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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家

清晨,左雨在盛杰的晚安吻中清醒,然后利落的起床,穿着睡袍去浴室洗刷,然后挑好一套正装,自信的抓过的包出了门。

现在的左雨,已经今非昔比,她自从去年升职为经理,然后就领着自己的小团队,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单子,现在的她,越来越自信,当然她也非常有自信的资本。

今天,其实是很普通的一天,像往常一样的阳光满地或是阴天下雨,而不一样的只是每个人的心情罢了。

左雨坐在办公室里,翻着这个月来的订单,她嘴角的微笑渐渐上扬起来,她真的很享受自己现在的生活,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和盛杰视频或是打电话,而短信更是没有节制的发着。

她从来没有问过盛杰到底什么时候回国,而盛杰也没有问过左雨到底关于未来,她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都明白彼此的事业心有多强,所以谁都没有开口要对方来到彼此身边。

不过,现在她的事业正在慢慢的上升,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有资格站在盛杰的身旁。

“喂。”突然电话响起,左雨放下手边的工作,拿起来。

是很久没见过的号码,可是却熟记在心里。

“小雨,我,我是爸爸。”

“哦,怎么了?”虽说真的过了很久,可是左雨还是无法原谅爸爸在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所给予自己的那巴掌。

但是最让左雨难过还不是那一巴掌,而是爸爸以没有钱为理由而让年迈的爷爷供养她上大学,好在左雨上大学后申请了助学贷款,还不顾同学鄙夷的脸色,积极申请贫困生补助,暑假寒假都尽量不回家,而是留在城里打工,她这样做,只是想减轻爷爷奶奶的压力。

其实当同学们说她被包养的时候,她觉得他们那样想也是有道理的,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学生,突然穿起来奢侈品牌,任谁都会怀疑。

好不容易支撑着自己上完大学,左雨很高兴这四年练就了自己独立的性格和个人能力,但是她觉得自己真的对于那个所谓的父亲,没什么可留恋了。

“你,你爷爷,磕了一下,你有时间回家一趟吧。”听着爸爸说完,左雨虽然坐在椅子上,却还是觉得一阵晕眩。

“我,我明天回去。”末了,她听到自己说。

第二天一大早,左雨拿着随意收拾的行李箱,就下楼准备坐车去D市。

“你,你怎么来了?”一下楼,左雨就看见了明明正在休假中的高原倚在车旁。

现在高原已经是他们公司的副总了。

“我听张副经理说你请了一周的假,所以想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高原浅浅的微笑着,左雨心里一暖,只不过……

“我,家里有点事,所以我必须得尽快赶回去。”

“回D市?那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说着,高原就上前拿过了左雨的行李,“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可是……”左雨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开车回去确实要快一些,但是由他送她回去,是不是有点,过于亲密了?

“你就别可是了,快上车吧。”高原打断她的话,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然后静静的看着她。

“我,好吧。”左雨最终无奈的上了车,其实她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心,也不知道现在爷爷怎么样了。

车一路飞驰,左雨安静的看着窗外,脑海里想的都是从小到大爷爷对她的无微不至的疼爱。

记得,妈妈去世后,原本住在姥姥家的左雨被爷爷接回了家,从此她就跟着爷爷奶奶在那个破旧但是温馨的房子里住着。

那时,爷爷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九十块钱,但是他却经常在早上带着左雨去吃她最爱的小笼包,还有辣辣的红烧牛肉酸辣粉,每次爷爷都会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左雨,看着她吃的很香,他就异常满足的笑起来。

其实爷爷一直是个很严肃的人,他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大家都很害怕他,可是只有左雨敢坐在他的膝盖上,拔他的胡子玩。

也只有左雨可以肆无忌惮,没大没小的和他说话,跟他开玩笑,爷爷偶尔会生气,可是每次说要打她的时候,最后看着已经哭了的左雨,就又心疼的抱在怀里哄半天。

左雨妈妈去世后的第二年,爸爸就娶了老婆也就是左雨现在的阿姨,第三年的时候,妹妹出生,于是左雨更加不被爸爸重视,别的同学有的东西,她很羡慕也想要,但是爸爸不会买给她,而爷爷却会给她买,偶尔放学回家时突然下起雨,左雨总是躲在学校附近的小卖部,她知道一会儿爷爷就会骑着那辆大大老式车子来接她,而她就会躲进爷爷厚厚的大雨衣里,听着耳边雨声哗哗的响。

“给你。”突然眼前出现一张纸巾,左雨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谢谢。”左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高原看着她瘦弱的肩膀,忽然觉得心里疼的难受。

“允许我抽支烟吗?”他暗暗叹一口气,问道。

“当然,你抽吧。”左雨擦擦眼泪,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说。

话音刚落,左雨的手机就响了,她看着闪烁的屏幕上“坏蛋小杰”,心里一阵无奈,最后只能将一直在响的手机静音放回口袋里。

“怎么了?感情出了问题?”高原吞吐着淡淡的烟圈。

“没有,只是不知道跟他怎么说。”自从高原答应当左雨的哥哥,左雨就真的把他当做大哥一样的对待,而高原虽然有些无奈,但是对于能经常和左雨一起吃饭、聊天的待遇,他觉得自己已经挺满足了,而且对于左雨他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他什么时候回来。”高原虽然到现在还没见过盛杰,但是他知道盛杰在国外是个多成功的男人。

左雨摇摇头,“还没说,我也不知道,也许从他决定回来的那一刻起,我们两就得有一个放弃现在工作和生活了。”

高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最后车厢里一片安静。

他真心希望盛杰可以爱左雨爱到可以为她放弃自己在国外的一切而回国,如果是这样,最起码每天在公司他还可以看见左雨。

只是这种话,他站在大哥立场,是不可以说的。

接近傍晚左雨和高原才到达D市,即使是偏远的二线城市,在傍晚的高峰期的马路上也是堵得水泄不通。

回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虽然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回来,但是左雨还是能从空气里闻到一丝淡淡的属于自己的味道。

好不容易到了爷爷所在的医院,左雨一下车就看见了急诊楼门口的女人,是大姑家的表姐。

“姐姐。”左雨快步走向林希。

“小雨,这位是?”林希看着左雨身旁的高原,问。

“哦,这是我的上司,高原,他开车送我回来的。”

“哦,你好。”林希礼貌的向高原问好。

“你好。”高原对她浅浅的微笑。

当左雨亲眼看到躺在病床上浑身缠满了绷带,到处插着管子的爷爷时,她泪流满面,一旁的姑姑们都别过头,偷偷擦拭着眼睛。

左雨跪在爷爷的病床前无声的哭泣,心里太疼了,从小最爱的那个长辈,曾经保护自己的那把大伞,现在倒在床上,无法在为自己遮风挡雨,那一刻左雨觉得心疼的好像是天都塌了。

“爷爷……爷爷……”擦擦眼泪,左雨轻声唤着昏睡的爷爷。

慢慢的爷爷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神愣愣的,过了一会他才转过脸,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是左雨。

“孩子,你回来了。”爷爷苍老的声音在左雨耳边响起,她哭的说不出什么,只是狠狠地点头。

“去看你奶奶了吗?她很想你。”

“还没呢,一会就去,我也很想她,也很想你了。”左雨擦擦泪,微笑着说。

“那就好,记得别告诉她我的状况啊,她……她会担心的。”爷爷说着,声音就渐渐低下去,然后又慢慢的睡着了。

左雨这才忍不住似的,趴在床边狠狠哭起来。

为什么要让爷爷受这样的罪,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她不能替爷爷痛。

她身后站着的高原,看着她的样子,不禁握紧了拳头,要怎样才能让这个女人不这么难过。

过了一会儿,他转身出了病房,拿出手机。

左雨渐渐冷静下来,只是听着姑姑们讲爷爷的怎么发生的意外时,还是心疼的忍不住掉眼泪。

而门外的高原拨通了高瑞的电话,然后不等那头有任何反应,他就冷着声音说:“我要从D市转个车祸受伤的病人去你们医院,你给我尽快安排好病房。”

“喂,大哥,我们床位很紧张的,你知不知道啊?!”刚做手术的高瑞,累得不行了,他着急的大喊。

“不知道还要你干什么,你尽快去给我办,然后给我电话。”说完高原就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任凭电话那头高瑞气的头顶冒烟的诅咒着他这个亲生的大哥。

晚饭的时候,高原接到了高瑞的电话,即使是他说的咬牙切齿的,但是高原却还是毫不在乎的回了句知道了,然后就不留情面的挂了电话,随即便告诉了一旁正拉着爷爷的手出神的左雨。

最后,经过集体的商量,左雨一家人同意把爷爷转去C市的医院,于是第二天一早,高原便开着车载着左雨和她爸爸在救护车前开路,而她的两个姑姑则是留在救护车上照顾爷爷。

又是一天的赶路,也许是太过担心了,向来不晕车的左雨竟然吐得稀里哗啦的,中途有好几次高原不得不停车让她休息一会儿,可是左雨又怕耽误爷爷的最佳治疗时间,因此强忍着的难受逼着高原开车,直到到达C市,她才推开高原,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花池边吐得眼泪都出来了。

高原忙着找高瑞办各种手续,所以只能将左雨仍在那里。

吐完,左雨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她瘫软在地上,这时包里又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左雨明白那是专属于盛杰的铃声,于是她任它吵闹的响着,一个人趴在花池边痛痛快快的哭起来。

等把爷爷都安顿好了,高原才得空出来找她,他心疼的扶起左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左雨想笑又笑不出,她才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难看极了,不然高原的眉头又怎么皱成那样呢?

她擦了擦眼泪,一场眼泪,让她把内心的担心与害怕发泄了够,现在的她又回到了原来那个坚强的左雨了。

她离开高原的怀抱,一个人向医院里走去,她知道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她不能倒下。

身后,高原看着她倔强又落寞的身影,心无可抑制的疼起来,他以为有了她,他就不想她了,结果呢,他还是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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