有些讶异地回身来,眼角隐着些微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不会主动问我的。”顿了顿,道,“你记住,我叫墨澜,玄墨的墨,沧澜的澜。”
他说得颇有深意,似乎有些一语双关,不待苍吟月再说什么,他一个掠身,已然消失不见。
盯着他离开的地方,苍吟月暗暗思索着。
墨澜?他那个属下叫墨凌,也是姓墨,看来他所在的势力里,凡是他的心腹,估摸着都跟着他的姓了。
苍吟月想着,随手将那瓶雪肌膏拿过来,举到眼前细细打量着,还拨开瓶口,挑出一点软膏,放到了鼻前嗅了嗅。
味道很清香,质地也很细腻,委实是个不错的东西。
她刚想将小药瓶丢到一边,动作却是停了下来,想了想,手指贴着床头摸索了一番,按住一个略凸出的地方,登时微微一响,那床头弹出了一个小小的抽屉。
抽屉里面很干净,没放东西,她就将小药瓶放在了抽屉里,而后又按了按那先前个地方,小抽屉立即缩了回去,床头恢复了原样,看不出半点的不对。
这是一个很小巧的储存秘密的地方,凡是千金小姐,就算是普通百姓里的有钱人家,只要是女儿家,大部分都知道这里是姑娘们较为私密的存放东西的小机关。虽然是秘密,但却是在女性圈子中很普遍的秘密。
苍吟月是公主,这里收放东西,是不会有宫女来翻看的。
放好雪肌膏,苍吟月悠悠打了个呵欠,折腾了这么久,终于是感到困意了。她将被褥扯了扯,闭上眼,沉沉睡去。
殿内一角,隐在其中的墨澜见她很是小心珍重的将雪肌膏给放得严严实实,唇角扬了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还不错,知道将他送的东西给收好,看来她并不如表面上一样,是个冷情的女人。
他再度看了苍吟月一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而后无声的轻叹一声,这才真正的离开十三公主寝宫。
殿外,阳光摇曳,花海芬芳,一抹墨色的身影,风一般地飞掠离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是黑了下来,到了晚上,内殿里只燃了一盏灯,光线略有些昏暗。
苍吟月神色略为恹恹,显然是身上的伤让她没怎么睡好。她仍躺在榻上,身体虽乏,伤口也还疼着,脑袋也有些晕,但却还是目光深沉地看向殿门。
她能感知到,殿外守着她的宫女,此刻都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训练有素的沉稳的呼吸声,统一却隐秘,想来是暗卫。
这大晚上的,谁会来看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而且还……
苍吟月挑了挑眉,神情有些微妙。
还偷偷摸摸的来看她?
这倒有趣了。
她饶有兴致的猜测,以目前她所能掌握的局势来看,皇宫里头,能来看她,并且还是这样不敢光明正大的,估摸着就是白日里那暗中维护她的人,她的母后,皇后娘娘了。
皇后挑选这个时间来看她?真是挑到了节骨眼儿上。
眼下她刚受了八公主苍恋花的虐待,正可谓是身心俱疲,不管皇后的关照是否出自于真心,苍吟月都不得不赞叹,在这个时间段来看她,真真是恰到好处。
若是早一些,她的心里还存着怨念;若是晚一些,她就会觉得失望。
希望这皇后的到来,能带给她一些有用的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来人正是皇后。
殿中灯火昏暗,一身不甚显眼衣饰的皇后,在几个暗卫的保护下,缓缓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