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头通白,正当午。
两个少年人儿,其中一个花枝招展,舞凤弄姿,甚是惹人直眼瞪目,行来路过,街坊四邻忍不住瞧上一眼,那明明仅有孩童模样,叽叽咋咋吵闹个不停。
“哎,我说丫头片子,你那童心未泯厉害啊。”
“你懂什么,小子想挨揍?”
那说话的小子立即垂头丧气般道:“不敢不敢。”
“少装可怜,我可不吃你这一套,说昨日,你与师父都说些什么,为何后来我突然觉得头晕晕的,就睡着了。”
少女衣服愤愤不平样,揪着身侧一个弱小少年耳朵。
“我,我怎的知道,一觉觉醒,你人影都未有。”
随着吵闹在这繁华的来往商客与走卒间,二人兴乐载哉的摸一下,看下谁家店里。
“我……我,一直在睡觉。不信你去问师父。”几分心虚,巧妙转移话题。少女机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敲了那少年脑门,又道:“喊一声师姐来,我听听。”
“休想,我是你师父。”少年似是遭人踩了尾巴,惊跳了三尺高。
“哼,你这狂傲宵小之徒,自称师傅,我回去告诉师父好好管教管教。”少女愤恨的警告道。
危机,如告知老匹夫,小爷我性命危矣。
“你不得告诉那老匹夫,否则我,我不带你玩。”
这少年便是天诺,今日上街玩耍,愣是遭人拉出来,赶驴上磨般,极度不情愿。谁人有那么大能耐,却指挥得动?自然月儿小公主了。
“头痛眼花,也不晓得师父怎个犯傻居然答应臭小子,作徒弟换师父。”月儿小丫头小声嘀咕。
繁忙街道,匆匆者,西去东来。悠闲自得者,天南地北尽收眼底,好不惬意。
贩客拉拢路人道:“官人来来,瞧上一瞧,我这好东西百里仅此一家,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买一双保你岁岁平安,年年有余。”
“来看啊,新鲜的手感。”
……
听,吹嘘的章法好叫人得意,若不高中状元,岂不可惜。
天诺心中钦佩的五体投地,高手在民间呢!
少女心态犹如睁眼看世界,看啥啥都奇,可苦了天诺小小躯体,累啊。被人拉着,繁华眼晕。
城河流水平缓而清澈,树荫成林,鸟儿筑巢,好似新家,天诺试探的一路走来,这鸟儿们为何选取河岸树枝筑巢呢?谎言尿遁,骗过少女。独自一人上了桥头,观赏着雀雀鸟儿,自由滋味,寻觅食物,慰劳幼儿。好个温馨状,便将时刻停滞此时又何妨?
错落有致的房屋,精巧设计的桥梁。还有河水中愉跃的鱼儿……
一切的一切,都希望刻于脑海,永远刻着。
夕阳红透了远不可及的山脉,天诺才回身走去,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像孤独。
“人呢,定约在此相聚,人哪里去了。”
回至街道中央,天诺扫眼四视,那丫头片子若非疯玩忘记归家吧。
月儿小公主怎么了,天诺仅仅当她是一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片子。
但,疯丫头哪里去了,名义上的我徒弟,人哪去了,天诺骂道“疯疯,疯丫头。”
半个时辰已过,人还未现身。糟糕透顶。
凭着感应,天诺遂觉得,大事不妙。突地,近处石堆显现一发簪。天眼塌了。皇城下,谁如此大胆,竟敢劫持国之公主。
嗅着踪迹,天诺觉得事情有些许凌乱。怎是如何?寻老匹夫,来不及。心形越发着急。
埋头苦思,聊无头绪。不辨方位的低头走着。
猛的一激灵,前方一人。
“哈哈,小子,地狱无门哪。”
“是,是你”天诺眺眼望去,心神不守,乱了阵地。
“怎的,看到我,你是应该难过呢,还是……难过呢?”
好不要脸,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都没得这么神气的。
天诺似抓住了引擎,嚎道:“是你擒了月儿。”
“什么月儿?什么东西。”
气煞我也,反正进退身先死,索性张开男子汉,大丈夫的胸襟,挑战死亡。可是……还是小命要紧,逃。
“又逃,小子,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救命啊,有人要杀我了。”
哀人衰矣,无法形容,赶个集,都能遇上强盗。这,******于理不通啊。
又是一巷道拐角处,天诺原本以为胜利在望,鸿福齐天。那料,未走三五步。被,抓了。
“大爷,放过我吧,你我近来无仇,远没死恨,何必刀刃见血呢,再说我上有小,不上有老下有小的,根本无法入黄泉啊,否则实属大逆不道之罪,会遭人唾弃辱骂的……”
这也行,煞气外冲的人,举不了兵器。
“小兔崽子,你走吧。”或是起了恻隐之心。
“你,不杀我?”
“快滚,废话真多。”
“是,是。滚,滚。”天诺长呼吸口气,谢天谢地。又似想起了什么,急道:“你可曾抓了一个小姑娘?”
“没有”似是不耐烦挥了挥手,如赶将苍蝇。
答案未果,心潮起伏,那意味着情况更加糟糕,天诺已然无法平静。
论说到底还是个孩子。
脚步加快,极速消失。未见着笑容与丧气通联。
“不好,上了小子当了”又道喊“小兔崽子,站住,别跑。”
喘了口气,又跑,打游击呢,天诺期望此时此刻老匹夫,横刀立马,万夫莫开站在身前多好啊。
苦的两条腿哆嗦,累的。实在跑不动了,缴械投降。
“大哥,我,你,拽了我走吧。”
“你这小子果真假话,我上当上的伤脑筋,剁了你,一解百愁。”缓缓吐出言语,冷静的大寒。
又跑之河道旁,此时行人,各有佳人陪伴,谁回顾集二人呢。鸟儿寻了一天食物,赶至巢口,亲吻着幼儿。
缘分呢,天诺这时转身过来,再未逃,平平静静。
嗯?怪。为何这小子与那日一刻极其相似。神威不可侵犯,错觉,一定又是错觉。
“难道你真的要杀我吗?”
“呃?会的,自我下山以来,还从未吃过亏,遇上你小子后,霉运连连,差点丧命。”
夕阳红,满天印红,车马路过,孩童吵闹。
“不就是那日顺手牵羊,将你的财物洗劫而空。至于,要了我的小命。”
“至于。”
“好吧,在我死之前。我希望你与我同去一个地方。怎么怕了。”天诺用言语激励。
“带路。”
那人未有半分迟疑,想到“那日夜晚追这小子,晦气的紧,何故惹上一些当地豪强。破解之道定然在这小子身上。”
原来那个雨夜,无缘无故粘了“贼人”名号,整日东躲西藏,没法大方走出。全是天诺哪一声突兀叫喊,今日心致稍好,却未见到,巧遇“仇敌”。自是分外眼红。
左拐右拐,石板水泥到荒草洼地,恶臭味道逼来,那人恶语警告“你带我至此,何干?”
天诺没有答话,径自跳跃废水臭坑,来到一处敞棚大帐,站住了脚。
那人剪开帘帐,臭不可闻与外界有过之而无不不可及。
那一刹那,那人一窒息,巧不防备。
踉跄一跤,摔得前脚跪地。吓得。
但看整个十几,十几个人,或许不能用人来形容,因为全不像人,鬼。
“看到了吗。”
“你所做的一切皆为这些人。”或许未有开始把这些人当做人,那人略显轻浮。
听着那种口气,好似刺痛了神经,天诺大声呼道“他们怎么了,也是人,你不也一样。我就是从这里出世的。”
“他们已经不是人,活着是受罪,而你是犯罪。”
“狗屁,你们这些高高在上,于人命如草芥的伪君子。”
“你还不是一样再利用他们。”
“我,我起码活着是为了他们。”天诺发狂了,流下的泪水自眼角喷出,咸而涩涩苦感。
“多么高尚啊,为了这些该死去,却活着的人,我许你五百步之外,逃,否则死。”高傲的人,睚眦必报的人,毫无怜惜人命的人。说到宽宏大量的话。
只是,死,依然是死,无从改变。
天诺狠狠的离开,缘由已经自顾不暇。
人,走了。人却走不了,那夕阳关外,迟迟不落。照应在帐中,人,挛缩着,人,爬浮着。臃肿,白骨,尿液,屎臭。破旧衣物,或没有衣物。赤身裸体。男女尽有。恐惧的眼神,望着,好似期盼着某种希望,死亡还是生存。
臭,远去了,天诺心难平静,我是再利用吗?我活着他们活着。
逃。
亭阁漫唱,琴弦婉转,似雁回南方,喜庆成群。又似熊归冰原,哦哦彻叫。
亭阁中,一蓝衣青年倩倩手指弹得情景物入眼前。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无耻王八蛋,赶紧的放了我……”那无声的回应依然是琴弦之音色。
曾,弦断音毕。
“闭嘴,当年你父皇杀我族八十一人,我今日先要从你之身讨回一点利息。”
蓝衣青年,狰狞脸色如恶鬼,扑了过去。
当一声,剑刺入石壁。
“哈哈,害怕了吧,当年我就如同你这般,我的亲人惨死。”
那双手捂住脸,一双纤细的手,女孩的手。月儿小公主。
“啊,杀人了,救命呢。”
声如天灾将近,那声随见。却是个男孩,少年。
“嗯。”脸如江河决堤,泛滥不可收拾,怒气。
“小师弟是你。”脸如春天杏花出墙,喜气。
“杀人了,救命呢。”天诺是也,跑至见到那丫头片子。又惊声道:“你,你不是那破了衣裤得蓝衣小青年吗。哦。”小丫头,蓝衣青年。仇敌。
我的个怪怪,绑架谋杀。闪。
“抱歉,打搅了,继续。”
前有狼后有虎的,小爷我运气真背。误打误撞,怎个活法?
那后面人紧追不舍。
哈哈,急中生智,只见天诺上前搭话“蓝兄,久违了,怎么,约会呢,倒是我打搅了,不好意思。”
什么,蓝衣青年淹了一口水呛着了。昨日比试败下阵来,怨气冲天。
“小子……”后面那人赶上。
“好强”
“好强”
那人与蓝衣青年同觉道。
煞气如死尸,阴的森森然。
“帮手”
两人又是同觉道。
高傲与冷酷,杀气对杀气,分个强弱。剑气外放,高手寂寞?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