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北山大寨,暗猝对岸,红劫独塚屯兵于城上。郁垒先有言谓红劫:“一旦见虹桥突断,提兵强攻暗猝,暗猝寨侧大兵全都是疑兵,可以强攻而取。相柳九婴提兵强袭,我自引兵从江岸去追,从侧面抄袭蚩尤败兵。”说罢,又对红劫叮咛道:“妖祖本不同心,如今蚩尤势颓,必然因为地盘争夺而起争执,还望红劫竭力相劝,若是不能,请听郁垒诚谏。”郁垒在红劫耳边低语,红劫听罢慌乱言道:“若如此,该当若何?”
郁垒言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真的如此,千万保持冷静,我坐守北山西北山岭,若是日间,见彩旗起处而来;若是夜间,见彩灯飘舞来投。”
红劫拜谢而去,独自来见相柳。
相柳听说此计,心中也不免有些浮躁,言道:“若真如冥王所说,彼寨虚空,暗猝之后,可是千里沃野,那蚩尤再是厉害,也难以抵挡,真是天大机会——红劫听命!”红劫当即下拜,听妖祖之命,提领三十万相柳一族妖兵魔将往到暗猝对岸城中屯军扎寨。
九婴亦派遣相量兵力前去助阵独塚,二妖祖帐下大将纷纷摩拳擦掌,只等北方天虹倾颓。郁垒则派遣帐前副将,嘱咐言道:“你提兵两万,沿着长江岸往东去,见到蚩尤逃兵,尽力绞杀,却不要鏖战,一路边打边行,到了北方大寨南岸,径往北上,抢了大寨驻守,然后准备筑城,同时去本寨报告,请白龙将军前来守城,以备妖祖吞了蚩尤,乘势北上袭伐中原。此事极秘,切记亲自去办,莫要迟疑。”
副将领了命,准备军士,急忙启程,往到岸边,准备截杀蚩尤败军。
但说刑天,夜中忽然有人来报,说是雪蝉军师有令兵赶来。刑天连忙让带进帐中。小兵报说:“军师谓战神,如今大势有变,应龙祝融因嫉妒郁垒而投奔蚩尤大军,如今确实换防了白龙,住手天鹰。将军可每日虚插旌旗,多添灶火以为增兵把守,令敌不敢动,然后偃旗息鼓,悄悄赶到诸仙聚集之地,以免他们夺了山岭,于我不利非常。”
刑天领命,急忙请龙巫师商议,克日起兵。
却说,事如郁垒所料,彩虹倾塌,妖魔多有坠入江中而死,刑天也急忙退兵往暗猝而来。众天兵天将随着诸神在巫师身后一同往暗猝而来。刚刚起步要行,却遇到郁垒副将领兵两万袭来,吓得天兵天将丢盔弃甲而逃,刑天与诸神喝止不住,只得自顾自往暗猝而逃。
副将不敢有违将领,边追边往东行,一路上尽是落水妖怪渡江而来,大军横截而来,杀的妖魔血流江河,倾泻东海。谁知,这些妖魔怨气被血带着,进了东海,刚好有一水马,引了怨气血流,修炼成精,号叫德彰真人正是后来与杨武怨气结合,化身木鬼。
黄帝大军一路上斩杀,终于到了南岸。副将令人乘船往北,刚好坐上蚩尤大军寨侧渡江用船,直达北方大寨。副将令兵士休息,筑起城池,自己亲往黄帝寨中,告知郁垒之言。黄帝重赏副将,立刻派白龙将军前去守城,训练兵士。又派遣兵力与之同往,以防南方有变。
这方,红劫一见果然天虹崩碎,起兵直捣暗猝。
九婴相柳两厢起兵,一路独塚,一路红劫,南北袭来,直奔暗猝大寨。寨中守备军士极少,见大军袭来,立刻开门投降,就此妖祖夺了暗猝,虎视江南千里沃野,鬼胎各起。
黄帝阵中,听闻此战大胜,不禁人尽皆欢。军士们都言说郁垒神机妙算,大败蚩尤。那时守备天鹰的祝融听了,则心中不满,每日牢骚满地。
黄帝亦高兴,总是言说,要把旱魃从昆仑带回,完了两人婚事。正要封赏郁垒,却听报说,郁垒有上表而来。
黄帝急忙令带上来,其表略曰:郁垒略施计于河界只间,胜小虫于水火之内,并不足道。却见天鹰城池,祝融独挡天兵妖魔于彩虹之上,应龙勇猛威震蚩尤中军;火祖毕方筑城挡蚩尤大军,力挽狂澜于危难之间。此皆是此战最大供给,请王切勿错爱,伤了功臣一片赤胆忠心。郁垒无功此战,不敢邀功,只请黄帝记功于沿路截杀兵士获胜之绩,众军士奋力拼杀之勇猛,恩义已极。
黄帝看罢,沉沉点头,遂随了郁垒请愿,大赏诸君,加封火祖、祝融、应龙、白龙大功,按照郁垒另有书信请求,将信与上表,全都发与白龙。
白龙听闻有赏封,却不见封赏郁垒,心中不平,日渐怠惰军情。一日听闻黄帝有信送到,拆开一看,却是郁垒亲笔书信,信中言道:郁垒本是中天紫薇大帝座下,又幸被上天封做火凤冥王。如今只求功德于天下,不求富贵于人间。但请公莫要嗔怪不平,怠惰了北岸守备军情,误了天下大事。
看罢,打开上表黄帝书信,知道郁垒之心,朝西一拜言道:“真圣德将军。”故上表黄帝,请封郁垒为圣德将军,又日夜操练兵士于北岸城中。
祝融应龙一听郁垒竟然没有封上,而且将赏封财物全都分与了部下,难以平静。应龙愤怒,要去找黄帝评理,而祝融则满面羞惭,不住叹息。黄帝听言,派下将领携带封赏安抚,才逐渐恢复。自此,祝融不敢再以小人之心审度郁垒,应龙则倍加佩服郁垒。
大胜之后,唯有郁垒不敢怠慢,立刻派兵分为三路。
一路取北山要道,安抚相柳九婴各族妖魔,共同屯兵筑城,深挖沟渠,坚固城墙。一路安札在天鹰南岸,占领十几处山岭以为接应。又一路派到暗猝东北江岸附近,此处名为百花,是以百种名花为图腾的部落之地。
分兵已定,郁垒亲自上了北山要道言道:“诸位虽是妖魔,分为其主。却今天同为一人效命,敢问此人是谁?”众妖魔答曰:“赤天将军——鬼妖红劫!”郁垒又言:“如今红劫身在暗猝,又派你等亲信在此守备,可知为何?”
一妖魔起身言道:“红将军对我等信任无比,关爱有加,不过如何,我等绝不怨言!”郁垒言道:“此言大善!郁垒有一言,且请诸君听来。相柳九婴本来对立,天下妖魔莫敢与之争。如今暗猝往东,千里沃野,甚是诱人。我观那雪蝉用兵阴险甚极,恐怕用骄兵反间之计,诱惑妖祖孤军深入,请红劫深劝两位。但是恐怕妖中之王,难免高孤,一旦有失,则大势逆转,西川各地,难以保存。如今所有兵力皆已经投入暗猝,若离弦之箭不可收复。我让红劫留下自领兵马于北山,我手上六万精兵分拨埋伏已毕,一旦大势有变,还请诸君奋力拼命,守备难得征战牺牲而得来的这方基业。”
各妖魔恭拜郁垒,天蝠王奉命红劫统领大军两万五千。
却说这暗猝之内,两位妖祖却正为如何分的那千里沃野而争得面红耳赤,难分难解。众兵将尴尬不已,独塚红劫深劝不听。
一日,两妖祖聚集阵中大将共五十余,言道:“我二人已经决议,从此联军分开,相柳由北而走,九婴由南而进,谁先抵达蚩尤本营阵前,谁就让出所战千里沃野。”说罢,各自领兵分散进军,面有愠色。
原来郁垒对红劫有言,妖祖必然难以劝解,要是真的要分兵前进,切勿要谏言相柳从北进军。这才有了相柳走北的一幕。
再说那刑天,看到暗猝早就被大军占据,不得已而走小路,回了蚩尤大军本寨。寨中将领皆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蚩尤哀叹,雪蝉却若有所思。
不刻,雪蝉召诸将言道:“莫要再如此哀叹,如今事急,由不得我们如此。”众将听雪蝉如此一说,都慌乱不已,胆战心寒。雪蝉对蚩尤言道:“大王可曽按照临行时的托付,分兵把守暗猝以东千里沃土?”蚩尤言道:“我与白豸都不曾怠慢。”雪蝉回顾众军言道:“三十六劫诸将听令,命你们按照我军令部署把守各营寨。若是见了相柳九婴大军前来,只可败走往后,不能进去向前。退守到彩象大寨中。我已经与我大哥商议完毕,届时,雪蝼自有认命,可听他吩咐。”众将不知道何以,不敢上前领命,雪蝉叹口气言道:“前者用兵,心中过急,近利急功,以至于被郁垒算计。如今不同,那妖祖傲视群雄,便是火凤冥王,也难以劝阻,如今就算郁垒急忙分兵接应,也是徒劳,我们诱敌深入,斩杀二妖祖于彩象城寨之内,唾手可得。你等便去就好,无须疑虑。”
蚩尤言道:“军师说得对,如今你们可立即提兵前去,成败在此一举,有反诘者,孤王亲自灭之!”众皆愕然,领兵前去。刑天一见,起身言道:“刑天也愿出征。”
雪蝉言道:“将军如今坐守大寨,为了以防不便,此事重中之重,不要推脱是好。”刑天高兴,领命带着诸神去守备。
见众人皆散,蚩尤问道:“军师果真能有灭杀相柳九婴之策?”雪蝉言道:“我师父本来是九婴一族,妖祖弱电了如指掌,曾经画好图纸,是杀死妖祖的利器,如今我大哥正在制作,不高有一刻怠慢,郁垒鞭长莫及,如今只需养精蓄锐,招兵买马,一旦破了两位妖祖,我们提兵西进,与黄帝化江对立,翻天之势,指日可待。”
蚩尤言道:“军师果然高明!”
正是:败兵还拖昔日谋,胜军却是强弩末。毕竟妖祖性命若何,还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