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1日,星期五。阿克塞尔岛上的喷泉已经看不见了,风力加强,很快,喷泉的轰鸣声也听不到了。
这地下的“天空”突然发生了变化。空气中充满了带电的水蒸气,来自海水的蒸发,散发出咸咸的味道。云层低低地压在头顶上方,呈现出微微的橄榄绿色。一场风暴要来了,电光简直无法穿透厚厚的乌云。南方有大团的积雨云,这可不是好兆头,让人不寒而栗。
空气闷热,但海面依然平静。
云层就像堆积着的一包包的大棉花团,渐渐增多聚集胀大,低垂着,似乎要与地平线挤压在一起。最后,在高空气流的吹送下,巨型棉花团更加聚拢,连成了吓人的一大片,阴沉沉地压了下来。
空气中满含着水汽,探险家们浑身都湿透了,头发竖立,好像站在高压电线旁边。上午10点来钟,风暴的征兆更强烈了,乌云像是一只巨大的口袋,不知道能从里面倾倒出什么东西来。
海面上一片寂静,风停了。大自然死气沉沉,像是停止了呼吸。
船帆耷拉在桅杆上,木筏停止在海面上。
“把帆落了吧,这样安全些。”阿克塞尔说。
“不行!”里登布洛克嚷嚷,“绝对不行!暴风雨才好呢,我宁愿看到筏子碎了,也要早早看到对岸的岩石!”
话音刚落,南边的地平线发生了变化。乌云变成了大雨,空气猛烈流动,狂风骤起,天地漆黑一团。
木筏被掀起,跳动着。3个人都趴在筏子上,紧紧抓住绳索,教授心绪颇佳,还在欣赏着暴风雨的壮观景象。汉斯一动不动,长头发被风吹在脸上,毫无表情。
桅杆仍旧挺立,船帆被狂风吹得鼓鼓的,像一只要被胀破的大气泡。木筏飞速前进,如同脱缰野马。雨滴连成线,像帘子一样飞洒下来。
“帆!帆!”阿克塞尔喊道。
“不,不!”教授回答。坚决不同意落下帆。
木筏疯狂地向地平线冲去,大雨形成一道瀑布挡在他们前面,电光闪闪,雷声滚滚,云幕被撕开,大海沸腾般翻滚,雨里还夹杂着冰雹。海浪涌起,如同一座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强光刺眼,雷声震耳,桅杆被刮得如同芦苇般弯下了腰。闪电不停地在划破夜空,闪电的光亮呈蛇形迅速扫下来,然后又由下往上地掠过花岗岩穹顶。闪电有时候彼此交叉,发出爆炸声,就像炸弹在头顶炸开了。木筏向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海浪高涌,从他们头顶上呼啸而过。
就这样,过了整整3天。3个人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突然,一个火球落在了木筏附近,卷走了桅杆和船帆,直向高空飞去,像古代的翼龙一样飞走了。
木筏上的人被吓得动弹不得,那半蓝半白的火球如同一颗直径25厘米的大炸弹,缓缓移动,并且在狂风的吹动下急速旋转。
火球转到了木筏的骨架上,又跳上了食物袋,掠过了火药箱,从每个人身边转过。强光和高温把他们吓得面色苍白,全身发抖。
并且这个电火球把木筏上所有的金属都磁化了,仪器和武器在颤动、碰击,发出尖厉的响声。他们脚上的鞋钉被木筏上的铁板片牢牢吸住,动弹不得。他们需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把脚分开,稍稍挪动,小心翼翼地躲避火球。
突然强光一闪,火球爆炸了,火星四射,然后一切复归暗淡。
8月25日,星期二。风暴仍在继续,闪电在天空中像一条蛇一样游动着。
他们以无法估算的速度在海面上奔驰了不知道多远的距离,肯定已经过了英国,过了法国,也许穿过了整个欧洲!
突然,又有一个声音传来,很明显,那是海水拍击岩石的声响!
然后,木筏撞上了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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