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印尼发生了特大的海啸,中国政府得到消息,急忙组织人力物力全力支持灾区。总后勤部的王选教授领着50多名医务人员组成医疗队,坐在飞机上,直飞印尼首府雅加达。
王教授领着医疗队刚下飞机,中国设在印尼的救灾总部的命令就到了,他们这只医疗队被分到了西爪哇岛的达肯地区。担任保卫工作的是印尼军人上尉苏拉。王教授领着队员坐在两辆敞篷军车上,军车沿着公路一路疾驰,来到了被台风吹得光秃秃的海边码头上,两辆敞篷军车直接开上渡船,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的水路,医疗队最后才登上了西爪哇岛。
印尼是个低洼的千岛之国,军车在西爪哇岛水毁的简易公路上走走停停,忽听带路的苏拉一声大喊,军车“咯吱”一声,停了下来。
是一条三十几米宽的大河挡住了去路。苏拉下车把手指探进水里,放到舌尖上一舔,河水果然是咸的。原来是海水冲上陆地了。河水两边都是可可林,河水中淤积着被河水冲倒的可可树,就是造个大木排,有可可树挡路,也是无法渡过河去啊!
开车过河显然是不可能,如果河水不深的话,那就只有泅渡过去了。
王选教授和苏拉把泅渡的想法一说,苏拉用印尼语对身后两名士兵命令了几句,原来他是想叫人先探探怪河的深浅。
两名印尼士兵穿着短裤,走进怪河两三米,水面才没过小腿,还没等再往前走,两个人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惨叫,疯狂地奔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河岸上,就在他们光光的小腿上,竟爬满了一层手指长的毒海蛭,毒海蛭原本是紫黑色的,因为吸食人血,身体已经变红了。两名士兵痛得嗷嗷怪叫,用手拼命地往下撕扯着可怕的海蛭,这些贪婪的海蛭根本就不怕死,只知道一个劲地拼命吸血。
等医疗队的几名医生帮两名士兵除掉海蛭,他们的小腿早就已经是血肉模糊了,随后两名士兵的小腿红肿了起来,原来这种海蛭还有强烈的毒性呢。
还没等医疗队的医生包扎完伤口,这两名士兵便中毒昏迷了过去,王选教授急忙叫人取来血清,给两个人注射下去。王选教授也没有治疗印尼毒海蛭的经验。两名受伤士兵面色青紫,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
苏拉一见自己的弟兄中毒昏迷,气得抄起自动步枪,对着混浊的河面就是一梭子,怪河的河面被子弹打得水花迸溅,巨大的枪声震得人的耳膜“嗡嗡”直响,枪声把可可林中的一头无主水牛惊得一声怪叫,一头冲到了可可林内的河水中,水牛刚游到一半,它的身上就爬满了饥饿的海蛭,它们大口吸食着牛血。水牛痛得“哞哞”怪叫,最后身体一歪,死在了怪河中,翻倒的牛尸身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毒海蛭,海蛭因为吸饱了血,身体已经涨得滚圆,一个个都成了暗红色。
印尼当地的居民,都管这种毒海蛭叫做死神的红裙带。这种毒海蛭真的是太可怕了。
苏拉拿起步话机想请求支援,可这里根本就没有短波信号啊,苏拉急得直骂娘,王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们还是找个当地人来问一下吧!”
苏拉连连点头,急忙命令手下到附近的村寨找人。半个小时后,几个士兵果真领来一个皮肤黝黑,名叫多哲的中年人,多哲听说是中国的医疗队,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等苏拉把怪河中的毒海蛭一说,多哲惊得直捂胸口。他到可可林中折了一根长长的树枝,探到了河里,等了一会,把树枝拿出,可可树的树枝上,竟爬满了蠕动的吸血魔鬼毒海蛭。毒海蛭可是剧毒动物啊,不然也不会被叫成“印尼死神的红裙带”啊!要想过河,只有等河水退了再说吧。
可是时间紧迫啊,王选教授急得团团转。他忽然想起,医疗队从国内带来了不少灭蝇杀蚊的新药——“害克”,不知道“害克”对水中这些毒海蛭有没有作用,王教授把自己的意思和苏拉一说,苏拉挥手命令手底下的十几个士兵,上车卸下药箱,把“害克”药粉纷纷投到了河里。
不一会,河水就变成了乳白色,可是毒海蛭根本就不在乎“害克”的药力,有些毒海蛭在水中连翻带滚,好像折腾得更厉害了。
天色见晚,多哲对苏拉指手画脚地说了几句,苏拉一翻译,王教授才明白,原来多哲是想叫他们到自己的寨子去过夜呢。一行人坐着汽车,来到了多哲的小寨子,这个小寨子也是被台风吹得七零八落了,更可怕的是寨子里也发生了吓人的疟疾。
王教授命令队员支好简易的帐篷,先分出一部分人给寨子消毒,另一部分队员随即展开了救治疟疾的工作,等把寨子里的救援工作做完,都已经是后半夜两点了。
被毒海蛭咬伤的两名士兵昏迷不醒,苏拉连夜派人,用军车把他们送到雅加达的国立医院去了。
忙了多半夜的中国军医们累得东倒西歪,多哲激动得在一旁直抹眼泪。他对苏拉拍着胸口说道,他有办法消灭怪河中的毒海蛭,一定要把中国医疗救援队送过河去。
不除掉毒海蛭,想要渡河,可没那么容易,王教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奇怪的是寨子里静悄悄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呢。苏拉开车拉着医疗队直奔怪河,远远的就见寨子里的村民正聚集在怪河的河岸上,他们正用树枝和兜网打捞毒海蛭呢。
三十多米宽的河流,根本就不可能把河里的水蛭打捞干净啊。王选找到领头的多哲,正要阻止,没想到多哲一笑,说了句印尼的土语,那意思是他真有办法消灭这帮吸血的毒海蛭。
河岸上的木盆水桶中盛满了水蛭,多哲一见水蛭够用了,他拿了根树枝在地上画线,岸边的两百多人一齐动手,每隔三两步就放一条水蛭在多哲画的线上,多哲拿着树枝把线一直画进了身后的密林中。
不仅王教授看着纳闷,苏拉也觉着奇怪啊,等了足有两个小时,估计这条毒海蛭摆成的“蛭线”在密林中能延伸十几里了,远远的,就听到密林中传来一阵“嘎嘎”的怪叫声,随着叫声,从密林中窜出了无数只印尼野花鸭,这群野花鸭争先恐后地吃着地上的毒海蛭,沿着毒海蛭的指引,竟被吸引到了怪河的岸边。
原来在十里外的密林中,有一片咸水湖,水湖里生活着几千只印尼野花鸭,这种野鸭子最喜欢吃的食物就是毒海蛭啊。
几千只野花鸭倾巢出动,一齐扑进了怪河,“吃蛭行动”一经展开,怪河中立刻水花翻腾,乱成了一锅粥。毒水蛭们算是遇到了克星,半个小时后,竟都成了野花鸭腹中的食物。
“印尼死神的红裙带”被彻底消灭了,多哲才指挥着寨民们扎了三十几只大木排,用木排在河面搭出了一座便桥。王教授的医疗队顺利通过便桥,全部到了对岸。
两百多位寨民都站在河对岸,合掌祝福,在给他们送行呢。
其实毒海蛭也好,大海啸也罢,只要众志成城,就一定能够克服和战胜它们。王教授偷偷摸了一下眼角,挥手上路,达肯地区的疟疾疫情正等着他们去处理呢,有中国医疗队的精湛医术,再加上当地居民的支持,不管多么凶的疫情也猖狂不了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