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淡然一笑,仿佛无论何事都洞悉模样。
秦渊如此自我感觉良好,倒是越发让姚雁儿觉得无语,仿佛自己再多了话,凑在秦渊跟前却也是浑然无效。便是自己推拒得如此决绝,眼前男子也只当她手段罢了。只是如此情态,若全然怪罪秦渊自负似乎也并不是全对,谁让曾经的原主实在亦是太过于卑躬屈膝。
姚雁儿嗓音更也平添了几分清冷:“世兄想来便是太过于自恋,故此以为音娘受尽疼宠,仍然对旧事念念不忘。”
“当初不曾许你的妾室位置,我许你就是。便是惹些个非议,我也并不在乎。你自去求去,不必再多非分之想。”
秦渊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这可恨的妇人!难道他有些耐心,与她磨这个。
“李竟虽是鲁莽武夫,倒也有官职在身,且又圣前得宠。故此那所谓的侯府正妻之位,也是难以割舍。只是那所谓的朝中新贵,毫无根基,宛若浮萍,那所谓的恩宠便也只需轻轻一吹,顿时就烟消云散。表妹素来聪明伶俐,便是尚在闺中,就是懂得为自己打算。当时就瞧出了李竟不堪大用,故此舍得清白脸皮名声,宁可婚前下跪,与我为妾。我从前当表妹是糊涂的,却没有想到表妹竟然有这层心思,原本也是我将你给小瞧了。”
秦渊一边这般说道,一边自个儿也是恍然大悟。果真一个人原本不能变了许多,只是自己从前十分自负,且被这妇人怯弱的情态迷惑,竟然瞧不出这美人皮下的诸般算计。
秦渊素来是讨厌自己身份的女子算计什么的,厌恶她们为了争宠,能够不达目的誓不摆休。如今却似乎觉得并不讨厌姚雁儿这番算计,只觉得这美貌又张牙舞爪的猫儿却也别有情趣。
“如今表妹已为人妇,怎么就没有当初的狠辣决绝,慧眼决断了?是担心所谓的名声,还是舍不得所谓的侯府正妻的荣耀?那李竟若是能继续得宠,圣前招摇,我秦渊也不敢如此自负,只说让你舍了正妻的尊荣,却是跑来跟我做妾。只是那李竟如今只恐也要在圣前失意,别说再有什么前途,只恐父上传下来的爵位也是会保不住了。如此一个人物,我这聪明的音娘难道不知道权衡利弊,分析一二?”
说罢,秦渊更做了一件轻浮的举动,那就是他轻轻的撩开了姚雁儿的面纱,让姚雁儿的容貌暴露在自己跟前。这几次见面,秦渊每次都见姚雁儿戴着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容貌。虽然他也不是不清楚姚雁儿的容貌,可是也是禁不住心尖发痒。
有些东西,原本能时时在手上把玩时候,倒也并不觉得多稀罕。一旦成为别人的,没有触碰权力的时候,倒很有冲动去撩拨触碰一番。
那面纱一撩开,女子整个面容顿时暴露无遗。却也是雪肤樱唇,绝美之中透出了一丝楚楚可怜。秦渊虽然是熟悉眼前这张面容的,可是他手指捏着面纱,心里却不由得滋生一丝砰然心动。
这叫什么?秦渊内心唾弃自己,这就叫犯贱!可是那又有什么,自己喜欢什么就拿到手里了才是最好。
美人如春水一般长眉轻敛,一股淡淡的恼怒之意顿时用来。然而女子却也是容色凝定,并无局促。
姚雁儿心下却也是越发觉得讽刺,秦渊如今对“纳兰音”生出了几分兴致又如何?实则仍然是没有半点尊重和信任。从前纳兰音对秦渊的感情,那可真是真正儿不掺假的,秦渊却认定这无非是一种手段。只是要姚雁儿去解释原主对秦渊的深情厚谊,她亦是绝不乐意。
“若说妾身喜爱算计什么,如今却并没有什么心思算计到秦世兄身上,故此秦世兄亦是没必要如此多心,认为妾身一举一动,无不存了什么算计心思。无论是世兄自以为我精心设计的偶遇巧遇,又或者脑补我为了了凄然心酸,十分后悔没在你跟前作个妾,妾身只能说一句你想得太多。有时候设想许多根本没有存在也不会发生的事情,那就是一种病。生了病,那是要吃药的。”
姚雁儿语调轻轻浅浅,唇角更是轻轻上扬,透出一股俏皮和轻蔑。
李竟宛如珠玉一般的脸颊之上,却也是顿时透出了一丝深刻的恼恨之意。这妇人,实在是太逾越了,莫要仗着自己有几分兴趣就如此放肆。
他指尖轻轻用力,刷的一下,姚雁儿面纱就被撕裂了大片,且姚雁儿那张蛊惑的面容亦是遮掩不住。
“纳兰氏,莫要仗着自己口舌了得,就如此肆意。我虽然对你有几分兴致,可是你却不必玩得太过火了。”
姚雁儿反而笑起来:“还是,有人不肯接受,我纳兰氏音娘已然对他无意,宁可一厢情愿认为我对他仍然是心心念念?妾身不过蒲柳之姿,素来庸俗,世兄不必在意我这等庸脂俗粉,伤了你的清贵。”
她宁可不断刺激起秦渊的怒火,也想要压住自己肺腑那股子的恶心劲儿。这个秦渊,让她好生厌恶,厌恶他自以为是。
以秦渊这样子性子,姚雁儿原本以为自己这话说出口,他必定也是极怒的。岂料秦渊反倒平静下来,甚至添了几分悠闲之态:“音娘平日里不是怯弱之极?怎么如今,却是这般的牙尖嘴利?倒是当真让人觉得好生好奇。这等表里不一,如今瞧来倒是十分有趣。”
秦渊面上却也是浮起了一丝淡淡的苦恼,伸手揉揉太阳穴:“只可惜,我却不能许你正妻之位,便是许了你,你也不肯相信。我家族之中,对我婚事,自也是早就有所安排,自然也绝不会容一个成过婚的妇人成为我的正妻。既是聪明人,自然也是懂得权衡利弊。只可惜音娘诸般算计,却不肯相信李竟会因此失势!”
说到李竟,秦渊眼底深处一丝厌恶和嫉恨顿时一闪而没了。
姚雁儿轻轻的侧过脸蛋:“所以秦世兄,便打算趁着侯爷有难,就霸占人家妻子?想不到秦世兄人品居然是这般高洁,果真是世家教导。”
秦渊眼中一瞬间流转一股暴怒和冷锐:“世家家风,也容不得你评断,更非你一个区区妇人所能口齿无礼的。这天下的俊男美女,漂亮人物,本来就合着该世家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