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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遥不可及,不仅仅是距离,有时也一种愿望,如果不想要,那么对他来说,就是遥不可及。诸葛亮的意思就是,如果他不想要,天下于他,他于天下,都是遥不可及。

听了方悦莹的问话,诸葛亮笑着摇头:“我不想要就遥不可及--”他轻轻的将额抵在方悦莹额上,“得与不得,一念之间,不过如此!”他自负的说。

方悦莹心里一动,伸手扣住诸葛亮的颈:“亮亮,如果我们真的能在一起,我们就在这里终老吧,”她直直对着诸葛亮的眼,“你不要出山,也不去给别人谋天下,更不要操劳过度……”她突然不想诸葛亮做一个天下闻名的人了,她想她的爱人应该快乐健康的陪她一起慢慢变老……

雪花慢慢的飘起来,诸葛亮看着飞花飘絮后方悦莹的脸:“阿莹,我们当然能在一起,我们自然会在一起……”他一遍遍说着,喃喃一阵,他突然说道,“其实你很美,阿莹--”他似乎发自肺腑。

方悦莹横了诸葛亮一眼:“不会夸人就不要夸嘛,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人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说什么不好嘛,,凡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她长的多吓人,那不是丑陋,是丑出境界了。

诸葛亮轻笑着拂去方悦莹黄发上的雪花:“有道是罗卜青菜各有所好,我就看你漂亮,呵呵--”他笑着说,“其实看习惯了,你真的挺好看的,只是不象人人喜欢的雪肌乌发而已。”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方悦莹。

方悦莹又好气又好笑:“你这是夸我嘛?我是罗卜还是青菜?还你喜欢的那头独瓣蒜?”要不知道诸葛亮是真心的,她真怀疑这人是不是挑衅。

诸葛亮哈哈大笑:“我才是独瓣蒜!”他拥着方悦莹,“下雪了,我们回去吧!”雪轻轻的落在竹叶上,沙沙的响着。

方悦莹走了两步,停下问道:“你果真不想要天下?”她内心纠结着,“你真的就一直在这里?”虽然她不想诸葛亮出山,可她不知道,不出山的诸葛亮还是不是诸葛亮。

诸葛亮淡淡笑着:“你不想我出山,我就不出,我们就在这里养一窝孩子,慢慢老去……”他说的好象明天吃面那样简单。

方悦莹一瞪眼:“一窝?你养猪啊?”她听到诸葛亮答应,却并不开心,相反心里沉沉的,“不出山的卧龙还卧龙吗?”她有些茫然。

诸葛亮笑道:“功名利禄,不过是一场空,是不是卧龙有什么关系呢?”他看看方悦莹,“阿莹不是最淡泊么,今天怎么执着了?”他问道。

方悦莹一怔:“人家是事不关己,关己必乱!而我--”她自嘲的笑笑,“我是事关别人才迷糊,呵呵--也是,管你是卧龙还是卧猪,你终究是你!”她嘿嘿笑起来。

诸葛亮仰天长笑:“好,卧猪果然比卧龙好!”第一次,他再那么温婉,而是爽朗豪气,方悦莹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不禁呆了。

诸葛亮脸上闪着灼目的光华,愈发的容貌轩昂,丰姿俊爽了。方悦莹注视着他有些恍惚:半晌突然说:“神仙?妖怪?”俊美到这种地步,真觉得不象人了。

诸葛亮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方悦莹哈哈大笑:“没什么!”她不是盘丝大仙,诸葛亮也不是至尊宝,说的话再一样,也改变不了什么。

第二日,方悦莹起床推窗,外面一片莹白,玉蓉端着水进来说:“下雪了,很冷,先生一大早就和老爷出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她快手快脚的将屋子收拾好,又出去拿了火盆进来。

方悦莹洗完脸才问道:“他们出去了?可知什么时候回来?”她看向雪地上,果然有两行脚印漫延而出。

玉蓉拿过梳子给方悦莹梳头:“听清风说,先生留话说午间不回来,让他给小姐备些热粥,说天冷了,别冻着小姐!”她细细的篦过方悦莹的发,准备盘发挽髻,嘴上却不闲着,“说起来,先生对小姐真好……”

方悦莹赶忙说:“我要出去走走,你给我随便梳一下,我穿男装!”再梳下去,她就被玉蓉唠叨死了,“快点梳,我吃完饭就出去!”她催促道。

玉蓉连忙给方悦莹挽起发髻,覆上逍遥巾才问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呀?”看方悦莹匆匆忙忙的样子,她很好奇。

方悦莹激动的说:“雪啊,下雪了,我要去看雪!”记得在现代,下雪了,她一定会出去走走,听雪在脚下“咯吱”作响的声音,她觉得很奇妙。

玉蓉看着欣喜若狂的方悦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拿着梳子呆立片刻才放下,收起钗环,走出屋去。

喝完粥,方悦莹换好男装就向外走,玉蓉一语不发的跟在她身后,她走了两步才发现玉蓉跟着:“玉蓉,你没吃饭呢,别往外跑!”她教训玉蓉,“小孩子长个的时候,一定要吃早饭!”玉蓉来到诸葛亮家后,坚持不肯和她一起吃饭,说没规矩。

玉蓉横了方悦莹一眼:“小姐出门,玉蓉怎么能不跟着侍候?”她很尽职尽责的往前走,小声嘟囔,“看到雪这么高兴,好象看到什么好东西了一样,我怎么没见你对先生起劲……”

方悦莹狂晕,她推着玉蓉:“你快回去吃饭,我在岗上的榕树下等你!”她坚决的将玉蓉赶回去了。

玉蓉走后,方悦莹摇摆着身子走到岗前的榕树下,榕树枝叶繁茂,树下竟然没有雪,她一边哼着刀郎的《二00二年的第一场雪》,一边围着雪的边缘来回走,直到脚冻冰了,才跳到树下,向岗下张望。

沃野千里,银妆素裹,山似玉簇,树如银铸,方悦莹觉得心胸豁然开朗,她展开双臂,深深的呼吸着清凉的空气,不禁想起《铁达尼号》,刚想象女主角一样展臂随风,却看见远处的路上出现了三个小黑点。

方悦莹跳到树根上,仔细看着,只见那三个点渐渐变大,原来是三人骑马而来。她很奇怪,如此大雪,连村民都无人出门行走,怎么还有人上卧龙岗?

当方悦莹看清其中一个的脸时,她突然皱眉:“刘备?”难道,到了诸葛亮出山的时候?她低下头掐起手指来。

算了半天,方悦莹也没算明白是不是到了三顾茅庐的时候,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诸葛亮是哪一年出山的,她学过历史,可她没背过诸葛亮哪年出山。

看着刘备越来越近,方悦莹蹭一下跳下树,飞奔回草庐,吩咐玉蓉道:“一会有人来,你们谁也不必出来!”诸葛亮不在,她就是老大。

不多时,三个人牵马到了门上,其中一人还在嘟囔:“如此大雪,哥哥还要出来!”他跺着脚,“天寒地冻,都不用兵,我们还冒雪出来做甚?”声音听起来很是不悦。

方悦莹从门缝里看过去,只见刘备将缰绳交与一人,回头道:“你若怕冷,只管回去!”他一整衣裳,“我正欲使孔明先生知道我求贤若渴!”他抬手叩门。

方悦莹半晌才从门里出去,揉着眼走下台阶,将草门拉开,大大咧咧的问:“你们是何人?”她一身男装,想来刘备也不认识。

刘备抱拳道:“汉左将军宜城亭侯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访先生!”他自我介绍道。

方悦莹差点晕倒:“那么长的名字?”她心想,刘备跑这里派发名片来了,“你若写个贴子还能知道,这么长,我是记不得!”她老老实实的说。

“你就说刘皇叔来找他了!”刘备身后一个人嚷嚷着,“让他快出来迎接,这么大的雪,冻死老子了!”他挥舞着拳头。

方悦莹一看,只见这人豹眼圆睁,头大似斗,虬髯满腮,根根似铁,冲她吼的声音好象打雷,她一抱头,嚅嚅的说:“你出门左转,下了山坡,有两间大屋,屋内住着一人,极是好客,你速去吧!”吓唬她?切--她才不怕,要知道刘备可是有求于人的。

刘备大喜:“先生在那里?”他现在还没问到一点诸葛亮的消息呢,“先生出去看朋友了?”他竟然还会推理。

方悦莹斜睨刘备:“我何时说先生在那人家里?”求人,还带个这样狂傲的人来,她一定要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那头大如斗的人皱眉问道:“既然不在,你为何让我等前去?”他环眼一瞪,“莫不是成心戏弄我兄弟?”他捏起小铁锤般的拳头地方悦莹眼前晃了晃。

方悦莹假做吓的要哭:“嗯--我看这位大头先生想要打架,便好心介绍你去那边武馆,你--你--”她嘴扁了扁,看似要哭,其实她快忍不住要笑起来了。

“什么?你叫我什么?”那人跳起来,“俺乃燕人张飞!”他气呼呼的叫道,拳头扬起,可打量打量方悦莹又放下了。

方悦莹却尖叫一声,躲在门后哭道:“我怎么知道是你阉人,阉人不许出宫,阉人也都不长胡子的,你的胡子是粘了假的吧?”她抹抹眼睛,“我不认得你,你也不用打我,你那铁锤样的拳头,一下打下去,我不就七窍流血了嘛!”她肚子里笑翻了天,可手却仍在眼睛上擦。

张飞一听,更暴跳如雷:“我--我怎么是阉人了!”他扯住方悦莹,“你看看,我这胡子都是真的!”他要气疯了。

方悦莹大喊一声道:“哎呀,要打人啦!”她黑亮的眼睛一转,“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我不信!”她想出了更好的主意。

张飞暴躁的叫道:“你怎么能不信?”他俯首将脸送到方悦莹面前,“不信你扯扯试试!”竟然有人说他是阉人,真是奇耻大辱。

方悦莹就等他这句话呢,一听张飞让她拨,她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张飞的胡子,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下薅,疼的张飞大叫:“哇呀呀--”她听到点头想,原来京剧里的唱腔很写实啊!

刘备看着这一幕傻了眼,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他旁边又转出一人道:“快快放手!”他大声喝斥道。

方悦莹拽着张飞的胡子一看,咦?这个人的胡子更长啊!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盯在那胡子上,那人看到方悦莹虎狼般看着自己的胡子,忙用手一掩道:“快快放手!”不知道怎么的,他心里也不踏实了。

方悦莹这才向那人脸上看去,不看则已,一看吓一跳:“呀!帅哥!”原来这人身高近一米九,一双丹凤眼似睁非睁,两道卧蚕眉似卧非卧,一张朱唇莹润欲滴,唇下的长须足有一尺多长,腰圆背厚,威风凛凛。

方悦莹心里想,这一定是关羽了,“你用的什么润唇膏啊?”她张口就问,没办法,谁让那唇红润迷人,好象涂了润唇膏一样。

那人一呆:“什么润唇膏?”他看看方悦莹还抓着张飞的胡子,“你先放手可好?”遇到这么一个僮儿,真让他们哭笑不得。

方悦莹这才想起自己还抓着张飞,赶忙放手,只见手里已经留了一捋胡须,她嘿嘿一笑,伸开手将胡须一吹,吹光后才拍拍手道:“原来是真的啊!”她冲张飞眨眨眼。

张飞捂着下巴,怒目而视:“当然是真的!”他很想痛殴一顿这个小子,可想想,是自己让人家拨的,也说不出话了。

方悦莹转头看向关羽:“你也是阉人?”她又伸天两只手,“我也试试你的胡子是真是假?”她向前迈了两步。

关羽大惊,向后退了一步道:“我这是真的,我不是燕人!”说到这里,他摇摇头,“敢问僮儿,你家先生呢?”他终于记起来的目的了。

方悦莹不答话,又看向刘备,发现他颌下也有微须,她伸手一指道:“你的也是真的吗?”她心想,这倒好,自己成了胡须鉴定委员会的了。

刘备抬手遮住下颌:“这自然是真的!”张飞的惨状他可是看到了的,不用试,心里想想都是疼的。

方悦莹这才罢休,拍拍手问道:“你们到底是何人?要找谁?”他好象在拍掉手上的灰尘。

刘备大晕,敢情被折腾半天人家还不知道自己是干嘛的,他连忙说:“刘备偕同两位义弟,前来拜访卧龙先生,不知先生可在?”这次,他再也不敢说那么长了,他怕这僮儿再一糊涂,他就又白说了。

方悦莹也不答话,指着张飞和关羽说:“他们没名字吗?”她心说,“刘备,你也太不够哥们了,一下就让人家那么有名的两人在这里成无名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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