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已家喻户晓。可见其年少多才,聪明多智。司马光。今山西夏县人,他从政50年,历经四朝国君,政绩卓著,深得上下拥戴,德高望重。他认为:“治天下譬如屋室,敝则修之,非大坏则不更造,非得良匠美材不成。”司马光一生忧国忧民,提出不少政治、经济、选才、民族等方面的主张,富含哲理,值得借鉴。
1.自立自强
一个人只有自立方能自强,只有自强方能有令人折服的成效。司马光从小就养成了自立自强的习惯。
天圣六年,司马池奉调入京任群牧判官,11岁的司马光跟随其父来到了北宋王朝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京城汴梁。
司马光7岁到11岁这段时间,在父亲和哥哥的教导下,刻苦攻读诗书。他的记忆力不算很好,但知道用功,有着惊人的毅力和良好的学风。对于老师要求必须背诵的诗词文章,别的学生很快背会玩耍游戏去了,他则“独下惟绝编,迨能背诵乃止”。司马光成年后常对人说:“书不可不成诵,或在马上,或中夜不寝时,咏其文,思其义,所得多矣。”他新辟了一处书斋,颇为清静舒心,故而写了一篇题为《新迁书斋颇为清旷,偶书呈全、董二秀才,并示侄良、富》的文章,其中写道:“力学致显位,拖玉簪华冠。毋为玩博奕,趣取一欢笑。壮年不再来,急景如流丸。”功夫不负有心人。由于他付出了成倍的努力,所以对学过的诗文能够终生不忘。
司马光的理解能力和分析能力颇强。7岁时初读《左传》,便能通晓大义,还把书中的故事原原本本、头头是道地讲给别人听。勤奋刻苦,多思善谋,是少年时期司马光个性中的两个突出特点。
父亲司马池在群牧判官任上与庞籍、张存这两位同事交往密切,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庞、张二公经常到他们家中作客,司马光以童子侍立左右。性情朴实、话语不多、司马光很讨两位长者喜欢。在以后的仕途上,司马光多次得到庞籍的推荐、提携。庞籍后来官至宰相,对司马光的一生影响很大。张存更是独具慧眼,把少年的司马光当成人一样看待,“不卜不媒,遂妻以子”,与司马池结成了儿女亲家,成了司马光的岳丈。
明道元年,父亲司马池调离京城,到西南地区的利州路任转运使,14岁的司马光又随同家人一起迁往陕南居住。这时的司马光成熟了许多,很受父亲的喜爱,无论在家会见客人,还是出外公干游览,父亲经常把他带在身边。司马池还多次给儿子说起本朝的往事,讲太祖赵匡胤微服出访的情况,讲其如何用赵普之策陈桥兵变称帝后严格治军,要求将士遵守纪律,不准骚扰百姓,一改五代时的不良风气等等,引起了司马光对历史的浓厚兴趣。有一次,司马池带着儿子到川北南岩游览,与同行的官员赋诗题壁,末尾还让司马光留下了“群实捧砚”的墨迹。多年后司马光回忆起此事,在《和利州鲜于转运公居八咏》之八《宝峰亭》诗中写道:
先君昔乘轺,题名古寺壁。
侍行尚垂髫,孤露今戴白。
读君登临诗,旧游皆历历。
永无膝下欢,终篇涕沾臆。
到15岁时,司马光的学识已相当广博,文章也写得很好,苏轼称他“于书无所不通,文辞醇深,有西汉风”。封建社会有一种恩荫制度,规定五品以上官员的子弟或晚辈可以补官,每隔3年在皇帝举行祭天大典的时候,都要恩补一批。明道二年,司马池得到了这种恩补的机会。按常理这次补给的职位应该是司马光的,但他却把它让给了堂兄,决心靠自己的刻苦努力和真才实学获取“显位”。不过,后来还是给司马光补了个太庙斋郎,即管理朝廷祭祀典礼机构的办事员。不久,又改迁为将作临主簿,成为掌管禁宫内土木工程建筑衙门里的一名小官。这时,司马光虽然在政府机关里有了差事,但还不能算是进入仕途。尚未成年的司马光在完成衙门里差遣的同时,他利用这个机会,熟悉社会,接触一些有名望的人,用以丰富自己的知识。
就在这一年,司马光在华州谒见了孙甫。孙甫字之翰,许州阳翟人,时任华州推官。他学识渊博,是研究唐史的专家,时人有“终日读史,不如一日听孙论”的说法。皇佑年间,司马光有幸与孙甫同在馆阁任职,他佩服孙甫的才干,敬重孙甫的品格,将其视为前辈。孙甫死后,欧阳修为之作墓志,司马光读后说:“如复见公,得侍坐于旁也。”孙甫著有《唐史记》75卷藏于秘阁,司马光后来编著《资治通鉴》时参阅了这本书,他说:“昔离公有是书,固愿见而未之得,得之惊喜。”
司马光长到十八、九岁,视野更加开阔,志向更加远大,思想也很成熟了。景佑四年他作了两篇铭文,借以表达他的一生追求。
其一:《铁界方铭》
质重精刚,端乎直方。
进退无私,法度攸资。
燥湿不渝,寒暑不殊。
立身践道,是则是效。
他以“铁界方”自比自励,表示一生要忠正端方,矢志不改。
其二:《勇箴》
何为而正,致诚则正
何为而勇,蹈正则勇
孟贲之材,心动则回
临义不疑,呜呼勇哉
这里,司马光把“正”“诚”“勇”“义”等概念有机地联系在一起,并阐明了四者之间的关系,比《铁界方铭》的自比自励更加深刻了。
小小的司马光并不满足于靠父亲的地位恩补的小官,他把更多的精力投注于自己的学业中,只希望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去参加朝廷举行的科举考试,并且要有更大作为。
[今用]:在今天这个商品经济高速发展的年代里,如果要想让自己过得充实、幸福,就一定要学会独立,自立自强地去生活、工作。当今的社会中流行这样一句话:“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对手”,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地帮你,一切的事情则主要靠自己,只有自己努力,方能有一片光明,否则你迟早有一天会一败涂地。我们的国家是社会主义国家,独立、自主是我们伟大民族的优良传统,对此我们一定要长期发扬,争做一个新时代的强人。
2.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是一个正直、有诚心的人所做事的方式,他们往往不因为某些客观的因素就否决自己,或对自己的看法、观点保持缄默,而是勇于提出,司马光在任职滑州时就是这么做的。
庆历四年,司马光服丧期满,朝廷任命他签书武成军判官事。武成军是节度之名,其治所在滑州(今河南省滑县)。知州张锡字贶之,是一个很有学问的名儒,仁宗皇帝对其很是赏识,曾对侍臣说:“朕在帝位三十几年,天下名儒接触了不少,自得张某,使我闻所未闻”,特意御笔亲书“博学”二字赐与其家。这个人性情淳厚,生活俭约,身为贵族后衣食仍和少贱时一榉。张锡告诉司马光:我生平唯喜读书,且老而弥笃。《书》我读了不下百十遍,函套都被翻破了,每读一遍都有新的收获。在张锡手下作幕僚,司马光是很满意的,两个人合作得很好。这年中秋节的晚上,张锡在府衙西园设宴招待来客,让司马光作陪。初夕时天布阴云,酒过数巡后即解而散之。明月当空,秋风习习,大家饮酒行令,十分愉快,司马光赋诗记其事:
飞盖共徘徊,西园高宴开。
秋云惜明月,留待庾公来。
(《温国文正司马公集》卷七)
饮酒赋诗正酣之际,司马光趁机表露了自己的政治见解和文学思想,后来司马光到了卫州督役河防,卫州与滑州隔河相对,遥望滑州,司马光对在武成军幕府中一同供职的僚友们充满怀念,说与这些人在一起时“高论探要妙,佳句裁清新”,互相切磋很深的哲理问题,吟出的诗文也都别出心裁,多有佳句,大家是以共同的理想和情趣而相亲近的。司马光调离滑州的次年,在京师追怀与东郡幕府旧游时,说:
畴昔追清景,狂吟忘苦寒。
河水塞津口,山雪照林端。
健笔千篇富,醇醪一醉欢。
困猷挥落尘,瞑不顾归鞍。
多事光阴逝,离群会合难。
谁知尘满袖,今日客长安。
诗人流露出对滑州时日的留恋和对好友的怀念。司马光在武成军判官事干了不到两年,于庆历五年以宣德郎、将作监主簿权知韦城县事,27岁时便主宰一县之政令了。这年二月,滑州推官李揆之要调往别处,司马光作序赠别。他说,朋友将别,以言相赠,自古有之,但近世的赠言往往是一些讨朋友喜欢的客套虚辞,这是违背古人之道的。作为真正的朋友,不仅要赞扬他的善行,更要规劝他的过失,专讲奉承话只不过是偶然相聚于酒市的吃喝路人。揆之是名相子孙,聪明练达而有才华,但“人非至圣,必有短非”,他劝揆之凡事要谨慎,“智或召灾,敏或贾祸,愚不可忽,鄙不可侮,是皆无损于人,不宜于身。”这时的司马光为人处世已经很成熟了。
司马光从少年时代就“结发读经史,疲精非一朝”,对历史学有着浓厚的兴趣。随着年龄的增长,知识面的扩大,阅历的加深,他一发于论史、论文、论事更有见地了。在滑州期间,司马光在处理政务之暇刻苦攻读典籍,撰写了很多文章,其中有《机权论》、《德才论》、《廉蔺论》、《述国语》、《不以卑临尊议》、《应侯罢武安君兵》等18篇。在《廉蔺论》中,他认为“世称蔺优于廉非通论也”。弱小的赵国能抗虎狼之秦,绝非蔺相如的口舌之功,而是由于廉颇治国强兵的结果。蔺相如“完璧归赵”,世人皆称其是,司马光却以为和氏璧只不过是块揣在怀中,握在手上的玩物,“得之不足以为重,失之不足以为轻”,若为此而引起与秦交兵,对赵王来说则是“爱数寸之玉丧国士之贤,贪无用之器贻宗庙之忧”,这不是因小而失大吗?赵王因嘉赏不当面导致廉、蔺矛盾时,“廉颜日夜愤愤欲利刃刺之,而相如能不与之较”,这才是蔺相如可以称贤处。“然亦不可用一善掩大功”,而说蔺优于廉。
司马光非常赞赏唐代张巡。他在《读张中丞传》中说“驱市井数千之众,摧胡虏百万之师,战则不可胜,守则不可拔”,可称为才;“明君臣之大分,识天下之大义,守死而不变”,堪称为义;“扼天下之咽喉,蔽全天下之大半,使其国家定于已倾,存于既亡”,方谓之功。张中丞即张巡,安史之乱时他以真源令起兵抵抗,先后与叛将尹子奇激战于雍丘、睢阳。特别是在睢阳保卫战中,他以万数之兵抗敌12万之众,大小战斗400余次,最后城陷被俘,惨遭杀害。由于张巡坚守睢阳,保障了江淮地区的安全,故司马光称其使“国家定于已倾,存于既亡”。
司马光推崇河间献王刘德,说他“生为帝子,幼为人君”,但“不以宫室相高,犬马相尚”,却“厉节治身,爱古博雅,专以圣人法度遗落为忧,聚残补缺,校实取正,得《周官》、《左氏春秋》、《毛诗》而立之。”刘德是西汉景帝刘启的次子,封河间王,谥号“献”,史家称其“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司马光认为,如若在戾太子被废后由刘德即帝位,肯定不会出现其弟刘彻那样“神仙祠祀之烦,宫室马游之费,穷兵黩武之劳,赋役转输之蔽。”的失误。后来编著《资治通鉴》,在写到刘德死后,司马光还引用了班固“夫唯大雅,卓尔不群”的话来赞美他。
《机权论》是司马光论述实行强制手段的一篇论文。他反对把“仁义”和“机权”对立起来的观点,认为“机是仁的开始,权是义的正常行为”,凡是圣人都要实行“机权”,甚至可以说不知机权,便不能成为圣人。他举了伊尹放太甲,微子去商归周,周公诛管、蔡的事例,说太甲、商纣、管叔、蔡叔都是不仁不义,如果听任他们一意孤行,社稷就会不安,国家就要灭亡,那么仁义也就不存在了。对不仁不义行“机权”,恰恰是维护仁义的行为,这同乱臣贼子戕害国君,屠灭亲族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自古以来,因君王听信谗言而杀戳忠臣,以致丢失政权的事例很多。司马光说:以“利口之覆邦家者甚矣!谗之为害不可一、二数也。”楚国的屈原、赵国的李牧、汉朝的马援、晁错、北齐的斛律光等,这些人“皆负不世之才,竭忠于上”。然而,都是因受到奸人的谗言之害,不得其所而死,或者国家随之成为丘墟。司马光以为“此其允可大哀者也”,故作《五哀诗》以警后世。现录其首尾两首:
一、《屈平》
白玉徒为洁,幽兰未谓芳。
穷羞事令尹,疏不忘怀玉。
冤骨销寒渚,忠魂失旧乡。
空余《楚辞》在,犹与日争光。
五、《斛律丞相》
君臣日荒宴,歌舞讳言愁。
老相犹当国,强邻不敢谋。
谣言虽未出,奸谤已先流。
谁察忠臣意,通宵抱膝忧。
凭借他正直无私、敢于坦言以对的办事作风,司马光权知韦城县不到一年,政绩颇为突出,地方志书就称其“政声赫然,民称之”。
[今用]:司马光的知无不言实为当今社会所应有的良好风气。面对纷杂的社会,如果人人都能讲出自己的看法、观点,那恶的势力一定不会如风而长,恶习会日渐减少以至于最终消失。社会将会以健康地高速向前发展。在企业中,成功的企业主则更加需要这种知无不言的“良臣”,企业主的能力再大,他所看到的也只是某一个方面而并不能一揽全包,针对这种情况,就应该有更多的见而想、想而说的员工,更多更好地提出自己的见解、方案,使企业更好的发展。
3.德才兼备
在世界历史的长河中出现的有才华的人委实太多了,但德才兼备之人却并不多,司马光就是这为数不多之人的之一个。他不仅有出众的才华,而且还有高风亮节。
据说司马光调回京城后,于嘉佑二年六月被任命为太常博士、祠部员外郎、直秘阁、判吏部南曹。太常博士属太常寺。仅是个只发薪俸的寄禄官;祠部员外郎是祠部属官,归礼部管辖,以无职事的朝官充任;直秘阁为他官兼领的贴职;判吏部南曹隶属吏部,因官署设在尚书省之南,故称南曹,这里还有些实际工作可做。麟州兵败本来是由于军事指挥官麻痹轻敌、指挥失误所致,朝廷却归罪于增筑二堡,庞籍、夏倚等人受到处分,对司马光虽然未作追究,调京后在职务安排上却受到冷遇,这不能不影响到他的情绪。帝都开封是十分繁华的,蔡河、汴河、五丈河、金水河分别从西南、正西、东北和西北流经城内,构成了四通八达的水上交通。街道两旁的建筑奇特别致,商贾众多,店铺林立,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有个名叫潘楼的地方,是最为繁华的去处,不仅日市兴旺,夜市也很热闹。但所有这些,对司马光来说都无多大吸引力。七月七日夜,他与一位朋友路过潘楼,所看到的夜市情景是这样的:
织女虽七襄,不能成报章。
无巧可乞汝,世人空自狂。
帝城秋色新,满市翠翠张。
伪物逾百种,烂漫侵数坊。
谁家油壁车,金碧照面光。
土偶长尺余,买之珠一囊。
安知抒轴劳,何物为蚕桑?
纷华不足悦,浮侈真可伤。
(《温国文正司马公集》卷三)
他不满意市场上的新奇之物,称其为“伪”,嫌它太多、太贵;更不满意当时的奢侈之风,以为如此不惜民力,实在可叹可悲。观游夜市非但没有得到喜悦,反而使他更加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