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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关小山的秘密

我发现了同桌关小山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这个大秘密让我每天都胆战心惊。就连梦中,也会为此惊醒。我觉得我要么换位,要么退学,不换位,不退学,唯一的下场就是崩溃。

说是一个大秘密,其实是很多小秘密的组合。这些小秘密,包括关小山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这样说吧,他的一切都是假的,我所能看到的,除了他身上衣服,背上书包,书包里的书是真的外,其他一切都是假的,包括他的四肢五官头发指甲牙齿眉毛,等等,就连他嚼的口香糖,也是假的——因为同桌半年以来,他总是嚼着同一块口香糖,总不见他吐出来换块新的。

可是,你却偏偏看不出他的假来。诸多细小而逼真的假物,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关小山。他会笑着向我打招呼,问候早安,也会向我借一些铅笔橡皮之类的小文具,也会在考试后,向我讨教某道试题的多种解法,可我就是出于一种敏锐的直觉,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假人!

我每天都被这个奇怪的念头折磨着,上课注意力越来越差,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坏,学习成绩自然也就越来越下降。我觉得自己务必要弄清楚关小山,要看透他,要看出他内在的假来,我要向老师举报他,向学校举报他,我要逃离他,不和这样的一个假人做同桌……

我有此有意证实下自己的猜想,故意装作不小心,将一滴墨水洒在关小山的胳膊上,然后大惊小怪地抓住他的胳膊,替他擦下来。对此,他显得有些猝不及防,当他很快明白了我的用意后,他就十分灵敏的站起来,企图躲避我的手。可我蓄谋已久,哪里能让他轻易躲开,连扑带跳,就这样,我的手终于碰触到了他的胳膊。在我的手指头按到他胳膊的那一瞬间,我觉得他的皮肤富有一种橡胶般的弹性,可却没有丝毫温度传来——在那瞬间,我的心陷入一种冰凉中。

关小山厚厚的眼镜片后,折射出一种冰冷冷的目光,他用那种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声音有些低沉,同时也有一丝慌乱,他说,请你把手拿开。

我更加慌乱,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关小山冷冰冰地说,你是个好奇的女孩子,但我希望你什么都没有发现。说完这些后,他就转身走出了教室。

我呆呆地坐在教室里。是该向老师举报呢,还是装作一无所知?这对于我来说,的确是个问题。于是,我将分别写了“举报”和“装不知道”的两个纸条搓成一团,闭目默念一番,然后在手心里摇晃半天,决定抽到哪张就按照哪张写的去做。结果出来了,是“举报”。

真的要举报他吗?真的要把他的秘密公布天下吗?我望着同桌关小山的桌子,桌面上摆满了各门功课的书籍,有条不紊。我显得犹豫不决,虽然我直觉上感觉他不是一个真人,可他处处与人为善,向来乐于助人,并且他极为聪慧,无论是数学还是物理,学习成绩都是超级棒的。尤其是他还十分精通一些天文知识,让人觉得他简直是超越了时代的。

一直到第三节课,我仍旧没有勇气去执行自己抓阄抓到的那两个字。很快,班主任老师问我,关小山哪里去了。我这惊醒,关小山已经消失了两节课了。

我知道,我再也瞒不住了。我向班主任说了我的发现。不料,我刚开口,班主任便阻止住了我,他让我到他办公室里来。跟在班主任身后,我觉得他向来稳健的脚步竟然有些慌乱。

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我向班主任一五一十地汇报了我自认为的关于关小山的惊天大发现。本以为,班主任会大为惊讶,为班里竟然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学生而惊声尖叫起来,不料,恰恰相反,班主任却陷入了沉默。

他沉默半晌,说,既然你发现了关小山的秘密,那我也就用不着隐瞒了。你猜想的对,关小山四肢头发牙齿眉毛等等,这些都是假的。

我听后,觉得无比震惊,班主任竟然早已经知道了关小山的秘密!

班主任老师继续说,他是个不幸的孩子,也是个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孩子。他的父母都是国家宇航员,在一次艰难的宇宙探险中不幸遭遇虫洞,迷失在未来的时空中,等飞船穿越虫洞,从未来时空返回正常时,他们已经因为承受不住时空变换产生的巨大的差异而逝去。而他们在牺牲前,不忍心他们在宇宙探险途中所生的孩子,遭遇到同样的命运,于是,他们就用最新技术,将那孩子的脑记忆设法保存了下来。他们唯一的遗愿,就是想让在飞船中诞生的孩子,有一天能够回到地球,过上正常孩子过的生活,像正常孩子一样,可以每天背着书包上学……为了满足这对可敬探险家的遗愿,科学家运用了一切最新技术,这样,关小山就出现在了我们班级里……

班主任老师还没有讲完,我就觉得自己眼泪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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