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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吕不韦智慧今用(1)

吕不韦,今河南濮阳人。秦朝开国元勋。秦朝第一任宰相。他以商人和政治家的眼光。审时度势,未雨绸缪,巧妙周旋。营造势力。为赢政开创帝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叱咤一生,有胆有识。不但富于谋略,充满智慧,而且独具经济头脑和学术见解。可谓秦朝立业兼传道之人。

1.把握时机,纵横商海

“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在我国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说起勇猛的将士不计其数,但是说起有名的商人却为数不多。

时光倒转,一直回流到两千多年前的某天,在古老的中国大地上,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

一匹雄健的飞马,驮着一个商贾打扮的青年,在广阔的大地上向着邯郸城方向飞驰而去。骏马轻快的步伐和马背上踌躇满志的年轻人,与那正遭受战争的氛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在当时,除游牧人和战士有马骑之外,只有少数得风气之先的富豪和贵族才可以纵马驰骋于通衢大道,以显示其富有和风流。这个风尘仆仆赶往赵国国都邯郸的人是谁呢?

他就是腰缠万贯,风流倜傥,而又野心勃勃地要闯进战国上层政治圈里的大商人吕不韦。

吕不韦是当时一个显赫家族的后代,他的祖先可以追溯到传说中的炎帝时代。据说:炎商之裔,伯夷之后因有功而被封于吕(今河南南阳西),子孙繁衍就以吕为姓,其中就有吕不韦的远祖。

公元前21世纪,吕氏门中出了一个大人物,从而使吕氏家族谱耀然生辉。

那是殷朝末年,在渭水上流的磻溪河畔(今陕西省宝鸡县城北磻溪河),有一位老者在垂钓。只见这老翁手持钓竿端坐岸边,两眼凝视滔滔东去的河水,动也不动,像一座石雕。三天三夜过去,而老翁连一条鱼也没有钓到。原来,这老翁所持的渔竿根本没有钓钩,当然不会有鱼被他“钓”上来。此人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姜太公。姜太公字子牙,原名吕尚,是吕氏祖先中第一个显赫人物,他之所以无钩而垂钓,其心并不在鱼,而是别有所求。当时,殷王纣暴虐无道,民不聊生。在殷人统治区域的西方,今陕西岐山、凤翔一带,有一个周族,趁殷朝统治腐败之际发展起来,这一支以农业经济为主的部族,社会经济进步很快,并不断向东扩展,欲取殷而代之。但开始时,新兴的周族毕竟敌不过有数百年统治经验的殷人强大的武力,屡遭殷人的打击。率领周人向东扩展的周文王尚未行动,就被殷王囚禁起来。据说周文王被囚在羡(音“有”,在今河南省汤阴县)里,潜心研究古代流传下的八卦,作《周易》。后来,文王从囚禁处返回周人住地,就决心积蓄力量推翻殷商的统治。为此他访贤求才,终于在渭水边遇到姜子牙,交谈之后两人很有相见恨晚之感,文王立即拜姜尚为师,共同筹划伐殷大业。不久,文王去世,其子武王继位,姜太公以“师尚父”之尊辅佐武王,终于率领周人及其他族人推翻了殷商王朝,在公元前十一世纪建立了西周王朝(前十一世纪至前八世纪)。姜子牙(即吕尚,姜尚)不仅能在乱世之时审时度势,顺应潮流从而取得不朽功业,而且他本人确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韬略。流传至今的一部古代兵书《太公兵法》,就是记载吕尚用兵之术的军事专著。

机遇加韬略,是吕尚成功的两大因素。八百年后,吕氏门中出现的吕不韦也是靠这两条发迹的。

人世间的某些巧合总不断重现于历史发展的长河之中。

西周建立之后,吕尚被封于齐,称姜姓,吕姓反倒逐渐被人淡忘。而原来吕氏集中的吕国,也不知何故而被除国。从此,吕姓后裔辗转流徙,散布中原各地。

从公元前770年开始,历史进入了所谓“春秋时代”。那时候,经历了数百年之久的西周王朝已走下坡路,“礼崩乐坏”。统一的天下实际上已分裂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诸侯国。

卫国原来也是个大国。公元前十一世纪西周王朝建立之初,周武王封其弟康叔为卫君,建都朝歌(今河南淇县)。春秋时代的卫国,上层统治腐败,政治混乱,公元前660年被翟打败,后来靠齐国帮助,将国都迁到楚丘(今河南滑县),从此成为无足轻重的小国。公元前629年又迁往帝丘(今河南濮阳西南)。战国时帝丘改名为濮阳,吕不韦的家就在这里。

在春秋战国的四百余年中,卫国的国君一个比一个昏庸、无能。在吕不韦出生之前,卫国衰落日甚一曰:公元前356年(卫成侯十六年),卫国国君的地位已由“公”被贬为“侯”。再过二十余年,即公元前335年(卫嗣君五年),卫侯又被贬为卫君。国土面积更加缩小。

卫嗣君之后是卫怀君统治时期(前330年至前288年),吕不韦就是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期诞生于濮阳的。

幼年时代的吕不韦,耳闻目睹自己国家的衰败,感受到弱肉强食的残酷现实。这时,经过商鞅变法强大起来的秦国,正蚕食鲸吞,向关东扩展领地,而关东各国也在相互攻伐。在各大国攻伐中,又产生了“合纵”、“连横”的运动。所谓“合纵”即“合众弱以攻一强”,就是许多弱国联合起来抵抗一个强国。这种活动主要是在关东的韩、赵、魏、齐、楚、燕之间展开,目的是对付秦军的东进;所谓“连横”,就是“事一强以攻众弱”(《韩非子·五蠹》),即由一强国拉拢一些弱国来进攻另外的弱国。这主要是秦国使用的外交策略,以达到其兼并土地的目的。而小小的卫国处于各国“合纵”、“连横”的夹缝之中,常常是被凌辱、被兼并、被蚕食的对象。大约在吕不韦一、二岁时,卫国的国君卫怀君去朝拜魏昭王。这原是小国讨好大国的表示,不料怀君一去即被魏国囚禁起来,随即杀掉。然后,魏国竟擅自作主立元君为卫国国君。因为元君乃是魏昭王的女婿。魏国在强大的秦国进攻面前虽节节败退,而在弱小的卫国面前却称王称霸,这正是战国时代各国之间的外交准则。此时的卫国已成了魏国的附庸。而卫国的国土实际上也只剩下濮阳一地了。

提起吕不韦的故乡濮阳,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这里地处黄河南岸,混浊的河水冲积出大片的黄土地,连原野上稀疏的树叶都像披上一层透明的黄纱。在干旱的日子里,黄土地裂出一道道深沟、浅缝,农夫、农妇心急如焚地看着田里的豆、麦秧苗由枯黄而渴死。然而,一遇发水的年景,数百里的范围都成了水泽,村庄大部分都被大水冲扫、淹泡而荡然无存。百姓在一次又一次的旱、涝、疾疫和战乱中挣扎,每一个生命都像系在一根细细的游丝上,稍稍一碰就会中断。就是侥幸能多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些时日的人,也只有以豆为饭,或以豆叶为羹,甚至用糠来填充肚皮。贫穷和饥饿一直是笼罩在这一带绝大多数家庭上的两大阴影。

濮阳的土地虽然长不出什么好庄稼,可是濮阳城却是当时的一个有名的商业城市。

中国古代城市的迅速发展是在战国时期。春秋时期以及春秋以前的几个朝代,国都以外的城市寥寥无几,而且规模很小。到了战国时期,都市规模显著扩大,其数量也迅速增加。名诸侯国的国都所在都是相当大的城市。像齐国的临淄、楚国的郢等。首都以外也有许多商业城市,比较有名的像魏国的温轵,赵国的离不,楚国的寿春等。

卫国的濮阳在这些城市中,虽不如临淄、咸阳、邯郸大,但也相当繁华。其程度可与陶邑相比,人们常常以“陶卫”并称。这里优越的地理位置给经商的人们以发财的机会:濮阳恰在黄河的弯曲处,喧闹的河水虽然常常把两岸的庄稼、村庄以至老百姓们都冲得一干二净,用厚厚的黄沙一遍又一遍地覆盖中原大地。但是,当她不发脾气的时候,她又像一个温顺的少妇,稳重而和缓地从这里流过。在这些岁月里,她又为人们提供舟楫之利。地处黄河岸边的濮阳则成为交通十分便利的地方:从这里溯河而上,不远就可到达周代的国都洛阳。进入战国后,洛阳虽已不是全国的政治中心,可仍是全国少数的几个繁华都会之一。从濮阳顺黄河而下,可到以盛产鱼盐粟帛豆麦著称的齐鲁文明、富庶之乡;由濮阳向南,黄河水系又与鸿沟水系和淮河平原水道交通网联结起来,向北过黄河则可直抵北方的大都会邯郸。四通八达的优越地势,为濮阳人经商致富创造了天然条件,从而造就了一批商人。濮阳也就成为当时中国境内的一个商业都会。吕不韦就是出生在濮阳的一个家富千金的大商人家庭里。

商人,是商品经济出现后社会出现的一个阶层,最早的一代商人是从下层奴隶主封建地主庶民或被解放的奴隶中分化出来的。商人是生产发展、经济繁荣的产物,又以自己的经营活动,推动经济的发展,哪里有商人活动,哪里就经济活跃,市场便利,生活水准较高。

但是,早期的中国社会商人的地位是很低下的,往往遭到统治者的歧视和排挤。“重农轻商”现象是从商人一出现就开始的,它是统治阶级的一贯政策,又是社会的普便心理和价值观。最后形成一种根深蒂固的、顽固的传统势力。

不过,社会发展有其本身的规律,随着经济的发展,到春秋战国时代,商人已经形成不可忽视的社会力量。不少大商人在拥有巨额财富后,往往像端木赐一样,插手政治。其原因固然是经济活动需要政治上的保障这一必不可免的规律,而在商人潜意识中对“重农轻商”传统逆反心理,可能也是他们热衷于政治的一个重要原因。

吕不韦经商,由经济领域伸向政治领域、从贩运财货进而买卖国君、从操纵市场发展到控制政权,正是代表了中国商人投机的一般轨迹。

到吕不韦生活的那个年代,郑、卫之地成为秦军与东方各国交战的前线。每个有识之士都必须根据战争的变化,选择自己的前途,至于商人对政治的关心程度,当也远远超过弦高的时代。

事实上,卫国的处境也迫使吕不韦到卫国以外去谋求出路。因为魏国一直是秦国的攻击对象,从公元前275年秦国曾三次围攻魏国的国都大梁,企图灭亡魏国,后因燕、赵与魏联合抵抗秦国,才使秦放慢了灭魏的速度。但此后的十年,秦和魏、赵的大战连连不断,卫国的濮阳处在双方交战的要冲,秦军早已兵临城下,作为魏国羽翼下的卫国,被秦国吞并也只是迟早的问题。吕不韦的父亲,就是个“家富万金”的大商贾。年轻的吕不韦自幼在商人家庭熏陶下,又生长在卫国濮阳这种特殊的社会背景中,面对着即将到来的社会剧变,无论是为保住万金家资,还是寻求个人出路,他都必须将活动范围扩大到卫国以外。而商贾的本性不仅要保持家产,且随时准备将资本投向利润最大的场所,以便积聚更多的财富。邯郸又是当时全国有名的大都会。所以,抱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游乐的目的,怀着冒险心情,大约在公元前265年,吕不韦便来到向往已久的赵国国都邯郸。

吕不韦初次来到邯郸,这里的一切简直使他眼花缭乱。邯郸远比濮阳繁华得多,这座赵国的首都始建于公元前386年(赵敬侯元年),到那时已有百年的历史。这里不仅是赵国的政治中心,而且是南通郑、卫(今河南境内),北接燕、涿(今北京市附近),东连齐、鲁(今山东境内)的交通枢纽,是关东各诸侯国中最大的商业城市之一,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占有重要地位。

邯郸城建得规模宏伟,布局严谨。全城呈不规则的品字形,由北、西、东三城组成。其中的西城耸立着巍峨的宫殿,北城和东城为市区和臣民住宅。全城安排得井然有序。那西城的区域中,高高的围墙内,信宫和东宫等一座座龙楼凤阁,桂殿兰宫,错落有致地伫立着。有数不尽的瑶草琼葩,珍禽异兽养育其间。还有闻名各国的丛台,如同仙境。王城长1475米,宽1387米,东廓城长1400米,宽850米,气势恢宏。在当时各国的王宫中,尚没有能与之相比的。连接王城和东、西两城的几条大道,可以并排走几辆车。那道路两旁的店铺、驿舍、酒肆鳞次栉比,行商坐贾云集于此。就是那一般百姓的住宅,也比其它小城的茅屋草舍洁净、整齐。这里且不说赵王的宫殿金碧辉煌,也不说那通往大路上高轩华辇,熙来攘往,就说那邯郸城内的女子,在当时的中国,也是极其时髦的。邯郸女子头发梳成高髻,髻上缀满珠光宝气的发饰,甩动着一双飘然欲仙的长袖,走在路上那种姿式简直美极了。所以,连邯郸男人走路的风度、姿式,也成了各地追求新潮的年轻人竞相模仿的对象。有一个故事说,燕国的寿陵有几个风流少年,闻知邯郸人走路姿态优美大方,就相约到邯郸来学走路。他们来到邯郸后,竭力模仿这里人的动作。可是他们只是从形式上模仿,结果不妙:这几个追求新潮的小伙子,不但没学会邯郸人走路的样子,而且连自己原来走路的能力也失去了,最后只好爬着回去。这个“邯郸学步”的故事虽然不免有点夸张,不过从这个故事中可以得知邯郸是个多么使人向往的地方。吕不韦来到这花花世界,不觉神魂飘荡、目不暇接。

邯郸城里车水马龙,俊俏的姑娘和年轻的媳妇打扮得花枝招展,在闹市上游来荡去,一点也没有齐鲁之地婆娘们那种朴实。这里的女子观念十分开放:富贵、讲究享乐是她们的人生宗旨。吕不韦走在街上,只见道路两旁的红门粉墙之后,时时闪现出浓妆艳抹的美人,深院绣楼之间断断续续地传出筝瑟管弦之声。有些倚在门前的漂亮姐儿,大胆地向这位外地来的年轻商贾频送秋波。赵国和郑、卫的风俗一样:女子皆以进入富贵之家为荣。因此,当时各国诸侯王的后宫和有钱人家的姬妾,几乎都有来自赵国的风流女子。她们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和牵挂,只要符合她们的条件,就会不远千里,不择老少地投进一个哪怕是不相识的人的怀抱,这唯一的条件就是资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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