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大战期间,异人自然无法飞越战场返回秦国。而在长平之战后,秦军紧接着就向赵国首都邯郸逼近,赵国国王也就改变主意,禁止异人回国。
异人不能回国,无可奈何地在邯郸混日子。吕不韦也在邯郸替异人寻找机会逃出赵国。就在这个期间,吕不韦和异人又成交了一笔生意:
吕不韦在邯郸,早选中了一个姿容艳美又善舞的年轻女子与其同居——这个女人的名字,可惜现已不可考,姑且称她为邯郸姬吧!有一天,邯郸姬告诉吕不韦她已经有了吕不韦的骨肉。吕不韦听到后,立刻计上心来,当晚就请异人到自己和邯郸姬的住宅饮酒。
贪杯好色的异人得知吕不韦宴请,当然欣然赴约。这一次不同以往,在宴席间不仅有美酒佳肴,还有一位妖冶、风流、艳丽动人的少妇陪伴饮酒。大概第一眼看到这位美人,异人的魂就被勾走了。几杯酒下肚,更不能自持,仗着酒盖脸,也未及问清楚这女人和吕不韦的关系,就起来向主人请求:“把这个美人赠给我吧!”异人涎着脸,无耻地向吕不韦提出要求。
“岂有此理!”吕不韦心中暗自欣喜,但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呵斥他道:“这是我的姬妾,你如此无理,我决不饶你。”说着就装模作样地要与异人拼命、绝交。异人吓得连连请求宽赦,但好色之心仍促使他死皮赖脸地向吕不韦要这个美人。
“既然我已破产弃家为你奔走,也没什么舍不得的了!”经过一番拿捏,吕不韦最后以无可奈何的口气叹道:“既然你喜欢她,我就送给你了。”
吕不韦的“慷慨”、“大度”几乎使色迷心窍的异人感激涕零,恨不得跪下来给他磕几个响头,心中充满感恩之情,欢欢喜喜地、心满意足地把那位风流、标致、肚子里怀着吕不韦孩子的邯郸姬接回了住处。在烽火连天的邯郸城里过起“恩爱夫妻”的生活。
这是吕不韦设定的又一大计,他的效益要在异人下一代国君身上收回。
吕不韦在邯郸一面与异人做着风流的生意,一面紧密地注视着秦、赵间战局的发展。
当秦军进攻邯郸之时,赵国就对异人加紧控制。到秦昭王五十年,赵虽不断挫败秦军进攻,但终不能使秦撤兵。在秦军进攻之下,赵孝成王决定杀掉异人泄忿。幸亏赵国内部发生矛盾,使赵孝成王杀异人之念迟迟未能兑现。吕不韦给的钱使异人在赵结交的宾客又起了作用,在赵王还没来得及杀死异人之前,消息就传到异人和吕不韦耳中,他们知道邯郸已不能再停留,决定伺机逃走。吕不韦在关键时刻出谋并秘密活动,拿出六百金贿赂监视异人的赵国吏卒。果然,钱在关键时刻充分发挥了作用,拿到钱的赵国吏卒痛快地将异人放走了。
异人得到逃走的机会,也顾不上美丽的邯郸姬和幼小的儿子,匆匆忙忙地离开赵国的监管地,飞快地与吕不韦溜出邯郸城,投向秦军驻地,幸好秦军与赵军暂时处于休战状态,秦军前线将领就派人护送异人和吕不韦回到秦国首都咸阳。
[今用]:好的策略是事情成功的一半,有一个好的计谋做前导,无异于易燃的酒精放在炉火旁,燃烧是必然的。所以说无论做什么事情,首先要有一个完善的计划、方案,这是事情成败的关键所在。
越王勾践兵败亡国,听取文仲巧设心计,卧薪尝胆,一步一步依计划而行,而后灭吴立业。这是巧用智慧策略的典范。
4.网罗人才,知人善任
善于用人,是管理学中作为一个成功领导者所必须具备的重要因素,人才济济,但关键是如何取用,又如何让他为你服务,这才是真正的管理。
吕不韦当丞相前,文不能成一家之言,武不能率一兵作战。但主秦政之后,却在国内取得稳定的发展,在国外夺得一个个胜利,靠的是什么?是人才。
在吕不韦当政前,秦国有一批出类拔萃的文臣武将。这些大臣有的功绩显赫,有的足智多谋,前朝国王多倚为重臣,本人有的也不可一世,往往不把继位的幼主及新贵看在眼里。而吕不韦又以一介布衣,仅因与异人的特殊关系登上相国尊位。历代这种形势多造成新旧官僚、贵族间相互歧视,甚至导致厮杀和内讧。“功高震主”及“内轻外重”的现象均使朝廷内部无宁日。然而,吕不韦上台后,不仅没有发生这些问题,而且前朝元老重臣均愿为其效力。原因何在呢?吕不韦登上秦国权力之巅的丞相之位虽晚,但绝无一般暴发之政客的嫉贤妒能通病,对元老重臣甚为器重,在吕氏执政时期,统兵作战的名将蒙骜、庶公等将军均是自昭王时代即屡建战功的数朝元老,而在吕不韦为相时期,他们仍继续立功,直至死而后已。
在这些老将中特别突出的是蒙骜。
蒙骜原是齐国人,早就自齐国来秦,在秦昭王时就已立过大功,官至上卿。公元前285年(昭王二十二年),年轻的蒙骜即率秦军伐齐,取得河东九县,在秦昭王时代在秦国的地位十分显赫。而蒙骜对秦国的忠心亦为其他朝臣所不及。正因如此,就是在昭王时代,这位将军也常常不把丞相放在眼里。那时应侯范睢当政,权极一时,无人敢冒犯他。有一次韩国竟将汝南占领,这对于一直处于攻势的秦国来说是没料到的。昭王得知后询问应侯范睢:
“汝南丢了,伤心吧?”
“臣不伤心!”范睢回答的出乎昭王意料。
“为什么不伤心呢?”昭王问。
“梁地有个叫东门英的,其子死而他不伤心。”范睢又以游说之士的口吻,自以为机智地打着不恰当的、拙劣的比喻:“于是,有人问东门英说:足下最爱令郎,今令郎死而足下不伤心,是什么原因呢?”
昭王等着听范睢演绎出来的结论。
“东门英说:我以前就没有儿子,无子时不伤心,今子死。无非与没生他之前一样,有什么可伤心的呢?”范睢的结论原来就是这样强词夺理地得出来的:“汝南原来就是韩国的,今韩国又夺了回去,与我们原就没得到汝南时一样,臣有何伤心的呢?”
对于急欲兼并诸侯、扩大国土的秦昭王来说,范睢的这种态度当然是不能容忍的。但此时应侯范睢正得势,昭王未立即加以反驳,而将此事告诉蒙骜。蒙骜前往拜见应侯范睢,一见面就对他说:
“我要死了!”
“为何?”范睢大惊。
“秦王尊先生为师,天下均知道,更何况秦国。而在下有幸为秦王率兵打天下,可是一个小小的韩国就把您手里的汝南夺去了。我还有什么活头,不如一死了之。”蒙骜虽是武将,却相当会说话,其水平更高于专门摇唇鼓舌的游说之士。
范睢受到蒙骜当面讥讽,不便发作,只得改变态度。自此以后,昭王对应侯的信任远不及对蒙骜,而蒙骜的地位则实际已超过范睢了。
在昭王去世之前,秦国武将居首位的应是蒙骜了。然而就是这位蒙骜,在吕不韦执政的十余年中,不居功,不傲上,继续率兵为秦国争城夺地,虽已年迈却威风不减当年。在庄襄王时代和秦王政即位初期,凡大战役均由蒙骜指挥:庄襄王时取成皋、阳,攻赵取榆次、新城、狼孟,定太原;攻魏拔高都、汲,败五国之兵。秦王政时,’击晋阳,取韩十三城,拔魏之有诡、定酸、山阳等二十余城,一直到公元前240年(秦王政七年)逝世,战功累累,不胜枚举。如此功高位重的老将元勋,都并未因国君更替、相国易人而稍有二心,其他宿将老臣则更不会有太大的动摇了。这正反映出吕不韦择人而任颇得民心,至少受到朝臣们的拥戴。对旧臣不存戒心,对元老无成见,是吕不韦取得成功的原因之一。
吕不韦用人不拘一格,最有名的是小甘罗十二岁即受以出使之重任这件事,成为中国历史上的美谈。
公元前242年(秦王政五年),吕不韦打算攻赵,以扩张秦国已占领的河间之地(在今河北境内)。为联合燕从南北两个方向夹击赵国,吕不韦派刚成君蔡泽到燕国去。燕喜王又派自己的儿子太子丹到秦国为质。公元前239年(秦王政八年),吕不韦加紧执行攻赵的计划,准备再派一个人去燕国为相,以早日实现扩展河间之地的计划。去燕国为相,实际是充当类似人质的冒险任务,被吕不韦指定去燕国的人是张唐。那一天,吕不韦把出使到燕的任务对张唐下达之后,立即遭到张唐的拒绝。他找借口死赖着不去,使吕不韦十分不快,但也想不出办法令张唐接受任务,心中闷闷不乐。
这时,吕不韦的家臣、才十二岁的少庶子甘罗见到吕不韦心事重重,就上前问道:“信侯(吕不韦被封文信侯)为什么事不高兴呢?”“唉!别提啦!”吕不韦并非因甘罗是小孩子而瞧不起他,认真地回答道:“我令刚成君蔡泽事燕,蔡泽已去了三年,燕国的太子丹也来到秦国为质。现在,要加速扩展河间地,想叫张唐去燕国,可这个张唐死活不去,真气死我了!”
“叫我去劝张唐吧!”甘罗主动要求替吕不韦说服张唐。
“你一边呆着吧!”吕不韦呵斥道:“连我都没把他说动,你个小孩子焉能叫他接受任务!”
“请你先别发脾气!”甘罗一点也不害怕,首先说服吕不韦:“项橐七岁就成为孔子的老师,臣今年十二岁了,不妨叫我试试嘛!何必呵叱我呢?”这个项橐七岁为孔子师的事,本是传说,没什么根据。不过经甘罗理直气壮地这么一说,吕不韦也无言以对,知道不可轻视这位颇为自信的小甘罗。于是就答应让他去试试。
针对张唐胆小的特点,甘罗拟好了说服的方案后,就去找张唐谈话:
“你的功劳和武安君白起的功劳比起来,谁的大呢?”甘罗一见张唐先不说出使的事,而突然提起早已死去多年的白起来。
“武安君白起率兵打仗,战胜敌军,占领土地无计其数,我哪里比得上呢!”张唐倒也老实,知道自己远不如白起的功劳大。
“你知道自己的功劳不如武安君呀!”甘罗又加强语气说道。
“当然知道!”张唐也不讳言。
“应侯范睢当年为相之时和现在吕不韦为相,谁的权力大呢?”甘罗开始绕到正题。
“应侯范睢哪里比得上当今的文信侯吕不韦!”张唐这样回答。确实反映了吕不韦当时在秦专权的情况。实际上吕不韦比秦王的权还大,这一点谁也清楚。
“你知道文信侯吕不韦的权大呀!”甘罗又故意加重语气问他。
“当然知道!”张唐依然点头称是。
“既然你什么都清楚,为何现在如此糊涂!”甘罗对他指出:“想当年应侯范睢要攻赵,武安君白起不同意,不愿统兵。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处以死刑,尸首就扔在咸阳西边!如今文信侯请你去燕国,你找借口不去,我看足下的尸首不知将要扔到什么地方去啦!”
甘罗用历史的事实和当前吕不韦专权的形势开导张唐,使这个胆小鬼开了窍,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抗命不从被杀的可怕前景,连忙答应:“我去!我去!请你转告文信侯,本人马启程!”
吕不韦得知张唐的态度变化后,自然转怒为喜,下令备车、马、礼品,择吉日送张唐出发。
张唐离开秦后,有一天甘罗又来见吕不韦,要吕不韦借他车五乘,协助张唐完成使命。吕不韦毫不犹豫,当即答应。
甘罗乘车日夜兼程地来到赵国,闻秦国甘罗来临,赵悼襄王出城迎接。年轻的甘罗颇具大国使臣的风度,摆出居高临下的姿态,用令赵王难以琢磨的口吻劈头问道:
“听说燕太子丹人秦为质了吗?”
“是!听说了。”赵王点头。
“听说张唐去燕为相的事了吗?”
“是!听说了。”赵王连连点头。
“既然你都听说了,我告诉你:燕太子丹入秦,表示燕不欺秦;张唐相燕,表示秦不欺燕。”甘罗向赵王实行攻心战:“秦、燕互不相欺,是针对赵国来的,陛下的赵国就危险啦!”
“……”目瞪口呆的赵王吓得连一个字都吐不出。
“燕、秦之所以联盟,没有别的原因,就是要扩大河间的领土”。甘罗直截了当地向赵王提出领土要求:“现在大王若能割五座城给秦,以达到扩大河间土地的目的,秦就令燕太子丹回国,秦可和赵联合起来攻燕。”
甘罗的威胁、利诱果然奏效。赵王立即割五城给秦,燕太子丹也自秦归国。不久,赵国兴兵伐燕,由于秦倾向赵国,燕国战败,不得不将上谷(今河北境内)三十六县割给赵。赵又将其中的十分之一土地献给秦国。十二岁的小甘罗为秦立了大功。
吕不韦正是用了老自蒙骜,小至甘罗这样一批战将、谋臣,才使秦国取得一个接一个的胜利。
然而,仅靠原有的或秦国本土的一些人才,是远不敷急剧发展的军事、政治、文化、经济需要的。任何时候国力的竞争首先是人才的竞争。在飞速发展的战国时代更是如此。各诸侯国敞开大门“招贤养士”,就是招揽、网罗人才的一种方式。
在吕不韦人秦之前,各诸侯国当权的贵族有识之士,都大力招揽人才。其中最著名的有所谓“四公子”,即齐国的孟尝君,赵国的平原君,魏国的信陵君,楚国的春申君,他们在各自国内招贤养士,以丰厚的待遇供养一批“食客”。这些“食客”不仅成为供养者的私家势力,而且协助其主辅政治国,成为这些诸侯国的智囊团和“人才库”,即使“鸡鸣狗盗”之徒也在关键的时候起点作用。故秦昭王以来,秦军虽依其强大军事实力连连东进,而齐、赵、魏、楚四国却未能立即崩溃,且与强秦对抗达数十年之久,不能说与养士毫无关系。
秦国原有吸收外来人才的优良传统,其风气远比东方各国开放,早在春秋时就有大批秦地以外的有识之士来关中,并取得秦国国君信任而被授以高官要职。如穆公时代的晋人百里奚、戎人由余,皆在秦国得到重用,且为秦国立有大功。战国时仍有关东六国人士不断入秦,著名改革家商鞅即从卫国而来。商鞅以后,秦又制定吸引东方劳动力的“招徕三晋之民”的开放政策,使一大批无地农人来秦落户耕地。正由于春秋战国数百年间,秦以外各地、各族人士不断融入,才使秦地人口素质、生产水平不断提高。至战国末年跃居全国先进行列。
然而,在长期吸收、融汇外地人口的过程中,秦国吸收外来人才的范围很狭窄,主要是欢迎持法家观点的人物,而排斥别种观点的人。所以严格地说秦国没有“养士”之风。
战国时代的士已有多种派别,他们有的主张“仁义”,有的宣扬“刑名”、“无为”等等,因此有儒、道、墨、法等各种学派。这些学派各有所长,统称为“士”。当时的“士”已成为社会上一种特殊的势力。他们有一定文化或专长,善谈说,不受国家、宗教、经济和政治地位限制,以自己的才能贡献各诸侯国,取得官位、待遇。这些士为追求富贵而奔走于各国,在政治舞台上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所谓“人楚楚重,出齐齐轻,为赵赵完,畔魏魏伤”。上述“四公子”所养的“宾客”多是这种“士”。
但是秦国一贯实行法家主张,认为富国强兵首要在于耕战。除农业生产和作战以外,其它各业均无足轻重,对读书之士人甚为轻视,尤其蔑视儒生。法家将读书之士视为社会寄生虫,给以排斥、打击,以至在吕不韦人秦以前,苟卿在秦国游历时,这里尚且“无儒”,虽然法家也是士的一种,但法家力主愚民政策,极力反对“士”。结果,自孝公时代到昭王去世之前,秦国之士屈指可数,更无人大张旗鼓地“养士”。
吕不韦是秦国历史上第一个认识“士”的重要作用,从而大规模招揽宾客,打开国门大批养士的一位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