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就在陈晓飞感觉疼痛稍减的时候,陈晓飞惊奇的发现,他脑海中的参天鉴上居然显示出了三个大字“迷情散”。
陈晓飞心中一惊,在“迷情散”那三个大字下面,还附注着一行小字,一行极其微小的小字:“迷情散:使人产生幻觉,并激发欲望,威力极大,远胜于一般春、药。”
陈晓飞心中巨震,原来他之所以会产生这些幻想,竟不是自己主宰的,而是因为自己中了“迷情散”之毒,一种可以使人产生幻觉的春、药。
就在陈晓飞看清那行小字的时候,也不知有没有心理因素,陈晓飞竟感觉到身子一热,极热。
“迷情散”,自己怎么可能会中什么迷情散?
陈晓飞忽然间就想到了一件事,王元忠的尸体,莫非竟是因为自己摸了王元忠的尸体,而那什么迷情散就在王元忠的尸体上?!
陈晓飞心中巨震,陈晓飞惊骇异常!
如果那迷情散之毒,果然是在王元忠的身体上,那是什么意思?那就相当于是有人杀了王元忠,并且故意下毒,才使得王元忠的尸体上会有迷情散。
那个人会是谁?有什么图谋,又有什么人可以这般悄无声息地杀了王元忠,以致和王元忠同室的吕通都没有发现,没有任何感觉?
陈晓飞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莫非那个人正是吕通?
是的,陈晓飞心中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吕通一杆人阶上品的霸王枪,堪比地阶下品的霸王枪,始终不离手,显然心中对于武器有种超乎寻常的癖好,对于虚名更是执着。
这样一个人,若是看见了陈晓飞手中的裁心剑,若是看见陈晓飞独自收敛了那么多烈士灵魂,原就该坐不住的。
——但他为何要杀王元忠,又为何要下这“迷情散?”陈晓飞想不通。
他只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痛楚,不是消减,而是因为身体上的热,而使得对痛楚的感知少了一点。
而他体内的气海,依然只凝结了不到一半,已有一刻钟未曾增加分毫。
在陈晓飞身边,庄梦影看见陈晓飞的脸一点一点变红,呼吸一点一点加重,心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这绝不是寻常进阶武士该有的情况。
这究竟是什么缘由?庄梦影想不通,她忽然间就产生了一种极其深沉的无力感。
与此同时,陈晓飞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一个个女人的样子,他人生所见过的那么多女人的样子,在脑海中纷至沓来,其中不但有匆匆一瞥、卖弄风情的韩芷霜,还有梦中啜泣的女子,甚至还有他心中早已淡却的肖如画。
这些人影在他脑中终于逐渐消失,最终只剩下两个人的影子,两个此时在山谷内的女人,在他身旁的庄梦影,和正在烧烤实物的柳飞霞——那个早已是东郭先生、东郭阔的女人,却自己在胳膊上点了一点朱砂的女人,一个似乎已放弃了东郭阔,并称呼他为“晓飞哥哥”的人。
陈晓飞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
……
那四间木屋前,柳飞霞已烤好了东西,正自百无聊赖地坐在即将熄灭的篝火旁,那张本来看起来还有些稚气的脸上,竟显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尘感。
她知道自己不是东郭阔惟一的女人,但东郭阔也不是他惟一的男人,在进入青华学院之前,十六岁之前,她便早已将自己交给了一个人,一个她若是不刻意想,早已淡忘了的人。
关于那个人,若是真有什么她始终忘不了的,无非就是她的稚嫩、笨拙,和那人的熟练,在床上。
柳飞霞直将手中的铁条捏的变形,她讨厌想起那个人,但现在她却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对于那些事,她并不曾后悔,在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穷怕了,被人欺侮够了,但却终究不怎么愿意想起,尤其是在此时,在她的“晓飞哥哥”身旁。
轻轻一笑,柳飞霞抛开手中的铁条,就在这时,有两个人已自林中走了出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南霸王吕通,在吕通身后,居然还有一个人,一个她并不认识的人。
那人一身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貌,但柳飞霞心中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李志义竟没有在吕通的身旁,那么李志义怎么了?
吕通已走到了柳飞霞的身旁,脸上忽然露出了一种戏虐的表情。
柳飞霞默然不语,以不变应万变。
就在这时,吕通身后的那个带斗笠的人却笑了笑,笑声颇有些恐怖的感觉。
“你在笑什么?”柳飞霞抬头道。
“我想起来你是谁了?”那人开口道,声音带着一点沙哑,笑意却愈发明显。这句话说完,那人影一步三丈,刹那间走到了柳飞霞身旁。
然后他手腕一动,已握住了柳飞霞的手腕。
柳飞霞猛地一惊,却使不出一丁点的力量,透过斗笠的缝隙,柳飞霞一眼就看见了那戴着斗笠的人那张恐怖的脸。
然后那人径自捋起柳飞霞左手衣袖,露出了上面那个鲜艳的朱砂红点。
柳飞霞怔住。
那人却径自垂了一下头,竟伸出舌头,舔向了柳飞霞胳膊上的那点朱砂。
柳飞霞彻底呆住。
那人随即抬起头,柳飞霞胳膊上的朱砂,已经消失。
柳飞霞忽然间就没有了力气,仿佛被人捏住了七寸的蛇。
那人却沙哑一笑,低声道:“我知道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柳飞霞并不回答。
“哦,我说错了,是二十两银子,而不是什么男人。”那人又笑了一笑,笑声极为恐怖道:“你甚至不知道他的样子,因为你被蒙住了眼睛。”
柳飞霞整个人都站立不稳,身子在微微颤抖,她知道,这人说的都是真的,莫非、莫非这人就是那人?
“你胸前,有颗痣,背后有个胎记,我说得对不?”那带着斗笠的人仿佛并没有感觉到柳飞霞的无力,依旧在怡然自得地说道,不过他的语音实在并不好听。
柳飞霞目中忽然有泪水滴落。
“陈晓飞中了迷情散,他还是一个处男,你若是成为了他第一个女人,他必定一辈子都不会忘了你的,正如你一辈子都不会忘了我的。”那戴斗笠的人继续道,声音无悲无喜,却仿佛一个重锤,狠狠地敲在柳飞霞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