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大爷的!你那法宝就不管用!”卫兵呵斥道,“人家是要大开大,要小开小!”
“军爷勿怒,小的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刀疤强分辩道,“而且军爷那个不是还能用吗?”
“你还敢狡辩!你说,这托盘一面只能开大,一面只能开小,结果就这个是能用。你自己摇摇那个,可能摇出半点规律!”刀疤强更怒了。
“小的也很奇怪,之前这个骰盅的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能用了呢!”刀疤强说,“而且他还偏偏选了不能用的这个。”
“去你大妈的,连累了爷我输了三十两白银啊!”卫兵怒吼道,“就因为错信你这什么诡计,什么鬼法宝!”
“军爷,你可要明察哪!小的没掺和之前,军爷自己输了五十两。小的帮忙之后,好歹帮军爷赢回了二十两了。”刀疤强委屈地说。
“丢你老妈的,爷我还不是为了不让别人砸了你的场子!”卫兵振振有词地说。
“是你自己要硬出头……”刀疤强小声地嘀咕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卫兵更怒了,随即传来骰盅被摔碎的声音。有颗骰子甚至从门底的缝隙弹进了房间。抓起一看,那骰子已开裂了。我暗度:这力道真大!
“哎哎……军爷万事好商量,小的说错了还不行吗?”刀疤强求饶道。
“你也知道你错了!行,今晚千错万错,就错在你!那三十两,就算你出的了。以后爷我跟你,再无瓜葛!”卫兵顺水推舟说道。
刀疤强一怔,然后提高了声调说:“军爷,那银两,可是小的借给你的!”
“什么借!你我是合伙,你出银两出法宝,爷我出力。现在事情没成,又错在你,你不亏难倒还要爷我亏!”卫兵明明在强词夺理,却竟还说得理直气壮。
“这么说,你是准备赖账了!”刀疤强忽然变调,用威胁的语气说道。与此同时,我听到数个人抄起了家伙,向中间围拢了过去。
“怎么?还想对军爷动粗不成!”卫兵也是不甘示弱。
“本赌坊自开张以来,从未有人赖账!因为赖账的,都成了鬼!军爷今天是想挑战一下本赌坊的规矩吗?”刀疤强的语气出人意料强硬。
卫兵听了,后退了一步,把佩剑拔出了几寸——我听到了剑刃擦过剑鞘的声音。
一时间,剑拔弩张,内室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哼!算你有种!这三十两,爷我认了!”卫兵不甘地说。
“那就谢过军爷慷慨大德了!”刀疤强说着似乎还鞠了一个躬,然后又喝到:“你,还不赶紧把东西拿上来,让军爷签押!”
有人跑了开了又很快跑了回来,随即传来一些东西放到桌面的声音。
卫兵坐下,无奈地说:“哼!向来都是爷我逼人签字画押,不想自己也有这么一遭。”
“军爷,这欠单你可要看仔细了。本赌坊借账,三天内还,不计利息,超期又在一月之内,每日加一点;再超期,则变成日息一点。”刀疤强说,“所以,越早还越好,可别拖了。”
“难倒还怕爷我会连三十两都拿不出来吗?”卫兵质问道。
“当然不会。先前军爷在小的赌坊里赢了五十两,卖了那女孩又得了十两。还了钱,这几天军爷还净赚三十两。”刀疤强分析道。
“你倒提醒爷我了。你们先前不是还抓了个小男孩么?爷我看长得也挺干净,应该还没有卖掉吧。”卫兵的语气恢复了平静。
“可……小的还弄不清他的底细,派去查的人还没有回来。”刀疤强欲言又止。
“何必绕圈子,你们不就怕他正是华山失踪的弟子么?”卫兵直言不讳地说。
“小的心思,军爷看得透彻。要不,军爷给瞧瞧,他到底是还不是?”刀疤强狡猾地说。
“瞧你这前怕虎后怕狼的样子,刚才那威风都哪里去了?”卫兵嘲笑道,“这样吧,爷我好人做到底,十两,帮你买了他!”
“这……”刀疤强迟疑了一下,然后变调道:“成交!”
结果我被卖了。我是怎么被卖的,我已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有一缕青烟透了进来,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我再次醒来,已是在一张很大很漂亮的床上。那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床,甚至比师姐的床还漂亮。无论是绣着华丽图案的床单,还是那雕刻得精美绝伦的床架,都让我看得怔怔地出神了。我,这是在哪?
我掀开纱帐,那是一间不大却装饰得很精美的房间。我意识到,这是一个富贵人家的房间,可是,我怎么会在这里?这时,房间外面传来几个小孩的嬉笑。我更不多想,便下了床。没想到我刚站起来,脑袋却是一阵眩晕,差点倒在地上。
我勉强支撑起身体,才发现自己已换了一身华美的衣服。我还嗅到自己身体散发出一股茉莉花的清香味。我反应过来,我洗过澡了?而且还是香浴?香浴这东西,我只听女孩说过,貌似就是收集很多花瓣和香料倒入浴盘里洗澡。不过,这不是女孩子才做的吗?
我心中的疑惑更重了。我知道,答案,就在门外。于是我强忍着眩晕感,站起来,走到房间门,推开。七月早晨的阳光,金灿金灿。在垂柳依风的小水池旁边,几个女孩子正在嘻戏。我看见了,其中有一个不是别人,正是梓幻!
粉红色襦裙拖到青青的草地,湖蓝的彩带迎风飘荡,梓幻身姿摇弋,如蝴蝶飞舞,那一刻好美,真的好美。我从来不觉得梓幻有多美,或者是她平时穿着太随便,太寒蝉,又或者是她平时笑得没有那么开心,那么灿烂,又或者是我平时忽略了她,总之,那一刻我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口的悸动。
她转身过来,看见了我。
“天莱!”她高兴极了。
“梓幻!”我也叫了出来。
她扑向了我,给我来了一个深深的拥抱。我也忍不住拥抱住她。我第一次感觉到拥抱的感觉是那么的好,那种舒适感,那种安全感,那种感觉自己拥有一切的感觉,让我久久舍不得放手。直到梓幻说:“天莱,放手啦,你搂得我喘不过气了。”我才尴尬地放手。
那么近地看着梓幻美丽的脸庞,我忽然有点不好意思,眼神不自觉地就游走到脚下。
我低头说:“梓幻,这里是哪?我怎么也在这里呀?”
梓幻解析道:“这里是梁府,是华阳城首富的府邸。你看这,你看那,你看那,是不是好大好漂亮呀。”说着拉着我指给我看。
“嗯,是好大好漂亮。”我应和道。
这时刚才跟她玩的几个女孩子都跑了过来,她们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而且长得都很好看。其中一个,长得最标致,尽管只有十一二岁,却自有一番清丽脱俗的气质。
“好可爱的男孩。”那个女孩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羞答答地回应道:“我叫天莱。”。
梓幻大方地拉着我说:“琦玉姐姐,他是我的朋友。”原来她叫琦玉。
琦玉摸出一颗骰子,问:“这是你的骰子吧?”
我夺过来一看,说:“对!”这颗正是滚进房间的骰子。
琦玉继续说道:“但这,可不是一颗普通的骰子。”
“啊?”我和梓幻一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