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凡这才暗暗的打量起老人来,老人耄耋之龄,白发胜雪肤色暗黄,满脸苍皱气息孱弱,俨然就是一个行将朽木老态龙钟的老人,若不是有着千年灵参的吸引与诱惑,估计那佝偻身躯随时都会倒下。
种茶岩接红霞坞,
灌稻泉生白石根。
皤腹老翁眉似雪,
海棠花下戏儿孙。
这样年纪的老人因该是儿孙满堂承欢膝下颐养天年的年纪,怎么会无缘无故独自一人的出现在深山老林里呢?慕凡心中煞是好奇,观其气若游丝的微弱气息决计不会是伪装出来,很明显老人是一个没有半分修为行的普通人。
好奇终归是好奇,死道友不死贫道,亏天下不亏自己,在这逆天造化面前,慕凡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退让。
相互对峙几圈之后,慕凡俨然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当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故意耍出一个假动作迷惑千年灵参而后使出一招饿虎扑食嗖的一声把千年灵参扑倒在地而后拥入怀中死死地裹紧不放。
整个过程电火荧光不过须臾,慕凡抬头一看,但见这如同千年僵尸一般干枯嶙峋的老人满目贼光的走过来,显然不安好心。
慕凡顿时急了,万一迫不得已动起手来慕凡很担心自己会不小心把对方打死,嗷嗷大叫起来:“我的,我的,是我的!”
“是老朽先看到的,老朽已经盯了好久了,小友,你不能不讲道理啊。”老人贼光如锯,僵硬的面庞露出骇然的神色,忧心忡忡的朝着慕凡疾呼。
慕凡一愣,想不到这暮年老头看起来浑浑噩噩心思却是如此缜密,其言下之意倒成慕凡破坏了他的好事。
慕凡心里清楚,自己在动手之前早已把周围的情形全部观察了一遍,可以肯定当时这老人并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定然是自己把全部心思放在千年灵参上面时才不知不觉靠了过来。
慕凡感慨,姜还是老的辣,没想到自己疏忽之下竟然被对方转了空子,不过但是如此就能让慕凡放弃千年灵参简直异想天开:“胡说,明明是我先看到而后才扑过来的。”
老人愕然:“小友,你不能欺负老朽我年老体衰,手脚不便啊!”
慕凡惊而不慌忙而不急,只是更加用力的抓住千年灵参:“老丈,事实摆在眼前,您德高望重,不会欺我年少吧?”
老人拍胸顿足咳了咳:“小友,老朽我一把年纪,岂会贪图你的东西?这千年灵参确实属于老朽不假。”
“老丈岂能睁眼说瞎话?小子我虽然年幼却也知礼义廉耻,不会说谎也不会无缘无故贪图别人的东西,是我的就是我的,老丈你莫要再纠缠!”慕凡说完,全然不顾老人的惊愕,脚底像抹了油一般抱着千年灵参转身逃跑。
老人见状气得干瞪眼,大声疾呼:“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慕凡跑得匆忙,听到这个正气凛然歇斯底里的骂声不禁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回首远望,只见老人无助的坐在地上捶胸顿足悲恸欲绝:“老朽独住深山多年,早年身手矫健打猎为生,生活尚且安逸,近年来身体日渐衰败气血逐步干枯,再也比不过丛林猛兽,落魄狼藉至此才依靠采集草药苟延残喘,老朽饥寒交迫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小友,你这般行径可是要了老朽的命啊!”
看着呼天抢地万念俱灰哀哀欲绝的老人,一时间慕凡不由得肝肠寸裂潸然泪下,联想自己也是孤苦伶仃命途多舛,瞬间升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慨悲歌,终于还是调头回去把千年灵参给了老人。
之后两人聊以慰藉惺惺相惜逐渐成为了往年知交。
但令慕凡万分没有想到的是这老家伙始终只剩一口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却永远死不了,涉世未深的慕凡这才发觉自己被这老家伙骗了。
被慕凡揭穿后,老骗子再也卸下伪装,不顾大把年纪和慕凡死皮烂脸的闹腾起来……
正所谓武林四大忌,和尚道士老人小孩,更何况老骗子此番种种行径无不透露着世外高人的韵道。
慕凡甚是激动,越是接触越是笃定认为这老骗子是一个隐居山林的不世高手,心里暗暗寻思着若是能被这深藏不露的老骗子看重,随便指点一下,自己何愁大仇不能报,何愁泯然于众生凡尘之中?
毕竟慕凡知道猴子能大闹天界全是仰仗他有一个牛逼的师傅在后面撑腰,若是老骗子也如同猴子那隐居在方寸上斜月三星洞里的师傅一样牛逼,其自己以后岂不是也可以横走于诸天万界?
所以慕凡虽然知道自己被老骗子戏耍,却还是隐忍不发,依稀间,还流露出讨好老骗子的味道,期望有一天老骗子大发慈悲收自己为徒,那么所有的一切付出也是值得的了……
不过看着慕凡那含情脉脉的眼神,老骗子也是醉了……
群山之间有一处山谷名曰壁灵谷,壁灵谷氤氲萦绕灵气逼人,在壁灵谷深处有一湖水名曰壁灵湖。和一般的江湖不同,壁灵湖的湖水异常寒冷,犹如万年玄冰,其大半湖面被壁灵玉覆盖,因以为号。
壁灵玉是壁灵湖之水固化而呈现出的一种坚硬无比的晶莹壁玉,温润光洁暖暖生烟,含有浓郁的灵气,只是这灵气中蕴含着极寒的至阴属性使人不能炼化,不然这壁灵谷真的称得上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的人间仙境了。
壁灵湖夺天地之造化融日月之精华孕育而生,生活在湖中的鱼儿自然与众不同,事实上也是如此,壁灵湖里的鱼常年汲取天地灵气,浑身上下都宝,比起一般的草药有过之而无不及,奈何壁灵之鱼极富灵性很难捕捉全凭运气。
壁灵湖隐于深山老林之中,丛林叠叠芳草萋萋素人迹罕至,素日里本就是无人问津,若非慕凡机缘巧合认识了老骗子,还当真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奇特巧夺天工之景。
老骗子隐居于壁灵谷最深处,是壁灵湖的主人。不过这个主人来的名不顺言不顺,充其量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无理性占有罢了,若是这壁灵湖的灵气可以助人修行的话,恐怕这里早已易主。
壁灵湖的灵气近乎液化,但事实上壁灵湖却是中看不中用,纯属鸡肋,壁灵湖的灵气就像是带刺的玫瑰,含有极寒的玄阴之气,根本无法用于吐纳修炼,唯有湖中之鱼甚是不凡,堪比天地灵药,奈何壁灵之鱼早已通灵,寻常的武者又潜不下湖水中,若不是这个原因,这般人间奇景岂会落入老骗子手中?莫说山中的妖魔鬼怪不答应,就算是慕凡也会忍不住出手争夺来个强取豪夺鹊巢鸠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