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凉亭,古树,溪流,人群。
“承中大哥,怎么不多玩几天再走啊,那天我还答应要请你吃饭的呢,”许彤对江易说道。
“不了,回去还要整理搜集来的故事,还有一些其他事情,到时候有点忙了;怎么,你以为我会忘了你欠我的一顿饭吗?”江易说道,“欢迎有空来书院找我玩。”
“嗯,那好的,”许彤点头道,“到时候端午来县城看龙舟赛吧,附近乡镇都有组织参赛队伍的,”许彤有点期盼的眼神,看着江易。
“好啊,有热闹我肯定会来看的,”江易随口就答应了。
许彤见江易答应了,就露出喜悦笑容,“陆娘子到时也一起来,热闹点。”
“嗯,我看看吧,”陆诗雅早就觉得许彤不对劲了,现在更是如此,但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不像拒绝的话。
“承中啊,有时间常来叨扰,老夫可还有许多想法想跟你交流交流,”许寿光说道。
“伯父放心好了,我就是闲不住的人,以后肯定常来,就怕伯父厌烦啊,”江易现在跟人说客气话也是一套一套的。
“哈哈,你小子,”许寿光指指江易,“到时候书编好了,不要忘了给我送一本来,我给你作序,”
“那感情好,江易就先谢过伯父了,”江易喜滋滋说道,有名人作序,书的价值可就不同了。
“诗雅,回去不要忘了给你父亲带声好,叫那老东西有空来喝酒,青梅正熟时,岂能不煮酒待好友?”许寿光还不忘交代道。
“伯父放心,诗雅一定把话带到,想来青梅煮酒,我父亲定是乐意之极的,”陆诗雅也是微笑地说道。
“你父亲有你这女儿啊,真是幸事哈,”许寿光哈哈笑着,“好了,就让福伯赶车送你们一程。”
马车上,陆诗雅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着江易看着,弄的江易心里毛毛的,浑身不自在,“诗雅,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而且很多,”陆诗雅很严肃地说道,弄的江易真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伸手使劲摸了摸,好像什么也没有啊,低头看看身上衣服也没什么问题,不由疑惑看向陆诗雅。
“不用找了,你自己是看不见的,”陆诗雅这副样子,装的还真有点世外高人的味道,声音清清冷冷。
“你没事吧,发烧了?”江易伸手摸摸陆诗雅脑门,“很正常啊,难道被鬼附身了?”
“你才被附身了呢,”这下陆诗雅也装不下去了,“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彤是女的了,”见江易正想狡辩,又加了一句,“不要拿昨天说的话来骗我,我可不信!哼.”
“这个我也只是猜测啦,真的不太确定的,”江易委屈的像小媳妇。
“是吗?”陆诗雅怀疑口气还是很重,“我怎么看见你脸上都是写着‘我说谎’啊?”
有时候为了掩饰一个谎话,必须要说N个谎话来证明这个谎话不是谎话,江易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还好江易转头看见福伯,马上就说道,“不信你问福伯看看,他肯定知道许彤的!”
“福伯,福伯,你肯定知道许彤的事吧,”江易钻出马车问道。
“知道是知道一点,不过还是到时候你自己问她好了,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的就是你们猜测倒也正确,”福伯笑呵呵说着。
“你这叫什么答案啊,还搞神神秘秘的,”江易觉得有代沟,古人怎么老是喜欢说话绕弯子,也不闲累啊。
陆诗雅这时也钻出马车,并排做在前面,“福伯既然不愿意说,肯定有原因的,你抱怨什么!”陆诗雅觉得要打击下江易,不然.。
“看看,还没人家女娃子聪明,”福伯也学会开玩笑了。
此时路边稻田里一片怡人的新绿,不时可以看见螳螂从草丛中奔跳飞舞,树枝头上伯劳纷飞,发出尖锐局促的鸣叫声,江易不由想到句诗,‘伯劳飞燕自西东,恼离愁万种;伯劳相逐行人别,歧路空归野水流’,真是美好的时节啊。
忽然在路边不远处,看见一群人在摆桌案供品,桌案上摆了两个神像,一男性一女性,还有不少人在敲锣打鼓,两边有两面大的锦旗,上面写着“汪公大帝”、“花神娘娘”,边上还插着小的三角旗帜,上面都是些祈祷的话语,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江易马上就让福伯停车了,看热闹是人的本性,何况古代的祭祀场面。
江易和陆诗雅下车来,就往那边人群走去,这些大概是附近村庄的村民,他们有点衣着麻衣布袍,有的丝绸锦缎,但都正在一个老者的指挥下有序的摆放好桌案,接着就有人把供品拿到了桌子上,是一些五谷六畜、瓜果蔬菜样子的东西,摆好香案后,就在前面那老者带领下进行祭拜。
老者先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祈祷秋天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之类的话,又祈祷全村族人安康等,接着就出来几个打扮的的像花神的人,经过一番舞蹈祈福后,用柳枝沾水洒在全村人的身上,被洒到水的人都会很高兴地道谢,说上一句“汪华大帝保佑,花神娘娘保佑”。
江易看的很是新奇,虽然后世也有不少这种活动,但总觉得少点什么,现在的人心思都很纯洁,要求不高,只求风调雨顺,家人安康足以,而且特备虔诚,江易也拉着陆诗雅上前去沾点神水,据说会带来好运的。
“这是祭祀唐时的汪华公,因为在隋末大乱时是汪华公安静保民,护佑一方,后来归顺大唐,受封忠武将军,汪华公做官造福一方,为官清廉,深受百姓爱戴,所以死后六州各地均设庙祭祀,”福伯这时也走到江易和陆诗雅边上,说道。
“难怪了,我是说汪华大帝听着耳熟,”江易想到,后世徽州也一直持续着祭祀汪华的传统,汪华是古徽州大地的杰出人物。
“今天是什么时节了?”陆诗雅问道。
“该是芒种了,”福伯想了下道,“没看见花神娘娘也在吗?芒种祭祀花神,古礼有之。”
“原来还有送花神一说的吗?”江易恍然道。
“有的,五月百花凋残、零落,花神就退位了,民间都会举行祭祀花神仪式,送花神归位,同时表达对花神的感激,期盼来年再次相会,”这时刚才那个领头祭祀的老者走过来,说道。
“看来真是我孤陋寡闻了,多谢老丈指教,”江易诚恳地说道。
“公子说笑了,老夫也就痴活这般岁数,经过的多了,”那老者说道,“我们等会还有游行活动,这为公子何不带边上这位娘子一同过去看看,”
江易心动了,看了下陆诗雅,结果发现陆诗雅刚好也看过来,不由相视一笑,“走呗,一起去看看也好,反正也不是很急,”陆诗雅先开口说道。
“嗯,那就去看看,”江易说道,“福伯跟我们一块过去吧。”
“不了,老头子我早过了那个年纪了,我还是在这里照看下马车吧。”福伯摇头拒绝了。
江易见福伯这样,也就算了,跟陆诗雅与那个老者一同去那边看表演去了。福伯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眯着眼看着天空,说道,“唉,年轻真好!”随即又摇摇头,“都一把年纪了,居然.呵呵,真是老咯。”然后回到了马车上,拿出个葫芦,喝口酒,“还是这样子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