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客栈看也不大,在这上午未至午饭时分,厅内除了几张空桌之外,就只有3桌客人,左近5人一桌,在最内里,其右侧隔着几桌的一角落里是另一桌,只坐着一灰衣男子,再有就是阿由和阿城坐在左近正对面不远。
这时候,阿城和阿由这桌的酒菜也已送了上来,正对面为首男子半天馒头却也只啃了两口,见对面阿城正要启开那密封的酒坛,立马双眼一亮,舔了舔嘴角划落的口水,站起身来。
那为首男子一下便过来坐下,正在阿城和阿由之间的座上,爽口说道:“两位兄弟,也是路过此地吧?一看两位风尘仆仆,定是连日赶路渴了吧?”说罢便拿起酒坛给阿城和阿由各自倒了一碗酒。
谁道那名叫左近之人见状也坐到这桌上来,兀自斟了一碗酒。那为首男子见此,一脸阴沉,心想这左近兄忒也谨慎了些吧。只见左近用无名指蘸在碗中,又是摇了摇头。
这一看,为首男子忽的面色难看,心道大概是刚才自己好心帮这二人与店家开解,以致于恶人以为此二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所以对他们也痛下毒手,若要不是自己酒瘾憋不住了,过来蹭酒,左近跟来试毒,想必这二人今日就要遭人所害,心中顿时起了愧疚之意。
男子正要和二人道明这酒不能喝,却见阿由将一长茎药草丢进酒坛之中,便立马举起酒坛大口大口饮了起来。为首男子见此心想:“这十几岁小娃,豪饮如是,好生爽快,是条汉子。”
阿由放下酒坛,手背从嘴上一抹而过,朗声说道:“好酒”
“好酒量,我看小弟年纪轻轻,喝酒却如此豪爽,真是叫人佩服,佩服!”男子不禁拍手叫好。
阿由瞥了一眼那端坐的左近,转而问道为首男子:“既然都是爱酒之人,那兄台何不也来上一杯?”
见阿由气度非凡,心生敬佩,一下子把这酒有毒的事给忘了,这会儿听阿由邀自己同饮,便犹豫了起来,不自觉的向旁边左近看了一眼。那左近面色严肃,似有些疑惑,只见他又伸手指搅在刚才阿由痛饮时溅在桌上的酒水里,双眉再蹙紧了一些,却没有摇头。
男子见阿由脸上似有鄙夷之色,顿时便觉羞愧,心道一个小娃如此挑衅,我却不能有所回应,真是太丢人了。他见一旁左近没有摇头,便立马抓起酒坛大口饮了起来,那左近也不出手阻止。
登时一坛酒便空了。男子将酒坛放下在桌面上,撞击声砰的一声响亮,顿时心感舒畅。阿由见此,立马向店家小二挥手,道:“小二,这里再来4坛好酒”那男子听言,面如桃花,圆润的宽脸似是有了一丝爽朗之色。
四坛酒上来之后,那左近默不作声,只见阿由站起身来,又拿出4条药草分别丢进酒坛之中,便兀自提起一坛说道:“来!”示意其他三人一同举坛而饮。
阿城自是起身照做,那为首男子之前饮了半坛,酒劲才上来一些,又道那酒中没有毒,哪里还坐的住,起身拎起一坛子道:“好,大家一口气喝干,再叫它十几坛上来!”
忽然,那左近站起身来,一手按住为首男子的酒坛,又伸手进去搅动了一会儿,接着同样的动作用在自己面前的酒坛里。为首男子见状好生尴尬,心道这左近兄实在太不近人情,让旁边两位陌生朋友真是见笑了,却也不知道当下还能说什么好,只是手一抬,将酒送入口中,一切只在这一饮中,多说无益。
只是阿由见这左近小心如此,心中反有一丝欣赏的意思,向他点了点头,提起酒坛也是一饮而尽。那左近虽然行事细致小心,这喝酒的本事也是了得,几大口便一坛酒下肚。只有那阿城喝的最慢,虽然阿城也是爱酒之人,只是多年来手头没有闲钱,这样肆无忌惮的喝酒的机会是从来没有的,也算是酒场经验太少,因此喝起来显得没那么爽快。
那为首男子一坛子酒水下肚,登时精神饱满起来,畅言道:“哎呀,好,好!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了,今日遇上二位真乃我张大胖之福啊。”话刚说完,这张大胖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看了看旁边的左近。那左近脸色阴郁,却也没有责怪。
阿由道:“原来是张兄,久仰久仰,在下阿由,这位喝的快不行的乃是我同伴阿城,大家初次见面,都是好酒之人,以酒结识,幸哉幸会。”
“哈哈,哪里,我看这阿城兄酒量还好的很呢,这样,今天我做东,再要它十几坛,大家喝个痛快,好不好”张大胖说完似乎觉得漏了什么,又道:“啊,我身边这位乃是,乃是……”只是这说到一半,又想起来不对,刚才自己的名字便无脑说了出来,这时左近的名字不知得不得透露,便语塞起来。
左近见状,说道:“在下左近,是张兄的属下,今日得遇见二位朋友,幸会幸会。”一旁阿城扶平了胸口,将酒气压下,开口道:“我阿城也很高兴认识二位,这酒喝得痛快啊!”
“说的好!”张大胖转身朝店家喊道:“店家,这边再来二十……”话还没说完,那左近插口道:“张兄不要太过的好,十坛足够了。”心道,不被恶人毒晕,倒把自己给灌倒了,岂不可笑。
这时,张大胖反倒反应了过来:“呀,咱们在这喝着,那他们怎么办?”左近看向对面3位,却也没有回应,毕竟这酒能喝是因为阿由那一草药解去了毒性,他若不放那颗草药,这酒便喝不得。也就是说,当下这酒这桌四个人喝得,那桌三个人便喝不得,倘若让那三人一起过来喝酒,好像是利用人家的草药来蹭酒喝一样,似乎礼节上说不过去。
左近心想:“见他能有这门子解毒本事,或许他本身也是暗中有敌人之人,这酒里有毒的事,想必他也是知道,只是大家都不便明说,谁又知道这酒里下毒是冲着谁呢?大家萍水相逢,谁也不愿轻易道出自己的来头,又为什么受人牵制,这毒解了便喝,不好理会其他。若是阿由兄弟道出这其中的奥秘,那这酒便喝的方便,但是他若是对此不表态,自己也不好先挑明来。”
可是这张大胖哪里像左近这般心思缜密,开口就说道:“哎呀,阿由兄弟,我身后还有几位朋友,也是一道来的,要不让他们一起来饮酒可好?”
阿由自然知道这酒里有毒,更明白这毒肯定不是冲着自己下的,自己身后更加没有什么大对头,只是喝酒取乐,也没什么可在意的,只是那解毒的草药是自己路上炼化的,刚才用了几株后,已所剩无几了,现在若是在一坛一坛解毒,肯定是不够用,如果当下立马炼化,恐怕这布袋的神效就要露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