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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齐舒一直都记得第一次见到沈渝舟的那一天是在一个下雨的天,校园里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谁也不愿意在雨中多待一秒,而没有打伞的更是顶着一些东西拼命的往前跑!唯有他,没有打伞居然还走的慢慢悠悠,略长的头发垂了下来,雨水顺着滴了下来,本来应该是狼狈万分的模样,但是配上那张脸,却让人感觉是那样的洒脱,就像是这雨天本不应该打伞一样!

齐舒打着一把伞,站在教学楼下等着于敏,看着沈渝舟从远处走来,表情慢慢的从模糊变的清晰,漂亮的眉眼,淡薄的唇,还有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一脸闲适安逸的表情!她原本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傻,虽然这个雨不大但是却是绵密的紧,只是一会儿便能让人湿透了,现在的天还不是很热这般的淋下去肯定要感冒的。但是直到看清了这个人的表情之后,她又改变了想法,大约这个人就不应该打伞的,这样绵密似柳的细雨,如果没有人去感受的话,倒真的是辜负了!

沈渝舟从在远处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这个打了一把紫伞的女孩,伞竖立着,伞下的人有一张很好看的脸,而这张脸他已经很熟悉了,因为同宿舍的几个家伙成天到晚的在念叨这位漂亮的校花!

慢慢的走近,伞下人的表情越发的清晰起来,她应该是看到了他,先是惊愕了一下,肯定是看他没有打伞的原因吧!继而是不解,再然后倒笑了起来,弯起嘴角,一下子便盛开了一朵美丽的花!让这个黄昏的雨幕也感觉透亮起来!

那把紫色的伞面上是一大片盛开的花朵,她像是再等人,可能无聊了,所以将伞旋转了起来,那些大片的花朵顿时幻化成单一的色彩,像是一把刀切割者雨幕!

“阿舒,”听到于敏的声音齐舒转过头来,看向教学楼里泡出来的人,“不好意思,让人久等了,我们走吧!”

齐舒点点头,却见到一个男人跟着于敏的身后出来,那个人像是看到什么似的眼睛抬起眼睛笑着喊了一声:“渝舟,沈渝舟!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啊?”

已经走过教学楼的沈渝舟回过头来,看到叫自己的人,狭长的桃花眼眯了一下,“阿成,你终于肯下自习了啊?”

纪成顶着雨快步的走了过去,捶了沈渝舟的肩膀一下,“靠,你小子还敢说,要不是你把我的伞给打走了,我用得着等到现在吗?唉,你把我的伞呢?”下午来上自习,居然发现自己的伞不见了,问了一下才知道居然给是沈渝舟打走了,只好光着头淋到教室!

“我不是为你制造机会吗!”说完眼睛别有深意的瞟了一下那边站着的于敏一眼。他知道纪成这个小子看上那个女孩了!

纪成的脸不争气的红了一下,小声的说:“别胡说八道!”

看到他的脸色,沈渝舟勾唇笑了起来!

“纪成,你们没有伞?那我们借一把给你吧!”于敏看一边两个傻傻淋雨的男孩便拿了一把伞递了过去!

纪成立刻接了过来,笑着说:“于敏,谢谢!”

“不用客气!”

一行四人各自分开,齐舒和于敏向女生宿舍走去,而沈渝舟和纪成向男生宿舍走去!

“唉,阿敏,那个就是传说中的纪成啊?”齐舒的声音别有深意,于敏自然是听了出来,白皙的脸上不由的升起一阵红晕!

“唉,你那个什么语气啊!”于敏被她的语气和眼神逼得不由的嗔道。

齐舒一看她那副表情顿时觉得很有戏,无辜的说:“你想太多了吧?我的语气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你自己的心哦!那她们说的是真的了?”

“什么蒸的煮的?”于敏的脸更加的红了,她自然知道齐舒说的是什么。

“炖的!”看于敏的神态她便已经猜了出来了,她觉得有趣便转过头去,而恰好沈渝舟也回过头来,两人看了个正着!

沈渝舟的眼睛很漂亮,狭长的桃花眼,在这四月的连绵细雨中,更像是被雨打湿的桃花,点点星星的春意从瞳仁中蕴了出来!嘴角挂起的笑更让这股春意大盛起来,如万千的桃花在眼前盛开了!而这春意也通过这面膜的雨丝,映到了齐舒的脸上!

她如被什么熨烫了心一般的转过头去,脸上嫣红如不远处盛放的千层桃花一般!

“阿舒,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等你太久冻的!”

学校的南面是一片空旷的草地,上面的草长的很厚实,在草地的尽头有一个小土丘,土丘上面长一棵桃花树,每年三四月便开的夭夭灼灼,这里晚上到成了学生们约会的地方!

齐舒很喜欢那片草地,阳光温暖的时候她喜欢带着一本书,带上一块大大的毯子铺在草地上,看看书,然后在温暖的阳光下小憩一会儿!

桃花开的时候总是热闹非凡的,它们不喜单个绽放,一开总是一群一簇,彷佛刹那间便在你面前彻底的开放,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顿时便引来嗡嗡嘤嘤的蜜蜂!桃花便是这样的恣意,恣意的让自己的美丽绽放,恣意的将美丽摆到人前,而她便是天生的赶热闹的性子,从来都不需要遮着掩着,美丽便是美丽,美丽便是要让所有的人看到!

齐舒看着那棵一夜之间开的灼灼其华的树,偶尔落下的花瓣,眼前不由的冒出那双狭长的眼来,他眼中的光华也便是如这棵一夜之间开满花的树一般,占尽春光了!

“你也喜欢桃花?”身边坐下一个人来,而清亮的男声在耳边响了起来!

声音很熟悉,齐舒前几天就听过,是沈渝舟!

“嗯,喜欢!”齐舒的眼睛仍放在棵桃花树上,桃花很香,她已经闻到了。

“很香对吗?”沈渝舟闭着眼睛深深的洗了一口气,再睁开眼睛,眼中映着光,“试一下深呼吸,你会感觉全身舒适的!”

齐舒学着他的样子也深呼吸了一口,那有些清冷的带着桃花香和着青草气息的空气便在胸腔中一个来回,的确是全身都舒爽起来!

“是吧?”沈渝舟的语气软软的,狭长的桃花眼微眯着,笑的如一朵盛放的桃花!

齐舒点点头。

沈渝舟轻声的笑了一下,齐舒看看他,却也什么都没有问!

他歪着头跟齐舒对视了一下,然后笑意更加深了,站了起来,看着齐舒笑,倒着跑到桃树前,用手窝在嘴上对齐舒喊道:“喜欢桃花吗?”

齐舒笑了起来,灼灼的桃花树下,站着的是明媚的男子,倒是谁也没有将谁不下去,反而各自将对方称的更加的耀眼!

“喜欢!”

“你喜欢沈渝舟吗?”男人又大喊了一声!

沈渝舟是他的名字!齐舒那天便已经知道了!

那么她喜欢沈渝舟吗?

喜欢吗?她问自己。

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男孩子,也从来没有人问这样的问题,所有人向她表白都是说,我喜欢你,而不是问你喜不喜欢我!好像他们在内心里都没有这份自信,他们在一开始就已经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子上了,低到尘埃里!

齐舒喜欢和人平视,而不是俯视,所以那些将自己低到尘埃里的人注定没有办法开出一朵花来!

眼前的这个男孩却是这样的平视着看她,他们都是平等的站在同一个高度!

所以是喜欢的对吗?

对的!

齐舒将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对着那个等在桃花树下的男孩子说:“喜欢!”

沈渝舟笑了,笑的跳了起来,想一个小孩子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一样,边跳还边喊着,“我喜欢你,沈渝舟喜欢齐舒,齐舒也喜欢沈渝舟!”

看着那样笑闹着的大男孩,齐舒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眼睛一直看着那个人,看着他笑闹了之后,便开始摘起桃花来,他是一朵一朵的将桃花摘了下来,用衣服兜住了跑到齐舒的身边来!

“看啊,齐舒,多漂亮的花啊!”沈渝舟将话撒到毯子上,一大朵一大朵的花散落在黑白两间的格子花纹的毯子上,嫣红绚烂!

齐舒用手拾起一朵来,葱白的手指,艳丽的桃花,美得让语言都失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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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齐舒和沈渝舟牵手出现在校园中的时候,真的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而吃惊过后却也是不可不感叹,大概只有那样的人才是相配的吧!不管是曾经暗恋过齐舒的男生还是暗恋过沈渝舟的女生,看到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都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选择的是对方,而输给那样的人他们没有任何的不服气!

一生一世一双人!

时光偷换,初春很快的便过去了,绚烂的桃花也在一夜春雨之后变成片片的落红,而枝头的树叶疯一般的长了起来,那些昔日的繁花都换成了今日青涩的绿果,毛乎乎的,让人一看便觉得苦涩,需要时间的继续灌溉,让它慢慢的变得饱满,剔透,那些苦涩慢慢的酿成甜蜜!

沈渝舟每一日都会从男生宿舍楼那边跑过来,跑到食堂买好早饭,然后跑到女生宿舍楼下,大约两三分钟之后齐舒便会抱着书下楼来,然后两人一起去上课,虽然所学的专业不一样,课也不一样,但是这便不妨碍他们一起上课!

两人这种模式一直到大学毕业,以至于两人的专业课教授们都认识他们!

“齐齐,”在七月枝头的果子变的剔透,从苦涩转为甜蜜时,沈渝舟对他的称呼已经从齐舒变成了齐齐!

而齐舒也喜欢像一个小猫一样答应着,嘴角带着淡笑的轻唤一声:“渝舟”!

他们一起爬山,一起玩水,两人为了能够看到华山的日出,而在断崖边等了一个晚上,点着篝火,席天幕地,彼此相拥,跟漫天的星星贴的无比的近!

“齐齐,我爱你!”沈渝舟狭长的桃花眼中倒影着漫天的星光,拥住怀中的人,深情的说。

“我也爱你,渝舟!”齐舒更深的偎进他的怀抱!

华山的星月,一草一木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也见证了他们之间的誓言!

他们也像其他的情侣一样,吵架,吃醋,吵吵闹闹,而彼此的感情却在这琐碎的吵闹中越发的持久!

而大学的时光总是在你不知不觉中悄悄的过去,而当你意识到的时候,通常已经是快毕业的时候了!

毕业是一条分水岭,无数的校园情侣在这里分开,将感情留在那边,人却义无反顾的跨过分水岭潇洒的离开,头也不回!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

当然也有一起携手共同跨过那道分水岭,走进社会,四处的碰壁,昔日的雄心壮志一天一天的被现实的压力给消磨掉了,所有我们曾经说好的东西都一点一点的被时光的风沙给侵蚀了,吹一口气便能让一切都消失掉!

“阿舒,你也毕业了吧!该回来了吧?你和杨家的婚事已经定好了,等你一毕业就可以结婚了!”父亲威严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了出来。

齐舒深吸一口气说:“我不会回去了!我也不会嫁到杨家去!我有爱的人了,我会爱他,我们在一起很幸福!”

“哦?”齐父在电话的那一头居然没有生气,连说话的语气都没有变,“那个叫沈渝舟的小子?”

齐舒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她根本没有对家里说过关于他的事。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觉得你们之间能够长久吗?”齐父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逗小猫似的。

“如果你不干预的话,我们一定可以长久!”齐舒在这边声音冷淡,父亲的那些手段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呵呵,”齐父在那头笑的开心,“我不干预,但是你们同样也没有办法长久的!”

齐舒冷冷的说:“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像你吗?”

齐父倒也不恼,语气还是平和,“如果一个男人的抱负没有地方展现,无法给他的女人安定的生活,那他还有何颜面谈爱这个字眼!而且当他知道这个女人出自那样的豪门的时候,他是否还有平常心待在她的身边呢?公主应该配王子,这不是什么古旧思想,而是这是规律,两个来自不同世界的人他们在一起要面对太多的考验!阿舒,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我们的爱可以经历起任何的考验,觉得它坚不可摧!而实际上,爱恨脆弱,爱需要好好的保护!”齐父说完了这些便挂了电话。

齐舒握着电话,愣了好久,直到沈渝舟回来!

他们已经住到了学校的外面,房子是租的,很老的房子,路很窄,连出租车都开不进来!

“齐齐,怎么在发呆啊?”沈渝舟带着笑走了进来拥着齐舒,温暖的气息让齐舒一下子忘记了刚刚的不快!

“没有什么?今天怎么样啊?”

“嗯,挺好的,已经谈好了,我明天就可以正式的上班了!你呢?”

“明天去面试,应该没有问题!”

“那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嗯!”

齐舒筋疲力尽的回到家,一把将自己摔在了床上,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想要做好一件事是这么的难,而她的理想在这一刻却显得这样的渺茫,难道她就要这样每一日为三餐去做那些她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吗?她真的要放弃她的理想真的要压着自己的性子吗?她在这一刻好迷茫,一边是她的爱情一边是她的理想,而她该怎么去做选择!

“碰!”门被大力的推开,又大力的关上,沈渝舟满脸沮丧的走了进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颓废的坐到沙发上!

齐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站在楼梯上看着发愣的沈渝舟,忽然间觉得这个男人是这么的陌生!这个满脸颓废疲倦的男人怎么会是当初那个在桃花树下大喊着你喜欢沈渝舟的男人呢?那双明媚的能够盛下万千桃花的眼睛为什么此刻却没有了一点的神采,有的只是抑郁呢?是谁将她爱的那个人偷换了?

齐舒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她觉得此刻的她一定也不在是曾经那个她,没有了那种淡然,随性,只是一个生活的机器!

这怎么会是她想要的什么呢?

他们怎么会变的如此呢?

那他们的爱昵?现在该是什么模样了?

齐舒的内心无比的惶恐起来,泪水煞那间流了出来,止也止不住,她其实没有什么情绪,也没有想哭,伸手摸脸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齐舒走的那一天沈渝舟是知道的,他就躺在床上,闭着眼,听着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听着开关门声,听着她准备早餐的声音,最后在她轻声的呼唤着睁开眼睛。

“渝舟,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和过去每一个早晨的一样的对话!

齐舒凑过脸去在他的眼睛上轻吻了一记。

“再见了!”说的很轻很轻,可是听在他的耳中却像是每一个字都敲在了他的心上!

“再见!”直到房门关上沈渝舟才说出那两个字来!

说了再见,是希望有一日我们还能再一次的相见!

“阿舒,忙完了吗?我去接你!”杨征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齐舒已经将车子开了出去了。

“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你在公司吗?我去接你吧!”齐舒的声音带着笑意。

“嗯,我在公司,路上小心,车开的慢点!”杨征听到齐舒要过来接他顿时觉得很开心。

“嗯,知道了!”挂了电话,齐舒调转了个方向,向着杨征的公司开去。

打开广播,正好准点报时,已经是七点了,夏日天黑的都很晚,所以现在天还亮着,路的两旁亮着的路灯显得这样淡薄。

广播里传出一首歌,是王菲的《蝴蝶》,一个慵懒的女声安静的唱着,“就像蝴蝶飞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回忆还没变黑白已经置身事外,承诺不曾说出来关系已不再,眼泪还没掉下来已经忘了感慨,就像一碗热汤的关怀不可能随身携带。。。”

车子很快便开到了杨征工作的写字楼下,他已经等在那里了,看到齐舒的车子微笑着走过来,打开车门坐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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