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眼睛扫视着下方,底下不时的有人注视着叶成的这间客房,然后又假装随意的看向其他地方,叶成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他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回过头大声说道:“我来吃饭了,给我留点!”
胡霄说:“你待会再帮我换下药吧,黄愈丹果然对外伤有奇效,我感觉我的胳膊和背部已经快好了。”叶成笑着说道:“没问题,待会吃完就帮你换。”
叶成吃到一半,胡霄起身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我出去透透气,待会回来换药。”
此时叶成放下了碗筷,他打了个停顿的手势小声说道:“别急,我有事跟你说。”
胡霄一脸疑惑又再坐了下来,他不解的问道:“怎么了?你这么神神叨叨干嘛?”叶成指了指窗外:“我刚刚在窗边看到底下有很多行迹可疑之人,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他们,想必必定是石破天他们派来监视我们的。”胡霄略微迟疑了一番说道:“我知道了。想必石破天料定我们在此客栈落脚,但又没什么我们犯下罪行的证据,只得派人日夜盯着我们,一旦我们出了这客栈定会缉拿你我二人。”叶成疑惑的看着胡霄,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胡霄接着说道:“想必成兄有所不知,我们这整个天朝的商铺店面,都要向黑市或者罚戮这两个组织中的某一个交纳租金,说白了其实就是保护费。如此习俗从天朝建国以来便有了,交过租金的铺子便由这其中某个组织保护着,一般的人都是不敢随随便便来这里闹事的。就像之前我在客栈被石破天识破身份,他们也绝不会在客栈里大动干戈,否则被这客栈后面的保护组织知道了,定会闹出不小的事情。”
“就是官府的人也不行吗?”叶成疑惑的问道。
“官府的人是有权来此处抓人的,但是他们也不能无缘无故来此地抓人,你我并没有犯违反天朝刑法的事,只是跟石破天他们结有私怨,他们定不敢擅意妄为。”胡霄认真的说道。这时叶成接着说道:“他们何止是没有权利来抓我们,要是让皇室的人知道欺君罔上的是他们那群人,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听到这,胡霄的眼睛突然亮起来了,他期待地看着叶成,想听他接着说下去。
叶成接着说道:“霄哥还记得昨天我与你说的我已有了计策对付石全山他们吧,只要你我将石全山联合赵李吴钱四家出售劣质石雕给天都的事告知朝廷,他们必定要被悉数问斩。”胡霄听罢眼睛突然黯淡下来,他本以为叶成会有什么有用的计策来对付石全山他们,好报杀父之仇,他摇头叹息道:“成兄,你觉得朝廷会听我们二人的片面之词就将石全山他们问罪吗?我们说的再多又有何用呢,哎。”
叶成神情严肃的说道:“霄哥,我并没有敷衍搪塞你的意思。你听我说完。我们这样跑出去告发他们当然是万万不行的,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记得之前你说过这出售劣质石雕的账目就在赵家的密室里,那我们就要利用好这点。赵家可曾有实力在你之上的人?”
胡霄摇了摇头道:“赵家乃商人世家,家中并无什么高手,启灵境的护卫人倒有不少,这些人待我的伤痊愈了便都不在话下。”
“那好!你吃了黄愈丹,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再过几天想必便能恢复如初。我们先让石全山他们着急的等几天,然后等你伤一好,再从客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这些盯着我们的人定会回去报告给石破天他们。然后我们一路直奔赵家,扬言要进密室抢账目,石全山他们赶来后必定誓死要缉拿我们,保全账目。然后你我全力迎战他们,神监司的两位大人就在这临安城中,想必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一定不会不来,说什么他们也是石全山一伙的天朝命官。只待神监司的人一来,你便抖出石全山他们欺君罔上之事,神监司的人定然不会轻易信你,石全山也定会狡辩。此刻你便说出这账目就在赵家一事,说愿意以性命担保你说的绝对属实,恳请神监司的两位大人查实。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我保证让他们二人伏法。”叶成一口气说完,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这些话早已在他心中酝酿了许久。
胡霄激动的望着叶成,他没想到叶成一直将他的报仇之事铭记于心,更没想到叶成如此心思缜密早已在心中定有计策,虽然此事并不一定是百分之百成功,甚至说很有可能会失败令二人身陷困境,但如果不尝试一番在这里坐以待毙的话,那更是永远没有希望了。尝试一番,也许成功也许失败,蜗居一隅坐以待毙,这两种选择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第一种。更何况这本是胡霄一人的事,现在叶成不惜令自己也深陷险境来与他共面患难,这说明叶成真的把他当兄弟看待,所以胡霄的心中对叶成充满着感激之情。他怔怔地望着叶成,许久说不出话来。叶成则微笑的看着胡霄,眼睛眯成很好看的弧度。
此刻胡霄紧紧握住叶成的手,他一字一字极为认真的说道:“无论成功与否,我誓与成兄同甘共苦!”叶成哈哈笑道:“霄哥,我们是好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说完他抱着胡霄拍了几下。
“啊!”一声犹如猫被踩到尾巴般惨烈的叫声响起,把叶成吓了一大跳。只见胡霄猛地跳了起来,不停地喊疼,原来是叶成拍到了他背部刚刚有所愈合的伤口。叶成讪讪的看着他,连连说道:“抱歉抱歉,弄疼你了,下次我一定轻点,嘿嘿。”胡霄听完,又被叶成的无厘头弄的笑了起来,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他们二人便一直待在这房间里,未曾出去一步,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天。
石府,书房内。一男子坐在木椅上喝着茶,这是石全山的书房,这椅子也必定是石全山的书椅,在这临安城中,这张椅子除了他以外无人敢坐,但是此刻,坐在椅子上品茶的却不是石全山,他正躬身站在一旁,似在随时等候品茶之人的吩咐。
品茶之人并没有急着说话,他大概四十岁的年纪,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给人以淡然优雅的感觉。他穿着当今天朝的官服,正面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这是天朝四品官员的服饰。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此刻石全山只能耐心等着,他不敢多嘴开口。
这时穿着老虎补官服的官员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缓缓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胡家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出声才是最可怕的。此刻听到了问话声,石全山如释重负般的忙答道:“禀柳大人,胡家遗子胡霄已被我派人监视了起来,只待他走出客栈,便能将他擒获。”
柳大人开口道:“我知道了,想必你们不便强行进去抓人。本来我带着大人的旨意来,完全不用管什么黑市或是罚戮的人,只需按旨办案抓人便是。但是我来临安之事不宜被人知晓,否则生出诸多事端怕会影响大局。就这样好生监视住他,一旦他出来,便务必将他擒拿。”
“是!”石全山应声答道。
三天过去了,晚枫林客栈四周一直有人严密监控,城中各处出口皆有重兵把守盘查,无论是谁,进出城门一律都要接受盘查,这是石破天石大人下的死命令。
“站住,下马接受检查。”一士兵厉声对马上的人说道。
这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为什么啊?我们又没犯法?”说话的是一楚楚动人的女孩,只见她长着秋水般的明眸,脸庞精致完美,令人窒息,她腰肢纤细,给人盈盈不堪一握的的感觉。此刻她正一脸天真的看着那名兵士。
那名兵士似乎已然被女孩绝美的面容和动人的声音打动了,他正欲放行。这时石破天那粗旷的声音响起:“我不是严令必须经过检查才能出入此城吗?”兵士被那恐怖的声音吓的似要摔倒了,他猛然回过神来说道:“赶紧下马接受检查。”他可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石大人会突然冒出来,心想回去肯定死定了。
少女身后一匹马上的黑衣人此刻开口了:“你们这些废物也敢对小姐无理,是不是活膩了?”开口的人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模样,他外形英俊冷酷,脸上没有丝毫的笑意。
石破天盯着说话的男子,他感觉不到男子的修为境界,不知道是完全没有境界的普通之人还是比他境界高许多的强者,所以他犹豫了不知如何开口。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时冷酷男子给他丢了一块令牌,冷声说道。
石破天看到令牌的那一刻便觉得此牌仿佛重若千斤,他交还令牌给黑衣男子,低头说道:“小人不知神……”还没等石破天说完,黑衣男子便打断道:“好了,还不给我们放行?”
少女此刻也开口道:“无哥,你干嘛这么凶啊,我们初来此地,要客气一点才是啊。”
那名黑衣男子笑着说道:“小姐,对付有些人必须要凶一点才行,能省去不少麻烦。”黑衣男子竟然笑了,而且笑起来竟如此好看,与他冷酷的样子简直截然相反。
石破天赶紧喝令道:“赶紧放行!”说完恶狠狠的盯着刚刚那名兵士,似乎这麻烦全是由他引上来的一般。那名士兵顿时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要完了。
少女二人过了城门,她嘻笑着说道:“无哥笑起来可好看了,就不要老是板着脸了!”
黑衣人没有作声,只是冲少女笑了笑。
待二人走远,石破天此刻在身后呢喃道:“怎么神监司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来这小小的临安城,神监司不是总共才一百零八人吗?这么几天我就见到三个了!不行,我还得向城主大人禀报此事。”他转身凶狠的盯着那名兵士说:“回去再收拾你!”说罢,便快步往城中石府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