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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秋水心事

入秋已多时,临着河大的湖水更感秋凉如水。我坐在湖畔,捡一段落枝,蘸着这秋水写一段依然翠绿的往事。

就好像那是一段捡来的时光,莫名其妙的捡来,又莫名其妙的失去。开始的没头没脑,结束的糊里糊涂。或许那剪时光本来就不属于我。

遇见你,把第一印象酝酿成完美,并且认定你就是我要寻找的人。那时候,总喜欢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边走边欣赏风景。因为有一个人总是在车后座坐着,还唱着歌。那是我最喜欢的感觉,真希望可以让那一瞬间定格成永远,这样那种完美的感觉也可以永远了。

她喜欢跟我开玩笑,总是说坐我的车子没有安全感。

我说:“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安全感吗?”

她说:“那是因为你的骑车技术不行,总是左摇右摆,我好害怕。”

我说:“不是我骑车技术不行,而是你没有扶好,双手放在自己腿上假装淑女,怎么会不左摇右摆呢?”

然后,我用脚撑住地停下来。她依然坐在后面,我背过手,抓住她的手往我腰间一放,说:“抓紧了,这次会有安全感的。”后来,每次骑车出去她都紧紧的抓住我,好像我们被紧紧的拴在了一起。而这种安全感是彼此的同感。好久了,终于有一天,我们一起出去,她没有抓紧我。她说:“我有一个办法会更有安全感,你想听听吗?”

我说:“还有什么比牢牢地抓住彼此更安全吗?如果有的话,愿闻其详。”

她说:“那就是不坐你的车子,不就安全了!”说罢,她坏坏地笑了笑,我知道她在开玩笑,所以也应和着笑着说:“不错、不错,这是一个好办法!”她却生气的说:“嗬,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做你的车子了。好吧,我现在就下去。”她假装下去,却没有下去。我忙着说:“我知道你在跟我开玩笑,所以我也就应和着跟你开个玩笑,不要当真啊!我们都不要当真。”就这样说说笑笑,吵吵闹闹一天天的挥霍着这样的幸福。

本以为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时光就就可以不那么快流逝。谁料想,流年并没有停止奔跑,也正应了那句话:幸福的时光也总是显得那么短暂。

因为没过多久,我自行车后座的那个人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我又喜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带着耳机在校园里转。听着同样的歌曲,却再也找不到同样的心情。而那首歌,她的清唱总是比原唱都动听。就这样怀念着,有时候也会不自觉的低下头寻找着什么,或许是希望可以与曾经某个快乐的车印重叠、或许可以捡到曾经掉落一地的还未消失的笑声、或许在那棵挂满红丝带的树后面,还藏着过去的你,当我走到这里你会突然地出现、又或许会捡拾一份别人丢失的与我毫不相干的幸福。

期待了那么多的或许,却一件都没有发生过。而我却发现一处美到极致的风景。停下车子,来到了一个小湖边,正值夏末秋初,湖边的柳树苍翠的让人陶醉。我立时就爱上了这里。尤其是下着雨的时候,一个人撑着伞,围着湖边走着,不知不觉已经饶了一圈又一圈。柳枝跟头发都被风整整齐齐的吹到一个方向,雨点穿进树枝里,和着夏天的风闹个不停。落到湖面上的雨滴,把平静的湖面打的粉碎。此时,湖面像被摔碎了的翡翠,岸边的柳树也绿的乱七八糟,就连未滴落到到湖里的雨滴也不知被湖水映绿了,还是被柳树映绿了,总之它也绿的那么自然,那么让人舒服。突然发现,转了几圈了,却没有看到湖边应该有的一块石头,那上面应该刻着它的名字,或是唯美,或是质朴,可是都没有。既然这美景与我邂逅,不如在心中为之取一个名字,就叫“翠雨湖”吧!

从此之后,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翠雨湖边。望着彼岸来来往往的人,会出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人,会看见他们很幸福的在我眼前消失。我知道这一切都已经与我无关,我像是一个被流年辜负的人,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这里。不远的距离,却像间隔了一生一世,彼岸是今生,此岸却是前世。是的,我没有赶上时光的步伐,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以至于落下来一个轮回。以至于,当我喝下孟婆汤,跳下忘川河的时候,都不知道你们会在来世的什么地方等着我。

想到此时,我不禁感叹“流光容易把人抛!”而我只希望自己不要被抛得那么远,好让我们能够找到来是的路,能够找到彼此。可它却偏偏不听话,把那些原本刻骨铭心的人抛得杳无音信,或许就连多年后的重逢,还以为是陌生人的初见呢。

很久以后,与她重逢在陌生的街头。街上的每一张面孔都是一样的那么陌生,只有那一双眼睛唤醒了所有的过往。记得当初,好像她的眼睛里种着一棵苦茶,无人采摘。被泪水冲泡过后,从她的眼睛里流到了我的心里。浇灌了我干枯的心田,却生长了距离,结出了思念。从此之后,那棵苦茶树便种在了我的眼睛里。那天,就像跟很多陌生人一样,在肩膀错过之后便坚决的往前走。跟她也一样,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就连一个眼神的交换都没有。

有时候自己经常这样问自己“过往的事情真的能忘得一干二净吗?”之前她教我学过折纸百合花。当时感觉很简单就没有用心记下来。可是那天我坐在翠雨湖边,从包里拿出一张折纸准备折一张百合花,却突然忘记了步骤,就连第一步都不知道怎么折了。索性凭着一点感觉一点一点的折了又拆、拆了再折,最后终于把所有的步骤想起来了。折出百合花的高兴之余,感伤到,生活中很多事明明感觉已经忘记了,却在一点一点的无意中触碰到似曾相识的那一幕,殊不知,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用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拼接圆满,于若隐若现的过往中索要昨天。

或许现在到了真正懂得的时候了,这一路走来,看过的山水是风景,遇到的不能陪你走到最后的人也必须成为风景。或许让我们念念不忘的不是某个人,而是陪着某个人当时的自己。或许真正陪你到最后的那个人,不是坐在火车上你对面陪你看窗外风景的人,而是,在出站口,从你手里接过行李等你回家的那个人。然而,谁又能真的了悟这些所谓的大道理,谁又能真的懂得“如果两个人走进了同一个梦,如果梦想成真,醒来后我们一起生活,如果梦想破碎,醒来后,我们背上各自的行囊,做回过客。”在这句话里有多少的无可奈何。曾经以为,这样的梦会很长,没料想,在彼此的倔强中真正生气而走的却是时光,待到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发现在街头遇见的你我可能已经容颜迟暮。

深秋了,夜色悄悄来临,夜凉如水。看着翠雨湖畔,青云弄月。故事曾几何时,此时此刻,你可知我,心如秋水,忧伤明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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