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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赤花田(七)

(赤花田一共八章,干脆两更一并发给大家,结了这一篇。这篇连系了一些主要的人物,时间上也有一个承接,与今后的剧情也是有着些许关联,当然一时半会儿还没那么快,这是一个很大的圆!其实很多章节都是慢慢透露出一些内容的,虽然刚开始注意不到什么,也联想不到什么,但是随着慢慢的描述,总会发现前后文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的甚至会很细微,有的便会很直接具体,个人虽然也很喜欢一口气说到底的爽文风格,但是看多了金庸先生的小说,不由有了喜欢伏笔的习惯,我也很希望能通过自己的风格,表现出一些金老先生笔下的一种诱人的魅力,网文也是可以很有内涵的,我也是很希望自己能够做到这一点,希望大家支持。)

“之后他就把你化为了花妖是吧,看来这人法力高强不止一点,能将一将死之人化为具有人形和意识的妖物,此等法术应当是高级的妖法师和血法师才能使得,只是这么做应该是需要代价的吧?”一旁的阿由也是被这花妖的过往吸引住了,听到此处,不由插嘴问道。

“没错,恩公与我说过,只有修为高深,法力雄厚的妖怪才能随意控制形态,转化为人形,而我只是偷得这个躯体,没有修为,所以难以控制自身妖性,能有此形态其实是借用了一种诅咒的力量!恩公说过,直接化为人形的话,以我这点法力,很快就会被妖性吞噬干净,失去自我,化为原形,要从头修炼。这样的话,救与不救就没了区别,反而人间多了一妖物祸害人间,所以便用了诅咒的力量,偷得一人形体态,帮我幻化为妖。”

“那时,我却没想太多,先行去家里查看妹妹情况,不料那该死的村长和坏人李正要对我妹妹下手,一见那李,我登时怒火攻心,没想到一招便取了他的性命,血沾在指尖,我没有半分惊慌,反倒是一阵兴奋和爽感,只待我稍有分神,怎知那村长年纪不小,却飞也似的逃到了街上,此时我已经红了眼,忙追去街上要送他上天。”

“街上有乡民些许,我刚要下手,却见恩公突然出现,两下便制住了我,摇了摇头,叹息道:‘果然是个诅咒,哎’说完抓着我便离开了街上,去到了后山。他对我说:‘想必你已经知道吸食人血,能助你幻化人形了,加进你的法力,但是如此一来,你就不再是人,而真是妖了,我让你活下来,并不是要你残害百姓,杀人饮血的过活’说完便将我击晕过去。”

听到此处,阿由心里暗想:“原来如此,这是个血咒,用血签下的诅咒,这花妖将永生于这噬血的诅咒中,脑中会有一种强烈的噬血欲望蚕食她的意志,比妖性还难以控制,就算成为滥杀无辜,满身溅血的魔王,这欲望也不会罢休,永无止境。只是这高人没有明说给她听而已。再有那小李的人头明摆着是高人送予花妖的,就是让她吸了这第一次血,警示她自己是个噬血的妖物,倘若没有这次犯错,今后妖性大发之时便不知缘由,也就没了顾忌,恐怕酿成大祸。特意制服她在街上被村名看见,也是为了今后将此事隐瞒住,这人做事考虑深远,不拘小节,似是有些像自己。”

花妖仍然说着:“次日,只见他在后山开了一块净土,亲手种起花来,那花好生美丽,我从未见过,他告诉我叫赤花,是他用法力幻化而来,并呼我与他一块来种。于是一早上我两便猫腰在田里种地,他似是上了些年纪,种的累了,便破口骂天,我在一旁就慢慢替他干活,就像是一对父女一样,在田中耕地劳作。”

“没想到种这花的同时,我却感到身心放松,一种释然取代了身体中血液的压迫感。而后,他才告诉我这花是为我而种,此花能压制我的妖性,望我好生利用,勿要再伤害人命。”

“到了下午,他带了一个乡民来田里,正是那村长,他让那村长负责今后浇灌这赤花田,并且保守这秘密,那村长确实是一心为了村子,愿意每日来田里养花,帮我控制妖性,保乡民平安,还在村里散播妖物已除这般的谎言,以平息这段往事,我也就不计前嫌,原谅了他。”

“是日,恩公却来田里与我道别,让我好生伤心。他临走前还提醒我一句:‘这赤田花也不是长久之计,你今后好自为之吧。’”说到这里,那花妖便停住了,似是回想起了当时:

“恩人,倘若你再回来,那时候我便化为身物,随你左右!”

那恩公直爽的朗朗道:“或许有一天我真会回来呢,哈哈,哈哈”转身便潇洒的离开了。

只记得那恩公身着朴素,一顶破帽子,手里拎着个葫芦,腰间一纯白刺绣布袋,简单如此。

花妖忽的欣喜起来道:“当年恩公救我一次,没想到今次恩公的儿子又来救我,那你便是我的第二恩公了”一下子,脸色又变得阴沉,道:“现在赤花田也没了,我本应报答恩公,只是我妹妹她现在……”

见花妖一会儿感激涕零,一会儿黯然悲伤的摸样,阿城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只是我也没什么本事,帮不了你”说罢便瞪向一旁的阿由,希望他能有什么办法。

阿由见此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仙法炼药中,以人形妖物肉身为药材可炼化上乘仙药,据说可以治愈顽疾和先天疾病,只是……”

那花妖一听欣喜若狂,竟兀自以手化刀切下了自己整条胳膊。阿城见状甚是惊讶,忙喊道:“你干什么?”立马上前给花妖止血。

那花妖道:“我知道恩公本事大,请恩公再帮我一次,用我这躯体炼化仙药,给小田她治病,今后定当跟随恩公,舍身相报,万死不辞。”花妖清楚,恩公恐怕顾虑甚多,怕是难直接答应自己,必须自己先表明态度,所以狠下心来,先行将事情逼至如此境地。

阿城听罢,边给花妖敷药,边急道:“你怎么这么傻?都说了是据说,这药能不能炼出都是问题!”

阿由见这女妖如此毅然决然,心生敬佩些许,便将花妖断臂捡起,斩成数块,搁了几块进布袋之中,并用刀割开自己的手,挤了些血上去,然后递给了阿城,说:“你来,用法力炼化”

阿城问道:“你确定能行?”

随着之前的几次实验,阿由摸出了些许究竟:“仙术当是阴阳调和之术,布袋乃是仙物,短笛是至阴之物,人血是至阳之物,加上法力调和,我看应当是错不了,至于这个传说,是我亲耳……定然错不了的。”

既然如此,阿城也唯有一试,因为是仙药的缘故,且阿城法力较弱,阿由叮嘱他多炼化一会儿时间,见那布袋里似有七彩流光,好生奇异,果然这仙药炼化出来了?大家都怀着好奇之心,将这仙药喂给了小田,阿由探了小田的脉象,却似有了好转。

那花妖不顾伤痛,也移动过去,刚想触摸小田,却又将手收回,但见小田脸上起色已然好转,心里也实为踏实下来。阿由探过脉象之后,又伸手轻轻拨起了小田的上眼皮,见小田灰暗的眸子上,泛起了黑褐色的斑点,斑点慢慢匀开,慢慢聚拢,一会儿后就汇成一颗漆黑透亮的珠子。

花妖将头凑了上去,只见自己的样子映在了那只透着白亮的黑底瞳孔上,心中感慨万千,这么多年了,妹妹她终于能看见了,那是自己,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自己。只是待花妖看清那映中摸样后,脸上却黯然下来,似是自惭形秽,那是自己,是一个妖怪……

趁着小田还没有醒过来,花妖退步淡出了她的视线。又回忆了起来:自那天救了大牛后,大牛渐渐成了自己的朋友,他知道自己对妹妹思忧至深,便瞒着村子偷偷带小田来到赤花田里。她在花田中央化出一块草地,那段日子,小田每每躺在草地上,她都会在旁边,只待微风吹过,便用手轻轻抚着小田的发丝,小田应是不知道自己在那,那块田便是自己和妹妹的恬静的乐园。只是现在赤花田也没了,小田得救了,也恢复了视力,她却成了真的妖怪,满手鲜血。看来是时候了,一切都该放下了。

花妖对阿城说道:“恩公!我心愿已了,这就化为身物随您左右。”说罢闭目凝神,躯体如烟尘一般飘渺起来,登时变成一缕缕轻烟,朝阿城飘去。

阿城连忙举起双手,挥到:“使不得,使不得。”却发现左手中指慢慢幻化出一枚红色宝石戒指。

这时候花妖下半身躯已经化为阿城手中的戒指,只听门外一人冲进来喊道:“你们干什么?!”此人正是阿牛,他从家里葬了父亲后立马又赶了过来。一到门口,便看见花妖断去了左边胳膊,那阿城抬手后,花妖便化为轻烟被吸在阿城左手中指戒指中。现时当即怒道:“没想到你们也是坏人,和那两个法师一般德行!”

阿城哪知道他说的两个法师是什么人,一头雾水,正要和他解释事情经过,却忽然听得花妖凑到自己面前,轻言说道:“不要告诉他我的过往,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曾今还伤过人命。”说罢,全身都已幻化,成了阿城指上的宝石。

大牛见阿城和阿由沉默不语,似是受了巨大的打击,确实这一天,他经历的太多了,已是语不成句“好,你,你们……”说完,立时便转身离开了。

随后,两人将小田放至床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庙宇,阿由便说道:“我们还是趁她醒过来之前离开吧。”想想这两天的事情实在太过复杂,自己到现在也没能理解透彻,阿城便点头回应。临走前,他竟掏出了1两银子放在了小田身旁,阿由一脸出乎意料的面色,心道:“这铁公鸡居然拔毛了。”

“你还藏了多少钱?”

“没了,没了,就这么些,对了,我们现在去哪?回去吗?”

“李老伯也死了,大牛那边似是也起了误会,罢了,我们离开这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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