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嗞嗞——”
顾惜若愤恨磨牙,抬头看着屏风后模糊的脑袋,也不知怎的,气血竟是猛地涌上脑门,暴躁的性子也瞬间被激发出来了。
却见她整个人就蹭蹭的跑到了屏风后,不管不顾的抓起搁置在一旁的湿裤子,就往他头上狠狠砸去,“行啊,段某人,你长本事了啊!回答个话都要看心情,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就这么不得你待见吗?”
段天谌笑吟吟的看着她,掌风一挥,那湿得滴水的裤子就原路返回。
她铁青着脸,急急侧身闪避了过去,嫩黄色的裙裾打着旋儿漾起涟漪般的弧度,微暗狭窄的内室里,仿若光线一下子就亮了许多。
段天谌微微眯起眼,似乎为她此刻的绚丽风采所惊艳,如黑曜石般迷人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随之他唇角一勾,整个人在水中移动了下,正好就到了离她最近的位置。
顾惜若见状,眼睛里顿时大放光彩,可还是佯装不自然的别过脸。
她虽然偶尔犯了下花痴,又经常大大咧咧的,可终究是秉持着“非礼勿视”的良好“美德”的。必要时候,还是要将内在的矜持尽情表现出来。
嗯,的确是这样!
思及此,心里就算被“欣赏美男”的念头抓挠得有多痒,也不得不为了“形象”,忍下一时的眼福之欲。
她胡乱的摆摆手,就要迈步走出去,不想,段天谌却瞅准这个时机,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了浴桶边上,随之大手滑到她腰侧,双手撑扶着她的纤腰,将她整个人拉拽到了水里。
“咳咳……”顾惜若冷不防被水呛到,重重咳了几声,随即平复下来,龇牙咧嘴的瞪着某个笑得花枝招展的人,咬牙切齿道,“段某人,你搞什么鬼?你以为你还是三岁小孩儿呢,沐浴都要人陪着?”
段天谌狭长的眼睛眯得几乎只剩下一条缝,眉梢微微扬起,像极了狐狸眼,说不出的狡猾得意。
他欺身上前,双手撑在顾惜若的两侧,将其困住,随即俯身用额头抵着她的,笑吟吟道:“若若,你忘了,陪沐浴不只是三岁小孩儿需要,我也需要的!说起来,咱们成亲那么久,还没洗过鸳鸯浴呢!不如,今天来试验一下?”
说着,他又低下头,锁住她明亮动人的双眸,笑意盈盈璀璨炫目。
饶是顾惜若的反射弧再怎么长,此刻也从愤怒中觉察出了处境的异样,黑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唰一下就红了脸,短暂的脑子缺氧让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可她这般模样,落入段天谌的眼中,却极其魅惑诱人。
他呼吸一紧,眸光也变得幽暗了些许,对着那莹润饱满的菱唇,缓缓俯下身……
在一片晕眩中,她迷蒙的眨眼,眼神掠过上方的承尘,骤然想起,这似乎是成亲以后,段天谌第二次吻她。
而第一次……
脑海里划过一些陈旧的画面,闪电般掠过后,一幅画竟是闯入了她的思绪,将她快要被淹没丢弃的理智尽数召唤了回来,垂眸看着微眯着眼格外享受的某人,气不打一处来,卯足了劲儿的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大煞风景惊天动地的敲门声,“嘭嘭嘭”的巨响,像是谁拿脚踹在了门上,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踹烂一样。
紧接着,骆宇的声音从门外低而清晰的传进来,“王爷,快开门啊!宫中急急急报啊!”
段天谌和顾惜若身形俱是一僵,彼此的眸光里迷离未曾散尽,肌肤相亲的柔软触觉仍旧流淌着暧昧的气息,只是——
段天谌黑着一张脸,仰脸冲着门外吼:“骆宇,你赶紧给本王滚!有多远滚多远!”
顾惜若弯了弯唇角,眼里尽是揶揄之色。
门外有片刻的沉寂,只是很快那“嘭嘭嘭”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甚至是比方才还要大声,而骆宇的声音里也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甚至是近乎哭腔,“王爷,属下不能滚啊!宫中出事了,出大事了,天就要塌了!”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宫中出事了,还是天要塌了的节奏?
难道是……
顾惜若暗自心惊,不敢置信的仰头看着段天谌,狐疑道:“你要不要去看看?我看骆宇往日里没个正经,可在大事儿上却是能够拎得清的。指不定真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呢!”
段天谌没好气的冷哼了声,俊脸埋在她馨香的颈窝,闷声闷气道:“你对他倒是了解得清楚。”
“呃……”顾惜若哭笑不得,偏着头,看着吃着干醋的某人,一个没忍住,就弯了嘴角,“除了你,我对谁都不了解。乖啊,大事要紧。”
说着,她还拿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语气里满是隐忍的笑意。
段天谌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直到把她看得羞涩难当,他才满意的啄了下她红肿的樱唇,从浴桶里起身更衣。
他的动作很快,眨眼就穿戴齐整,转过身时,顾惜若也已经穿戴完毕,走上前伸手抚上那微微晕红的脸颊,柔声道:“我去处理下事情,你若是困了,就先睡着,不必等我。知道吗?”
“嗯,我知道。你也别太晚了。”顾惜若乖巧的点头,螓首微垂着,理了理他的前襟,随即拉下那张脸,轻吻了下他的薄唇,露出软被外的春光分外美好,段天谌见之,对着那菱唇印下好一个绵长炽热的吻……
直到门外骆宇不耐烦的叫嚷声再次响起,他才怅然停下,好一番嘱咐后,才起身走去开门。
“王爷,属下说的是真的,出大……呃……”门外,骆宇还在死命的敲着门,正想着是否需要使出内力击碎时,那扇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了段天谌那张黑如阎王的脸。
但见他跨过高高的台阶,反手将门关上后,居高临下的看着骆宇高举起欲要落到门上的拳头,眸光里迸射出一道道利剑。
骆宇脸色微变,举起的拳头僵了僵,又尴尬的放下来,神色里盛满了无奈和苦涩。
“你最好祈祷所说的事情足够大,否则这笔帐,本王跟你算定了。”段天谌隐忍许久的怒火和欲火齐齐涌上心头,朝着骆宇就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