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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话说那水沁公主拉着黛玉就出了亭子,行至约十来分钟,渐渐的便离那热闹的氛围越来越远了,只偶尔听到被风吹来的隐隐的嬉闹说话声。水沁拉着黛玉,满脸兴奋的样子,嘻嘻哈哈的笑着,清脆悦耳的笑声珠子般洒了一路。

不多时,她们就到了一处幽静的小湖旁,湖水碧蓝清澈,刚刚好的阳光洒满了整个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上点点的阳光像是无数舞动的小精灵。黛玉兴奋极了,自从来到这里,不知道多久就没见到这么原生态的大自然了,顿时觉得亲近异常。

“好看吗?”水沁看着她惊喜的模样,问道。

“恩,很清新。”黛玉说。

“呵呵,还有更好的呢。姐姐你看,看到那只小船了吗?”水沁说着用手指过去。

黛玉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只小舟静卧在水中。这才发现,这湖虽不宽,但似乎很长很长,左右两边长的一眼望不到头,要渡过对面去想是要借着舟之力。于是便问道:“这小舟是否是备渡这湖而用?”

水沁笑说道:“是啊,就是为这个的,姐姐快跟我来,我们渡到湖那边去,嘿嘿。”

听了这话,黛玉倒不觉吓一跳,想这丫头会划船?自己可是个旱鸭子,要是不慎掉进湖里了,那岂不是糗大了吗。可看水沁兴致这么高,又这般的待她,便不忍扰她的兴,只好忐忑不安的跟在她后面。只见水沁三下两下解了绳索,看起来手脚挺利索,也很熟练的样子,黛玉不觉把心放下一大半,跟着她上船了。

划船当然要不停的摇浆,这个黛玉小时候自然是玩过,可这林黛玉自小身体就弱,又贵为千金小姐,这摇桨的活自然是没干过。若要是传出去岂不惹人怀疑?因想就先看看水沁的吧。

正想着忽听见水沁说:“姐姐你只管站着吹吹风,我渡你过去。”便双手持桨呼啦啦的摇起来,只见风吹的她的发丝轻轻的飞舞着,她索性仰起脸来感受着迎面吹来的风,边摇边唱起歌来。黛玉看着她,不禁诧异,这水沁公主怎么这么活泼豪爽,无拘无束热爱自由,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古代女儿家的忸怩作态,真像是黑暗里的一抹阳光,怪不得得众人宠爱。于是便冲水沁说道:“我也来吧。我看妹妹摇桨很是好玩。”

水沁惊喜道:“姐姐也会摇桨?”

黛玉在心里笑了一下,可不是,打小就会。于是说道:“我看妹妹摇了这半日,也会了,妹妹不如让与我一只桨,我们共同渡过这湖可好?”

“呵呵,当然好了,姐姐摇这只吧。”水沁豪爽的答应了,把右手的桨递给她。

果然,船走的四平八稳。黛玉听着双桨划过水“哗哗”流动的声音,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和周围青葱翠绿的树木,吹着湖面刮来的丝丝凉风,顿觉天地焕然一新。一叶扁舟游在湖面,脚下碧水头上蓝天,她喜欢的这种自由美好的感觉看来只有旁边这位单纯可爱的小姑娘能懂了。

湖面不宽,一会就到了对岸。下了船,黛玉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竟是个世外桃源。大片大片天然的从未被开垦过的土地,上面深深浅浅的长满了青草和各色的花,看上去仿佛置身于一片大草原,还有远处高高低低的山、蓝的天白的云,如果再加上一些白色的羊群,那简直就是一副草原图啊。而中间的一个三层的亭子,优雅别致。加上处在这种环境下,不仅添了人气儿更添了诗情画意。

“太美了。”黛玉忍不住赞叹道,想不到南安府里竟有这种地方。

“呵呵,我就知道姐姐会喜欢。”水沁得意的说,又道:“我们去亭子上看吧。”

二人上了亭子,倚在栏杆前不免又欣赏了一回美景。然后聊着些私房话,嘻嘻哈哈的嘻闹着。

二人不知,此时不远处的一个人已经看着她们好久了。他就是南安王水洛,水沁公主的胞兄。因今日南安太妃宴请众诰命夫人并小姐,他知是太妃想借此机会为自己挑一个合适的姑娘。可他偏偏傲的很,很是看不上这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个个都只会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极力的讨好他,都是一股子媚俗之气,他简直厌恶透了。因此不愿意到前面去,只躲到这儿来。

因刚才他看见妹妹领了个女孩子过来,不觉皱了眉头,这儿是南安府的禁地只有他和水沁才能过来,她怎么能带个陌生的女子过来?可再一看时,不觉呆了,只见此女子面容清新如出水芙蓉,气质淡雅如空谷幽兰,行动处如弱柳扶风,身材纤细不胜娇弱,恐怕地上有一,天上无双。因见她在湖面上一起一伏的摇桨,裙带飘飘,更觉超凡脱俗,仿若落入凡间的仙子。

待船靠岸时,水洛原想过去斯见,但又恐这样突然怕吓着了她,便悄悄的藏到了后面一处树下。然后看她们去了亭子上,两人嬉闹着,整整一副小儿女的情态,冷峻的脸上不觉浮出微微的笑。

而此时黛玉与水沁在栖梧轩上正凭栏远眺。一阵阵的风吹过来,二人均仰着脸尽情感受风抚过的温柔。黛玉因自从来到这里,就没出过贾府那深宅大院,而此时面对的天也宽地也广的这样一个绮丽的地方,不觉又有了自由之感。又想着古代豪门小姐真真是悲哀,整天的都只能面对着高墙深院,哪里也去不得,更别提什么感受自然享受自由了。黛玉也是自从来了这里,才深深理解自由的重要的。而此时她站在广阔的天地间,再一次的嗅到自由的味道,不觉满心欢喜,便索性放下林黛玉的身份与性情,尽情的享受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刻。她仰着脸任凭风吹乱她的头发,甚至紧贴着栏杆把手伸出去试图抓住从她身上走过的风。

水沁自然也是很兴奋,扭头正准备同黛玉讲什么话,却见黛玉此时似乎正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自由的世界里,眼看着远方,脸上淡淡然含笑着,双手伸至栏杆之外同风戏耍,甚有一番调皮小女孩的味道。水沁看着她笑了,说道:“姐姐看起来好惬意的模样,兴致极高。”

黛玉扭头看她一眼,笑道:“妹妹不也是么,兴致也很好。”顿了顿又说道:“我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说完有些悲伤,心里叹了口气,在心里幽幽说道:“也更怀念这种自由的感觉。”

不料,水沁一下子也没了欢喜之色,满容暗淡下来,看着远处幽幽几许山峦说道:“原来姐姐也这般的喜爱自由。”

黛玉听这话语气有些悲伤大不似刚才那般热闹欢喜,心下奇怪,便问道:“妹妹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的悲伤?”

水沁苦笑了下,说道:“姐姐这样一个聪敏人还看不透吗?妹妹虽有万千宠爱,可却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不过只是个自由罢了,可却没有人能给得了我。”

原来是这样,黛玉心想,看来这水沁公主果不是一般庸俗脂粉,适才把她看做自己的知音,果然不错。于是便笑道:“公主生在帝王之家,富贵非常,却难有自由,所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老天都是公平的,即给了你富贵便就剥夺了你的自由。”

水沁听完这一席话,豁然开朗,点头笑道:“是啊,富贵自由不能两全,取其一必要舍去另一个。”许久又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呆在宫里面和家里面这深宅大院里有多难受,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小鸟,没有自由。”

黛玉看着她忧伤的样子,不觉叹口气,想谁让你生在古代又偏偏生在帝王之家呢。因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又何尝不是呢,整日里出不得门,又没个说体己话儿的知心人,也甚是烦闷。及今到这里来,见到这一番妙境,才真真体会到自由的妙处。”说完早把眼圈红了。

水沁见云状便知黛玉也和自己一样,也懂得自己的心,适才把她认作知己,果真是没有错。于是便赶紧转移话题说道:“姐姐也不必伤心,以后我会让母亲常常的打发人接你来,咱们姐妹一处的说说话,再者我去看你也是行的。”

黛玉知是水沁安慰她,她身为公主长住宫中,如何说见就见得着的?虽如此也不好再如此悲伤,复又欢喜起来,说道:“这个地方极清幽安静,很是适合修身养性。真没想到你们府里还有这样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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