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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梅竹马

邻家的女孩叫茜瑶,和我同龄、同班、同桌。我们手牵手去上学,肩并肩写作业。后来我才知道:这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时,老师有个规定:作业必须在课堂上写玩才能回家。我生性愚钝,别的孩子作业都作完了,我却只做了一点点,所以少不了被人耻笑。就连父亲也常常将手指弯成小虾米,用小虾米来敲我的头。

茜瑶天资聪颖,作业写得很快。但为了等我,她总是故意把作业做慢,这样,放学后我们就可以结伴而行了。

回家的路上,茜瑶摘了一枝野菊花,小心翼翼地插在马尾辫上,通红的脸问我:“好看吗?”

这时,夕阳的余晕恰巧洒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

“你比黄蓉还好看!”在《射雕英雄传》疯狂热播时,我找不到比黄蓉更好看的女子。

我的心不规律的狂跳着。我,想要做她的靖哥哥!鼓足了勇气:“茜瑶,将来做我的新娘,你要什么都行。”

茜瑶的脸更红了,她低下头,柔柔地说:“峰哥哥,你娶我就行了……我只要一块巧克力。”

第二天,我便用母亲的早餐钱换回了一块大大的巧克力。她敏感地望着我,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

读高中时,我们仍在同一个班。我毫不起眼,而茜瑶把才华表现得淋漓尽致,很快成为班上的“焦点”。我不敢去找茜瑶,怕她瞧不起,我常常托着腮从很远的地方看她,她的一笑一颦,总会在我的心底泛起层层涟漪。

可是,不久,我的所有关于茜瑶的幻想就因为林子的出现而被击得粉碎了。林子是一个优秀的男孩。

在月亮最圆最大的一个晚上,班上组织了一次舞会,年轻的男孩女孩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等到那首《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唱起时,一个大胆的男孩大声嚷道:“这首歌,由男孩邀请自己喜欢的女孩跳舞,好不好?”一片掌声中有几个活泼的男孩站了起来。我想找茜瑶,但我找不到自信,就在这时,林子很绅士地向茜瑶发出了邀请,和她携手步入了舞池。

我想忘掉茜瑶,可是,在许多个不经意的瞬间,在深夜人静的梦里,茜瑶总是在我面前飘来飘去。我只能一遍又一遍地为她祈祷,为她祝福,为她设计一个又一个美好的未来,而这一切都只能停留在我的日记里。

一天,我正伏在桌上睡午觉,忽然有人轻轻地拍了我一下,朦朦胧胧中,我睁开眼,不禁吓了一跳,竟是茜瑶!

她问我几个简单的题,我心存疑虑,吞吞吐吐地给她讲解。后来她不问了,沉默了很久,说:“为什么从不找我谈心?”

在桌上她留了一句让我心动的歌词:“我在寂寞中遇到了你,你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了你。”

后来我几次想去找茜瑶,又觉得那不过是她一时激动而写的,在想想令我自叹不如的林子,更觉得那不过是自己的一相情愿罢了。于是我始终没有走近茜瑶。

倒是茜瑶,又来找我了,她让我送她回家。那是一个初夏的夜晚,天空不时落下几滴冷雨,我和茜瑶都没有打伞,两个人走得很慢。直到走到一家饺子店,我才打破了夜的静谧:“去吃饺子吧。”

茜瑶点了点头。

饺子店很小,只有一对情侣在那里呢喃细语,茜瑶脸一红,背对着他们坐了下来。我尽找些轻松的话题跟她聊,茜瑶很开心。她说那将是她一生中吃过最香的一顿饺子。走出饺子店时,茜瑶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着晶莹的光芒。

茜瑶的父亲,生意越做越大,他们要搬家了,搬到一个繁华的大都市里去。我想送一件特别的礼物给她。不管茜瑶怎么看我,毕竟她是我的初恋。是我最心爱的人。那时,城里的一本杂志正在征文,大抵是要讲述生活中最让自己感动的事,我挑了几篇日记,亲自送了去。那位编辑看了很是感动,他说文章发表没问题,我想等文章发表之后,把杂志送给她,文章已表白了我的一切。

没料到文章还没发表,茜瑶便要走了。那天,茜瑶把一串紫风铃送给我,眼圈红红的:“峰,有空把风铃拿出来看看。祝你学业有成……”

她走了,没有给我任何机会,我被孤零零地扔在教室里,和我作伴的是那串紫风铃和一个破碎的梦。

我把紫风铃挂在床头。风铃是用一朵朵泛着淡绿色银光的风铃花串成的,每朵花下,都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一阵风吹过,铃声清悦。听到它,我仿佛又听到茜瑶的歌声。

大学里的最后一个寒假。我回家过春节,与林子不期而遇。我们倾诉了各自的一些沧桑,把话题转到了茜瑶身上。林子停了停,说,她结婚了……

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女孩子嫁人了!我的心针刺般地痛,连自己都未曾料到,事隔多年,我仍然这般在乎她!

我取下那串紫风铃,拭去尘埃,我轻轻地拆开了一朵风铃花,不禁怔住了——风铃花里竟有我的名字!我匆忙拆开了所有的风铃花,每朵上都有字,把风铃花放在一起,竟连成一句话:风铃顶端的那朵最大的花朵里藏着一根长发:“一根长发代表一生的牵挂。等你的信。”后面是她新家地址。

顿时,我被惊得目瞪口呆。我捧着紫风铃,捧着那段爱的表白,紧紧地抱在胸前。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会在分手时说:“有空把风铃拿出来看看。”

我心痛得热泪长流。我仿佛又看见茜瑶,她对我幽幽地说:“你能给我一块巧克力,我就知足了。命运为什么这么喜欢捉弄人,也许爱情真的要讲究缘分,就如人们所说,缘是天意,分是人为,有缘无分最心伤?曾经看过一部电影,男女主人公为了实验爱情的坚贞,约定在十年后相会在初恋的老地方。那天,他心急早到了半个小时,而她因为塞车却迟到了半个小时,于是就这样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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