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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夜之零点

——赫卢维斯都市最外围的树林里很安静,安静的可以听到自己所发出的呼吸声。

走过都市的商业区,住宅区,甚至工业区也逛过了,就没有一个地方像现在这么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在这里,在这条路上走着。

修斯拿出背包中备用的手电筒,因为月光被云层遮掩住,光线实在是太暗,不得不用这种容易暴露自己的方法。灯光化成光柱照亮前方,空气中的灰尘在光柱中一清二楚,像是雪花飘落下来的假象。

不断的向前走去,向着声音的发源地走去。

沙沙!树枝剧烈摇晃,树枝像是被折断了一样发出断裂的声音。紧接着,袖口却突然一紧。

“没事的,只是普通的风而已。”

修斯转头看着左手边靠后的夏露,安慰她不要害怕。

“我知道,只是……只是情不自禁的想握紧而已!”

说出这句话似乎需要很大勇气,几乎是红着脸喊出来的。

“虽说如此,但……不是不握得有些紧了。”

修斯用眼神示意夏露看了看自己的手被紧锁的模样,苦笑着说道。

”笨,笨蛋!我才不是想握的那么紧的!“

话说如此,但并未见她减少力道,反而握得更紧了,手腕疼痛感逐渐攀升,好像快要勒出血痕似的。不过,现在先忍忍吧。

走到树林深处,周围半径十米左右是没有树木的,是这里的平地,在灯光的照明作用下也只能看到地上有许多生长旺盛的绿草。但把灯光向更远处照去,却能够清晰地看到树干上有一道血迹,似乎还没有凝固,在树干上拉的越来越长。血迹明显是从高处流下来的。

沿着血迹把手电筒向上摆动,树叶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刺眼的灯光惊扰而剧烈颤动,紧接着,地上的灌木丛也剧烈颤动起来。灯光紧追其后,所看到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沾有血迹。

修斯下意识地把购物袋放在地上,握住背后的剑柄,剑与剑鞘之间的摩擦声铿锵而出。双目聚精会神,将所有的精力汇聚在灯光照到的地方。

嗖嗖!在灯光没有照到的黑暗角落,突然飞出两道黑影,以蜿蜒的轨迹犹如利剑般刺向修斯,空气像是被割破发出尖锐的破鸣声。迅速拔剑挥舞,剑与剑鞘的摩擦声伴随着银色剑影弥漫开来。两道黑影被尽数斩断,还没来得及灯光照出是什么东西,地面上突然从草丛里射出一道黑影,像是草地上长着会飞的剑刃朝修斯袭来。

放弃手上的电筒,迅速转身横抱夏露跳向别处。由于太过突然,躲避后脚下被草根绊到,踉跄几步后,便倒在地上滚几圈。为了不让夏露受伤,便用双臂抱紧她埋进自己的怀里。

“好痛……“

头像是磕到草地上的石头剧烈疼痛起来,似乎是被打中了。不知名的黑色液体随着发丝流淌,眼前似乎是被黑红包裹,画面变得模糊了。想用手擦拭干净,但液体似乎并没有停止的现象。手上粘稠的触觉,在加上鼻尖腥味,足以知道自己受伤。血液的味道令人难受,用袖口擦拭干净以后,发丝上还在滴着血液,似乎是伤口无法愈合,血液不断地向外倾泻。

缓缓从地上做起来,怀中的女孩似乎是被重物砸中了脑袋,昏迷不醒。

“拜托你不要在这个地方晕倒啊。“

没有回应,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醒来了。

黑影像是知道自己得手了并没有马上再次攻击他们,在草丛里观察,伺机而动。但打算过去吞噬「食物」的时候,「食物」却还在活蹦乱跳的,便再次攻击。

危险直线逼近,由于敏锐的直觉,修斯准确的预判袭击的方位,通过听觉可以计算出速度以及杀伤力。通过大脑快速运转,在黑影即将抵达之时,他双手握剑,蓝色双眸顿时杀机四现。不断地将体内的灵力汇聚于手心,剑像是有了反应一样顿时从剑柄燃起熊熊火焰,炙热的焰流一直延伸到剑尖,把周围染成赤红一片。

「初解」!——『焰流之海』

挥舞着激烈燃烧的剑,夜晚的虚空划过一道焰流剧烈燃烧的轨迹,仿佛天地都在融化,眼前被火光照亮的景色随着被灼烧的空气剧烈晃动。黑影被看得一清二楚,一只像是被血色侵染的管状物体,表面的血丝犹如静脉血管般汩汩抽搐,仿佛胳膊大小的触手像是被弓射出的利剑,带着割破空气的破鸣声被焰剑斩断。

掉落地上的部分触手像是承受不住烈火的高温,剧烈的痉挛抽搐,直到被烧得支离破碎。而剩下的触手便像是受到重伤猛地抽了回去,触手袭来的草丛里也传来受到打击的嘶哑悲鸣声。被攻击的怪物似乎因疼痛激烈转移位置,树木草丛传来剧烈的摇晃声。

忽然,从修斯背后树上突然跳了出来,宛如晴空霹雳舒张无数根和刚才一般大小的触手,触手表面的黏膜持续滴着鲜血。而触手当中拥起看似人形的肉体,肉体腹部钻出一只类似于野兽的头部,诡异而肮脏,无法让人直视的丑陋外表。头部那闪着红色血光的独眼在黑夜里犹如散发红色的夜明珠,耀眼而夺目。血盆大口张开,仿佛比刀刃还要锐利的牙齿肆意颤动。而腹部以上的人形脑袋像是腐烂已久的肉块,似乎只要踩上一脚便会炸开的样子。

如野兽般面孔的丑陋头部向修斯颤音咆哮,似乎要一口把他吃掉的气势紧紧盯着他。

“「噬魂虫」?!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连灵力都大幅度提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噬魂虫」是栖息在虚无界暗黑边境的虫族恶魔,书籍上记载说它是位于暗黑边境底层的恶魔,阶位大多都在下位低级处停留,没有多大的灵力,就连噬魂虫母的也只是下位上级的实力而已。然而此时进过吞噬人类身体作为己用的事例还是第一次出现,实力大涨,通过修斯的判断,大概在下位上级的实力左右。「噬魂虫」是通过空间裂缝出现最多的恶魔,它们的主要食物是关于一切动物的肉体,食用它们作为维持生存的食粮,但这只「噬魂虫」并没有吞噬掉肉体而是作为身体的一部分使用,使灵力大增,实力晋升到下位上级。不管怎么说,现在如果放跑它的话,估计会使更多人落难,而且也会存在它实力再次跳跃的隐患。如果到达中位下级的实力,就会因为下位和中位之间灵力的庞大差距所困,那么将很难杀掉它。

“不管怎么说,现在你必须死在这里。”

虽这么说,但它能不能听得懂就是另一回事了。修斯扪心自问,自己是否拥有绝对实力消灭它,答案很遗憾,他自己面对这只变异的「噬魂虫」来说,想杀了它需要花费一番功夫,因此,难免会受到些损伤。如过是正面战斗,修斯自问自己还是有能力干掉它的,如果中途察觉到自己实力不济,起身逃跑,就另当别论。

变异的「噬魂虫」似乎认为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想和修斯较量一番作为目的不断缩短与他的位置,让触手的攻击范围缩短,这样有利于它施展拳脚,虽说都是触手。

修斯也察觉到它的意图,蓝色双眸锐利而耀眼,像被太阳洗礼的光滑剑身,散发着令人畏惧的威严。变异后的「噬魂虫」似乎有一定的智慧,通过它并没有直接无脑的冲上来就可以断定了,没想到智力也上升到下位上级恶魔该有的水平。以前通过人工制造空间裂缝来释放「噬魂虫」训练时,它们都是像饿狼一样冲上来攻击,然而现在冷静老练,实在是让修斯极不适应。

双方僵持了很久,变异的「噬魂虫」似乎再也承受不了「食物」的诱惑率先出击,几乎所有的触手在一瞬间以划破空气的气势冲刷而来,夹杂着尖锐破鸣声的厉风仿佛无数只剑失刮得修斯的脸隐隐作痛。

修斯想躲避开来,但动脚的瞬间便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现在逃离的话,夏露就会有危险,变异的「噬魂虫」一定会杀了她。况且她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修斯在这么短时间里实在想不到其他的方法,唯有抵挡。迅速扩大灵力的输出,剑柄处仿佛岩浆喷发,更多更炙热的焰流从剑柄处延伸至剑尖。用尽全身的力量挥动起来,仿佛天地都为它的炙热而颤动,耀眼的火花随着斩落的触手愈来愈烈,烧得霹雳作响。

虽然通过扩大灵力的输出,把火焰的攻击范围提升到最大,但依然有几只触手如晴空霹雳般穿过焰剑制造的屏障碰到修斯,但随后便被火焰烧掉了,但修斯也受到伤害,脸被划破,鲜血从脸颊一侧剧烈的涌出,伤口像是被施加毒药,久久不能愈合,就算是利用灵力汇聚再生也无法再次愈合,比脑袋上伤痕的伤势更加严重。想动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左腿不受大脑控制,用眼睛查明状况,却不幸地看到左腿被刺穿,鲜血不要钱的向外渗出。

“没有知觉?!难道被麻痹了!”

从始至终的攻击,修斯也第一次体验到「噬魂虫」变异后的实力以及增多的攻击方式,往常的训练中并未碰到这样难缠的情况,他有些搓手搓脚,不知如何应对。在大脑里不断播放刚才的战斗场面,努力找出突破口以及它存在的弱点,想方设法的逃离这里或者杀了它,但这个消灭它的目的恐怕做不到了,既然打不过,还是赶快通知附近的灵护官才能够解决。而且,夏露至今昏迷不醒,似乎脑袋受到冲击太大,陷入极度昏迷了吧,这么大的噪音依旧没有反应,这使修斯很是纠结。

面前的焰壁渐渐暗淡下来,在正面的变异「噬魂虫」的恐怖模样呈现在修斯的面前。「噬魂虫」似乎对火焰有所畏惧,并未趁势追击,而且被斩断的触手也未长出新的。

“趁这个机会,也许能逃脱。”

灵力仿佛海浪冲刷上岸波涛汹涌的聚集全身,顿时脚下像是装上漂浮物品轻了许多,连忙抱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夏露,急速的朝树林深处逃去。

嗖嗖!就在这时,背脊却莫名的寒冷起来,熟悉的破鸣声传入耳朵,仿佛死神的镰刀锋利无比。

“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就长出新的触手,刚才明明看到还在生长,为什么?为什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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