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眼中的将军城或许是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地方。可在此时的烈盘眼中,这却就是个大闹天宫的好去处!
反正那玉龙老祖已打算要撕破脸,自己纵是忍让也无用。那要闹腾就闹腾得凶些、狠些!
那宁玉龙、宁方,不就正是这将军城宁家的子弟吗?想必玉龙老祖也与这将军城宁家十分相熟,听说玉龙老祖有一房正妻和几房小妾,极受玉龙老祖宠爱,且尽都是来自将军城宁家,算是和宁家有那么些裙带关系。
有仇不报非君子。在仙道中,弱肉强食,敢派人找我世俗中父母的麻烦,我便也教你尝尝后院起火的滋味,算是先收点利息了!
烈盘按下剑来,交纳了过关费入得城中。一入此城,立时便感觉到那种不同于寻常世俗城镇之处。
到底是比较接‘仙气’的十大重镇,无论是建筑、城镇布局,乃至平民们的穿着打扮、谈吐气息都带着极其浓郁的仙家气息。说白了,就是‘不俗’。无论文人骚客、官宦商贾,亦或是贩夫走卒、渔樵耕屠,个个都彬彬有礼,说话文绉绉的带上几分书卷气。让人感觉来到了一处与众不同的世外桃源。
烈盘悠哉游哉的一路闲晃过去,他进城前便换了身普通平民服饰,混在人群中毫不扎眼。逛了一阵,找了个茶楼小歇,冲那店小二打探关于将军城宁家诸事。
那店小二听人问起将军城宁家,唾沫星子四溅,赞不绝口:“哎呀,要说到咱们将军城宁家,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要说问宁家都有些什么生意,嘿嘿,不是小二我夸口,您问旁人还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位小公子问我可就算是问对人了!”
他笑嘻嘻的看着烈盘,却没了下文。
烈盘会意,微微一笑,从上次自秘境中带出来的那批金山上随意扣了一小块下来扔给那小二。
这店小二平时得点客人的打赏,也不过就是一点碎银,直接扔给他黄金的,而且还是随便就扔出这么一大‘坨’,随便掂掂都有一两斤重,这还真是前所未有的大豪客。
他把金子揣到怀里,笑嘻嘻的看着烈盘说道:“一看您来打听这玩意,就知道您和宁家肯定有什么过节吧?”
烈盘瞧了他一眼,眼中精芒一闪。
以他元婴境修为,随便瞪人一眼,又岂是这等凡俗之徒所能承受的?那店小二两腿一软,要不是烈盘无意为难,恐怕直接就要吓得坐到地上去。
连忙说道:“大侠千万别误会,小的可不是宁家的探子。好教大侠得知,宁家本就树大招风,不论是在世俗中还是在仙道里,那都是仇人满天下……以前就常有专门来将军城中找宁家麻烦的大侠或是仙长,着实是拆过宁家不少店铺。后来宁家便专门在城中开了一家竞技场。平日里,那里是世俗武宗或散修仙家们的汇聚之处,打打地下黑赛,赌赌钱。可若是有仇家寻仇,想找宁家的麻烦,那便可以直接去竞技场中的踢馆。如果去踢馆的是仙修,那便有宁家三位仙长坐镇迎战,若是武宗去寻仇,便由宁家派出三位武宗迎战。只要去踢馆者能胜,那无论有什么要求,就算您要宁家家主的项上人头,宁家都可以满足!!”
“哦?”烈盘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头:“还有这规矩?那可曾有人去踢馆胜过?”
那店小二笑道:“大侠别开玩笑,宁家开了这竞技场有些年头了,可还真没听说谁去踢馆胜过!小人可不是瞧不起大侠,不过若是大侠真和宁家有仇,有气想撒撒,那倒不妨去打打这竞技场。但凡是去竞技场找麻烦的,不论有多大仇,宁家概不追究责任,也不会派人追杀……”
烈盘哈哈一笑,随手又扔出一块金子:“你倒是一片好心,也罢,便先照他们宁家的规矩来,瞧瞧我若要那宁家家主的项上人头,这宁家会否食言!那竞技场位置何在?”
对烈盘来说,宁家不过只是小角色,收拾他们,纯粹只是为了恶心和刺激玉龙老祖而已,自然用不着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的来自然是最好的!
不过宁家到底是将军城传承了近千年的修仙大家族,族中的顶尖高手虽然不多,但一两位金丹老祖只怕还是有的。凭自己眼下的实力,固然不大惧怕被混迹于世俗中的普通金丹老祖盯上,不过正面对敌却也绝对无法取胜。他原本只是打算随便折腾折腾,砸点宁家的店铺、废掉几个宁家子弟,遇到金丹老祖来了就撤。可现在既是有这竞技场,倒可以正大光明的好好闹上一场了。
此时问明那竞技场的去处,悠哉游哉的逛了过去。
那是在将军城城西最繁华的仙品街上,各种真真假假的仙家行货充斥其间。既名仙品街,自然是贩卖仙品之处,满大街随处可见修行者。不过主要还是以武宗居多,偶尔也能瞧见几个先天境的散修或是仙家子弟,但元婴以上就极其少见了。到底只是世俗城镇,纵是将军城这等仙云境内的十大主城,也没有太多真正修为高深之辈在这里瞎晃。
那竞技场名为盘斧竞技场,位于仙品街最热闹的中区地段。大门修建得甚是阔气,两个高阶武宗守在门口充当守卫和迎宾。
别看在仙云宗内武宗只是如同初生婴儿般的脆弱。可这世俗中,能用得起高阶武宗来作‘门童’的,恐怕也就只有似宁家这样的大家族才有这等资格了。
烈盘走到门前,先眯起眼打量了一阵那‘盘斧竞技场’的门匾。大门处那两个武宗守卫倒是颇有些眼力,瞧得出烈盘似是仙家修士,正要满脸堆笑的迎上来,却乍听得旁边有个楞头楞脑的声音先响起道:“踢馆!”
烈盘不禁心里一乐,敢情宁家这竞技场的‘生意’还真不少,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有旁人来踢馆。
转头瞧去,只见那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裤腿挽得老高,胸口的粗布衣敞开,露出里面一身精湛的胸肌来,像极了一个外家高手,可其太阳穴却丝毫不显。若是旁人瞧来,那便像极了是个寻常庄稼汉,只是身子粗壮魁梧些。可烈盘却能从他身上‘嗅’到一丝淡淡的仙家灵气。
这看似粗俗的庄稼汉,居然还是仙修,而且境界绝对不低!就凭人家能将灵气内敛到这般境界便可看出绝非先天境界,至少也是个中阶元婴修士!
那两个看门武宗瞧见此人,两张脸瞬间就苦瓜下来,顾不得过来招呼烈盘,只哀求道:“王大仙,能不能别专门挑咱哥俩值班的时候来砸场子啊?咱哥俩可被您老给坑苦了……”
别人要来踢馆,自然不关门童的事儿。不过若是同一个人接二连三的来,搞得竞技场烦不胜烦,给门童下命令说不许放这人入内,那可苦了看门人了。让别人进去,自然吃上面的责罚。但要说依上面的命令,不让别人进去……这些敢来宁家盘斧竞技场踢馆的岂有一个善辈?动起手来,吃亏的只能是那苦命的看门人。
那庄稼汉粗声粗气的说道:“张吴琼姑娘今天轮值,我自然挑今天来。”
两个武宗苦道:“今天也分白天和晚上嘛,咱哥俩晚上不值班,要不您换换时间,晚上来?”
那庄稼汉竖起眉头,瓮声瓮气的说道:“宁家弄这破竞技场,不就是让人来踢馆的吗?你管我白天来还是晚上来!给我滚开,再敢废话,小心吃小爷的拳头!”
两个武宗死死拦住大门,苦瓜着脸:“您说您隔天就来一次、来一次又被揍一次,这是何苦呢?要依小人看来,您前天被琼小姐揍的伤还没好呢,要不您回去先养养伤,调理调理身子,等恢复元气了再来好好打上一场,岂不更好?”
那庄稼汉哈哈一笑:“几次来都和你这两个小子客客气气,还真不把爷当盘菜了!我王云飞要做什么,岂用得着和你这两个废物多废唇舌!”说话间,一股罡风自他身上鼓起,将他全身衣服都吹鼓得活像一个大气球。
他大步朝竞技场内走去,那两个武宗苦着脸想要来拦,可伸手出去还未触及那王云飞的衣服,便已被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弹开。虽未跌个狗吃屎,可一只手掌已被震得通红发烫,说什么也不敢再去拦第二次。
罡气外放只是寻常武宗的手段,这元婴境的仙修居然也用这等手段,虽说灵元充沛、威力不俗,可到底有点不入其他仙家法眼。这就像两个杀手对阵,居然用上小孩子打架时撒石灰吐口水的手段,着实是太下乘了些。
也不知道是这王云飞故意奚落那两个武宗,还是这等境外散修本身的手段不多。
烈盘心中暗觉有趣,自己虽然是来砸场子的,可先看场热闹倒也不错。信步跟在那王云飞身后走进竞技场。
进了那外厅,里面是个类似古罗马竞技场的大圆场,四周全是环型的绕台座位,中央底部有一大块空场,那是竞技台所在,四周绕着一圈淡淡的能量罩,显是宁家设在竞技场中的保护罩,防止里面仙家斗法时波及场边的观众。
烈盘进去时,竞技场中正好有两个高阶武宗在较技。四周看台上坐着数百观众,吼声震天甚是热闹。只见那王云飞也不通告,直接大步朝着那蓝色能量罩就走过去。
场中两人打得正白热化,猛然瞧见场外有人走过来,原本足够抵御下两位高阶武宗联手攻击的能量罩,竟在此人的身前变得好似一个气泡般脆弱!瞬间被他的强行‘插入’给挤得高高涨起,紧跟着‘砰’的一声巨响,整个能量罩被直接挤破,炸出无数星星点点的能量余波朝四周散开,宛若天女散花,遮蔽了满场的视线。
场中一些不明所以的观众还以为是竞技场安排的什么特殊节目,纷纷鼓掌叫好。但听在那片掌声之中,王云飞的声音吼起道:“云风山散修王云飞前来踢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