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钩戈在白羽王和王后去世之后,居然一夜之间暗杀忠臣,新上位的白羽王段隐,连大殿的龙椅都没坐过,便被软禁,沦为傀儡。
钩家世代忠良之名毁在了钩戈手中。
钩戈权倾朝野,实权在握,甚至见了段隐这位新上任的白羽王,连膝盖都不弯一下。
哪怕是如此,这钩戈依旧忌惮他那自带的百年真气,为保万无一失,他专门请巫师引来万种巫蛊毒虫炼制汤药,以压制他的慧根。
慧根,是作为一个修炼者必备的根基,越是深厚,悟性越强,可以修炼的等级也就越高。
无奈的是,他的真气似乎只在他修炼的时候出来阻止,其他时候根本不听段隐调遣,哪怕是毒药入了肚,居然也不出来护主。
一个月之后,他的慧根尽断,再无修炼的可能。
他彻底沦为废材。
体内的真气似乎感知到了慧根的消失,也如死灰一般不再涌动。
可即便如此,钩戈依旧安排彩霞监督他每日一碗,已经喝了整整四年,亏得天生奇骨,否则早就毒死了。
“陛下,请喝药。”彩霞的温存软语飘了过来,她笑颜如花仰头地看着自己,跪在地上温顺万分。
段隐心中一寒,看来,这重生之路,没自己想的那么轻松。
眼前这碗毒药,自然是不能喝的。
可却由不得自己不喝。
逃!
眼下只有逃,才可以救自己。
可是,怎么逃呢?
这可是皇宫,莫说法力卓越的护卫军了,就是这婢女彩霞,自己也是打不过的,逃命显然无门。
难道只能喝下毒药坐以待毙当傀儡吗?
苟活,是原主的性子,却不是他段隐的性子!
要不就轰轰烈烈地死,要么顶天立地地活!
死有何惧!
他心里泛出一阵阴寒,死也拉个垫背的,于是扭头打量了彩霞一番,凹凸有致的身材、貌美的容貌还有那烈焰红唇。
如此貌美奴才,死前也上上你,风流一番再说!
正想着,体内一阵热气袭来,一股神秘的力量暗涌,仿佛有一颗小树在胸口发芽,并且快速地随着经脉弥漫到全身。
一时间,浑身畅通、舒适无比。
是慧根!
也许是他重生过来的缘故,体内的慧根带着地球人的新鲜灵魂,比以往更加茁壮,段隐的气息愈发地重了起来,慧根在体内的疯狂蔓延,让他舒适到了极致。
这种舒适难以形容,似乎一直处于巅峰一般,只是时间远比在女人身上那会子要久,而且愈来愈舒服。
慧根复活了!
段隐的心,亢奋不已,身体也跟着亢奋起来,他强忍着。
可是,怎么似乎有两条慧根呢?难道一条是自己带过来的,一条是原主的?两条慧根相互纠缠,蔓延至全身。
他搜遍了原主的记忆,都没有两根慧根的任何信息,哪怕听人说一个人身上有两根慧根类似的只言片语都没有
轰轰轰。
体内一阵排山倒海、天崩地裂。
体内另一个力量似乎苏醒了,缓缓游动起来,厚重的气息从身体各处渗透出来,凝结成一团,四处游走,段隐只觉得浑身开始隐隐作痛,似乎千百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的骨头。
是真气!
也许是感受到了慧根的复活,沉寂了四年的真气,再次在体内游离,结合,冲击着满是慧根的经脉,速度越来越快。
真气苏醒了!
蚀骨之痛是多痛?
尼玛,简直像有人爆踢自己的丁丁,还是快速连环疯狂踢,一秒几十下的那种!狗/日/的,段隐暗暗咒骂道。
“陛下,请喝。”小霞将药碗递了过来,眼里似乎有些疑惑,闪过一丝警惕。
今日的陛下脸色发白?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她想。
段隐看出她眼里的疑虑,于是镇定地如往常一般接过碗,神色恢复木讷,脸色却控制不了,依旧惨白。
这么痛,能控制不嗷嗷叫,已经很不简单了,脸色什么的,就管不着了,他想。
他的手,刚刚碰到药碗,体内的真气猛地激增,四处窜动,冲击着身体的每一处。
突然,一股黑色的气脉伴随着真气四处涌动,弥漫到了眸子里。
瞬间,他的眸子变得漆黑无比,阴寒万分,凶神恶煞。
杀!杀!杀!
体内真气传达的意念煞气十足,真气最为护主,自己主子被人毒到慧根尽断,它恨不得立刻冲出来将这群狗奴才挫骨扬灰。
一直只干扰自己修炼的真气,居然开始护主了!
这难道意味着,真气开始顺从自己了,自己可以修炼法术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百年的真气,修炼起来的速度难以想象!
这让段隐激动不已。
“陛下,请喝药,凉了就没那么滋补了。”小霞软言劝道,言语间透露出了一些迫不及待。
段隐心中冷笑,真是一个貌若天仙的蛇蝎女人,温存软语之下,却是一杯毒酒。
这就是帝王之仆?
可悲、可笑。
可放眼看去,周遭这看似恭敬的婢女,哪一个不是钩戈的爪牙呢?
别说周遭的婢女了,整个朝野,又有几个是忠于自己的呢?
然而真气听到彩霞那句话,却再次翻腾起来,大有种要冲破真身出来杀戮的架势。
段隐的眸子,又开始变得漆黑一片。
他的手突然抖了起来,大有种要伸过去杖毙彩霞的势头。
真气居然开始控制他的身体。
百年的真气,要杀人了。
可是,此时可不能轻举妄动。
此时的段隐,虽说慧根接上、真气复活,但是法术依旧一窍不通,且朝内无一人忠心护主,若让钩戈发现他死灰复燃,自己必死无疑。
顺从!
段隐默念道,带着无限威严。
虽说真气从未听从过自己的派遣,可总要试一试的,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了。
暗涌的真气听到他内心的命令,似乎怔了一怔,翻腾的力度陡然小了起来。过了一会,让段隐惊讶万分的事情出现了。
真气居然万分顺从地平静了下来,沉到了丹田,集结成一团,似乎在等着段隐新的命令。
一向忤逆的真气,竟然真的顺从了!
“朕想一个人呆着,你们退下吧。”段隐懒洋洋地说道,伸出手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一滴不剩。
他嘴角一丝狡黠,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