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诗岚加快脚步,脖颈上用来装饰的围巾被甩在了身后。眼泪像开了闸的水坝,源源不断。“彦朔,你难道就不能认真的看我一眼吗?你变了,懂得心疼伯父,可对我的态度为什么一如既往的冷淡……”诗岚苦楚地紧锁双眉。
“会没事的,放心,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我只要……你一个答案,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那一言为定,谁也不许失约,我们……必须……永远”
宵然的话语在郑彦朔耳边不断地徘徊。已经一整天了,宵然都没有给郑彦朔打电话。他简直快要崩溃了。“你到底想我怎样……快点给我打电话呀!”郑彦朔焦急地握着拳头。
或许是因为用力过度,他忘了他还握着爸爸的手。
这时郑千的手指动了动。“爸,你醒了吗?爸……爸……这是怎么回事。”郑彦朔看着郑千急促起伏的身体和心电仪器不稳定的心电图,一时之间惊惶失措。
他手忙脚乱地跑到门口大叫。“医生……医生,快来呀!快来救救我爸……快呀!”他几乎是咆哮着。
听到他的叫喊,护士医生乱作一团,纷纷向病房跑来。大家很快准备好急救措施。
一位护士走到郑彦朔跟前。“先生,对不起,请你出去一下。我们要开始进行抢救措施了。”说完,把急救室的门重重的关上。
那真的像扇死亡之门,把郑彦朔牢固地挡在了外面,他双手伏在玻璃窗上,脸紧贴在上面。“爸,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郑彦朔抿紧发紫的嘴唇,上面印上了一排整齐的齿痕,有点点血丝渗了出来。他头抵在墙壁上反复碰撞着。“都怪我……”
诗岚调整好紊乱的呼吸,脸上重新挂上惯有的笑容,深呼吸。推开了病房的门。“呃,人呢?”
诗岚痴痴地站着。病房里空空如也。“发生了什么事?”
“我知道你爱我很深,可我却……”郑彦朔落在病床上的手机慢悠悠的响起,正准备离开的诗岚诧异地回过头,朝病床走去。“彦朔的电话怎么在这儿……”
诗岚走近病床,拿起电话,上面的名字调皮地跳动着,嘻嘻哈哈。“宵然?怎么会是她……”诗岚犹豫着按下接通键。“喂!你找谁?……喂……有人在吗?”诗岚拿着电话对着上面的彩色屏幕想了会儿。最终挂断了电话。
这时郑彦朔熟悉的声音自走廊传入。
“诗岚,诗岚,你有没有看到我的电话?”郑彦朔猛地破门而入,看到诗岚后弯腰扶住双膝,气喘嘘嘘。“那……那个,刚才我的电话落在这里了。你有没有看到?”
“哦!我正要去找你,给你。”诗岚走到郑彦朔跟前,将电话递给了他。“对了,伯父呢?我回来的时候你们怎么都不见了?”
郑彦朔接过电话看了一眼,没有未接电话,他失望地将手机装入口袋,像是滑进了无底深渊。“爸现在正在急救,快别说了,我们赶快过去。”
“什么?我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诗岚惊讶地用手掩住嘴。
“我也不清楚,很突然。”
“真的很奇怪……对了,彦朔,刚才……”诗岚本想把宵然打过电话的事告诉郑彦朔,却被他给打断了。
“现在什么都别说了,爸的病情最重要,我们赶快过去吧!”郑彦朔拉起诗岚朝急救室跑去。
一路上他没有回头看诗岚,额头渗出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可他好像并未察觉。诗岚看得出他真的很担心。
本就没太大的勇气将郑彦朔让给别人,经郑彦朔这一折腾更是难以开口。因为放弃一个人比爱一个人需要更大的勇气。诗岚默默地跟在身后。看着郑彦朔冷俊的背影失神。
宵然家。
“郑彦朔,为什么你的电话会在她那里?”宵然低下头看着那排熟悉的号码。手用力的攥着电话,泪水再次不争气地淌下。
最近她的泪水真的很多,动不动就会红着眼眶。且每次都必定与郑彦朔有关。上辈子她是不是欠了他很多,这辈子需要用泪水来偿还。宵然苦笑。“等到我的泪水为你流干,你是不是就会放过我。”
宵然透过模糊的双眼看到满院子的白芨花,真的很这漂亮。每朵花儿都在迎着夕阳微笑。她手中的电话不经意间响起,将她拉回现实,宵然身子抖动一下,忙接通电话。
“喂,是郑彦朔吗?”宵然并没有看电话,她以为是郑彦朔,因为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郑彦朔。他的笑,他的冷漠,他的温柔……
“……”电话号端是很长时间的沉默。半晌才有反应。“是我,洛。”
“是洛吗?你有什么事。”宵然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她好怕伤害洛。他就像是不小心误闯人间的天使,纯净的透明,不经意间走进了宵然的生活,用他敷有魔法的羽翼填充她的空虚。即便是宵然一再刺痛他善良的心,他都毫无顾及地站在她身后为她遮风挡雨。
他是不是来自那颗九芒星,没有痛苦,在那里的人都快乐。可宵然却让他一再的滑落珍贵的眼泪。他的每滴泪水都是一颗明亮的珍珠,拥有它的人会一辈子幸福。
宵然感觉的到吗?
“我……你现在能出来吗?我在百凤街等你。”宵然听得出洛的声音在颤抖。
“……好吧!我马上来。”宵然进客厅拿起外套向门外走去,直奔百凤街,可她的手机却孤独地躺在客厅的餐桌上。她真的很糊涂。
百凤街。
这条街很僻静,但道路平坦,街道两旁的楼房构造独特新颖,之所以叫百凤街,是因为这里很多有才能的人,且很多是女人,他们的构思真的很奇妙,这条街就是她们的杰作,典雅具有古典艺术美。
街上来往的人很少,洛站在街口迎风而立,他安静得出奇……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曾经忧伤的痕迹。
微风掀起他的衣角,他脸上泛起淡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