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东土神州,黎唐皇朝在这其中可算是地大物博,数十年前武吉大帝南征北战终于打下这万里江山,建国初始,黎唐遵循古志,定都洛阳。后来在经过与西蜀北宋的两场灭国大战后,黎唐可谓武功滔天的武吉大帝终于完成了统一中原的远大理想。
然后再武吉十年,为了能够更好的镇压东北国巨那个蕞尔小国,身穿龙袍高坐金銮殿的黎唐圣皇力排众议,将国都从关内道的洛阳迁移到了东北河东道的幽州处,并改国都为长安。
尽管这其中难免有许多非议,但是先帝只以一句天子守国门,直截了当的将大臣们的所有的声音都驳了回去。
便是如此,黎唐皇朝的繁华盛世在那一刻开始慢慢地展开。
皇宫给很多人的印象永远是金碧辉煌,飞檐红瓦,长廊迂回,面积可谓宽广辽阔,站在长安城的高高城楼上,往皇宫的方向望去,蔚蔚为何其雄伟?
但是,近日,在这雄伟下的皇宫却弥盖着一抹窒息的压抑感,它是从那天夜里司天监发现了紫薇移位后开始出现。
此时,创造了新源盛世的圣皇陛下在御书房里大发雷霆,身份足够进入此地的大臣们身穿各品官袍匍匐在地,不敢言语。
“你们这群白痴,当初告诉朕他们已经死的人是你们,现在说紫薇移位,国将不宁的也是你们。”黎唐赵家第二任皇帝坐在御书房的书桌前,一桌的奏折被他推翻在地,一片狼藉。
台阶下,一位头抵地的大臣肩膀抖动,颤声说道:“皇上息怒,镇远将军已经跟随国师前往调查,相信此刻已将近目的地,此次定可斩草除根。”
赵家老二赵括从台阶上拾阶而下,来到那大臣身旁,心平气和的说道:“我的兵部尚书大人,你当年也是这么信誓旦旦的跟朕这么说的,希望你这次不要让朕失望。”
“臣.。。臣,定不负圣恩。”
赵括眉眼微凝,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都退下吧。”
话音方落,拜倒在地的数位大臣繁忙起身窸窸窣窣的退了下去。随着大臣们的褪去,赵括在不久后走出了御书房,此时艳阳已经高照,他负手立于石栏之前,触目所及皆是皇宫大内,随着时间的慢慢消逝,他的眼眸变的温和,清癯的面庞不在像之前面对大臣时的严肃,其中多出了一丝随和。
“惇儿啊,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逼叔叔呢?好好的在那偏远僻静之处安度余生不好吗?”
赵括负手望着满眼的飞檐红瓦,自言自语。
须臾间,一位太监快步从一旁的角落低头走了上来,临近赵括后,那太监行礼通报道:“启禀皇上,司天监袁大人来了。”
赵括将视线收了回来,面无表情道:“让他过来吧。”
太监应是后,默默退下。
不着片刻,在身穿皇袍的赵括背后有个声音响了起来:“臣,司天监袁天风,叩见皇上。”
赵括闻言转过身,将本扶着石栏的手放在胸前,莫名而随意间,似笑非笑的看着身前的人:“免礼了,爱卿。”
说着,赵括慢慢的一边朝前走了过去,一边笑道“朕可是等你多时了。”
袁天风忙不迭拱手,低声说道:“臣惶恐。”
“好了。”赵括将袁天风扶了起来,脸上充满和蔼的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啊,一准又是我那个刁钻的女儿吧。”
“公主也是为微臣好,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公主。”袁天风一边跟着前面那个一国之君走着,一边低着头说道。
只听赵括爽朗一笑,然后说道:“普天之下,谁不知道朕疼爱这个女儿,有哪次重责过她,说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来晚了?”
大大的黎唐皇朝,所有的人都知道,当今圣上生有一女三子。不知是因为物以稀为贵,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当今圣上对于三位皇子极其严苛,可是对于那一个女儿确实宠爱有加,仿若心头肉般。
也正因为如此,最后便宠得这个公主殿下,听说是骄横无比啊。
“额.。。”袁天风顿时无言,但是又因为这事是当今皇帝的问话,不回恐怕不好,最后只得尴尬说道:“启禀皇上,是因为,因为一顿饭。”
“哦,你倒是说说。”
袁天风道:“公主,公主让,让微臣吃了早饭在过来。”
缓缓走在袁天风前面的黎唐皇帝赵括终于哈哈大笑起来:“好了,朕不逗你了。”
袁天风一听这话表情并没有缓和,而是更为凝重起来,接下去的事情,便是今日皇帝今天找自己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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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慕容开山来说,唐虚怀是一个只拥有徒手缚鸡之力的人,从严格意义上来讲,他顶多算是江湖上那种三流高手的行列,当然如果在算上他那身比普通人强悍一点的身体外,也就算是个堪堪将要到二流的位置上。
特别是在他看到唐虚怀手里拿着那本《识海丹田诠注》的时候,那时候,慕容开山更加的认为唐虚怀是一个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灵气的修行者,或者说他根本还算不上是一个修行者,只能算是一个拥有不多内力的武者。
因为,在修行界里有一件众人都知道的事。
立命之前的九品,特别是九品其中后面的四品境界,其实只是武者到修行者的过度而已。
不过有一两件事情慕容开山一直不解,店小二曹一剑在六品境界的时候体内已经有灵气游动的迹象,更甚一点,当时慕容开山在当时候的某一时刻,都会偶尔感觉到他出拳的时候有气机外泄于身;可是唐虚怀却不一样,他给慕容开山的感觉就是已经是一个将要立命境的人,可是当唐虚怀与人作战的时候,慕容开山却感觉不到他体内有任何的灵气游走,这着实让慕容开山不解。
还有另一件事,《识海丹田诠注》在黎唐皇朝里的地摊处随处可见,已经都快人手一本的地步,很多家庭在孩子刚识字的时候变已经让他们去修习《识海丹田诠注》,他们天赋最次的人,在十岁之前都能看完并领悟其中道理,可是唐虚怀却不一样,他到了目前十五岁了,竟然还在看《识海丹田诠注》,这着实让慕容开山费解。
难道他真是一个修行白痴,古往今来,绝世第一?
当然,这对于慕容开山来说,无从知晓。
而现在,他眼中的修行白痴,此时正在房间里看着那本在慕容开山看来,已经可以当茅厕纸的书籍。
《识海丹田诠注》这本书对于慕容开山来说形同废纸,但是对于唐虚怀来说却恰好相反,它在唐虚怀眼中仿若绝世孤本,里面的内容尽管晦涩难明,但是唐虚怀坚信自己一定能够看懂。
但是就算如此,如今的唐虚怀还是有一种烦躁的感觉。
《识海丹田诠注》里的每一个字对于可以说是生而知之的唐虚怀来说他都认识,可是当它们连接起来,形成一句话,形成一段落或是一篇文时,唐虚怀却不能理解它们的意思,这让他仿佛回到了前世第一次看文言文的时候那般。
唐虚怀曾去问那个听说已经是九品实力的慕容开山,可是他却有等于没说。
他说,《识海丹田诠注》作为修行者的启蒙书籍,每个人所目睹的,所理解的,所领悟的都不一样。它就像是深山里的一株枝叶繁茂的大树,那些枝叶他们隶属同源,却指向不同的方向。
所以,对于这本书的理解,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最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客栈房间的床上,唐虚怀闭目冥想,他的身边放着那本修行者的启蒙书籍。
随着从窗外吹进屋内的微风,床上的唐虚怀,他眉头渐皱渐紧
在他闭眼后,不知过了过久。唐虚怀的身边环境竟在缓慢的变化着。
起先是窗外的明亮,它仿若一张纸没灼烧般,一点点的被黑暗侵蚀着;接着是房间的窗户和窗户边上的盆栽,他们随着窗外那一片明亮被渐渐的侵蚀后,竟是如被波及般,也在渐渐消融于虚无之中;最后是床下的土地,唐虚怀身下的那张木床,渐渐的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于无形之中,唐虚怀的四周顿时便被那黑暗笼罩着。
可是,让人感觉诡异的是,深处黑暗之中的唐虚怀虽然触目所及尽是黑暗,但他却能清晰的看清自己,看清自己的双手,看清自己的双脚。
在黑暗之中,他仿若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