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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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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地的落叶脚踏上去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寒风吹得人毛骨悚然。那些没有根的落叶在恍恍惚惚中没有方向的四处游荡,冰冷在一再前进中让眼泪没有了飘荡的勇气。

微笑的退后惹哭了不坚强的空洞的心。

在最晚的一班地铁里,肖依告诉我他和刘冬旭分手了,在这个冬天。

看到她吹红的双眼,冰冷的双手,忽明忽暗的光亮砸在脸上带着一种毁灭的危机,我的心一阵阵疼痛。

肖依说一个人最好的状态就是离开,去不同的地方接触不同的人,然后那些让自己绝望的人就会不记得了。

真的会不记得吗?

会的,人都是善变和善良的。

可是你一个人单枪匹马,上海不能跟南京比,那儿混乱。

陈西厢同学,我放哪里都能长得根正苗红。

那你真的想好要去学舞蹈吗?

嗯,看吧,我虽然脑袋转的比别人缓慢,可身体跟蛇似的,你没见过我跳舞吧。

雪花开始飘落,放肆的飞舞着。就这样三天后肖依离开了,去了另外一座城市。

在空间的隔离里不坚定的心会自动的旋转,然后摆脱悲痛欲绝的人悲痛欲绝的事。

离别的那天刘冬旭没有出现在肖依的面前,就算所有的人都在用悲伤的姿势说着难过的话的时候,我看到了肖依那海藻般的黑头发在季节里干燥的丧失了水分。

肖依眼角弥留着悲伤,遗憾的走了。

心被盖上了难过的掌印,掌心的纹线写着生不如死的故事。在自刎中流淌着黑色的液体。

火车的长鸣扯的人撕心裂肺的疼,在水分集合的窗户里可以含糊不清的看到熟悉的轮廓。我们都在认真的注视那条被列车辗过的白茫茫的霜。

尾气从一个点传向四面八方,然后直直的扑向鼻子,留下了厌恶的眩晕。

当我转身时看到了忤在柱子后面的刘冬旭,他眼神落寞的看着远去的火车消失的方向,没有尽头。

风起了,我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拉紧了衣领走向他,我觉得我的气势比冰天雪地还要强硬,带着不可阻挡的某种凶狠。

我说:“你一男的怎么这么没劲,你在没感觉也该送送她啊,这样偷偷摸摸的就跟一贼似的。”

我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解,然而没有。风将所有的悲伤吹散开来,我看着他孤单的背影消失在漫天的雪花中。

形形色色的面孔里有着如出一辙的哀伤,只是在转身的时候谁的眼睛会像蓄满水的水槽在不经意间就倒塌了。

鲜为人知的伤口在张开中发炎了,留下了疤痕再也不能掉了。

冬冬说:“我们站在圈外,终究只是一个局外人,圈中的心酸任我们怎么看也看不穿。”

“你怎么说话呢,别以为你说了一句人话就是一个人了,你没看到人家肖依都快哭出来了么,你怎么就一狼心狗肺的朋友啊。”

冻得红肿的手像发酵的面包在膨胀中扩大了好几号,轻轻一按会有一个漩涡,然后随着血液循环渐渐的回到原位。

“你就是喜欢用朋友的名义做自己认为对的事,那些隐藏的眼泪不在你面前流就代表没有泪是不是,在分分离离就没有不伤心没有不难过的。”

我一时语塞,我回头看了那条已经融化成水的霜,这就是它卸下防备后该有的状态吗?一路延伸的水一路延伸的伤……

我想我应该镇定,在分别的场合里只要有一个人难过就够了。

我望着铁轨一直延伸。我在抬头看天空的时候,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晦涩,心开始狠狠的疼起来。

安静在肩与肩间传输着,空荡的地板在来来回回的走动中再也分不清楚有过谁的脚印,谁来过了,谁又走了。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特深沉,忘了语言,忘了在公众场合里形象这个名词的意思。他们的脸上有着浓浓的不舍,在潜移默化中形成了一张薄翼的网,粘得人不想挣扎。

枯黄的树叶若隐若现的被雪花覆盖,天空布满了黑色的云,让四周错乱的梧桐树桠显得更凄凉。

冬冬拉着林溪消失在昏暗的雾气里。

雪花带着冬天独有的味道更加大朵大朵的飘下来,我转身朝宿舍的方向走。只感觉脚下像是突然变成了沼泽,软绵绵的使不上任何力气。我独自走在街头,风在耳边叫嚣着,眼泪被不断的风干,然后再溢满。

回到宿舍的时候我看到邮筒里有一封肖依写给我的信,我想我和肖依是谁也离不开谁的,她只是想流浪,当累了的时候她便会回来。

天使说会来爱我,我等了一个世纪,他都没来爱我。

人在绝望的时候只要有一点亮光便会发疯,我沿着那微弱的光拼命的向上爬,我以为我找到了天使。然而没有,他只是一个使者,天使依旧没来。

知道么?冬旭是使者,而周轩才是天使。

我伤害了爱我的冬旭,只为了离周轩更近。对不起,隐瞒你这么久,在爱情里最先涉足的是周轩,对于冬旭,我只是感动,那一地的温柔我没有勇气在去践踏。他给了我太多的温度,感动永远代替不了爱情。我想只要走得远就不会有牵连,也不会有难过。小落,我亲爱的朋友,帮我好好照顾冬旭和周轩……周轩是一个不快乐的孩子,他总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纵横跋扈为所欲为,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寂寞。可是他那么竭尽所能还是摆脱不了忧伤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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