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慈也没有想到,他如今对存镶没有了恨意,反而更多的是手足之情,特别是经过那些天,存镶的辱骂和愤怒之后,念慈更是发誓要劝回存镶,让他好好过日子。
经过多方面的打听,念慈终于知道了存镶平时喝酒的酒吧。
刚进酒吧,念慈就被浓烈的白酒气味给薰着了鼻子,十分的不舒服,他也会喝酒,可是这么烈性的酒,从没喝过。他一想到存镶可能每天都在喝这种烈酒,他的心里就难受。
酒吧的灯光迷离,一眼望去,分不清楚谁是谁,再加上舞场中心跳舞的痴男怨女又多,念慈转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存镶。但他不想放弃,一定要找到存镶才行。
一个挨着一个,一节包厢挨着一节包厢,念慈在客人的眼里走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存镶,难道存镶今天没有来CUP酒吧吗?
据对方所说,存镶几乎每天晚上六点到零辰一点,都在这家酒吧里,就连晚饭也是在酒吧里吃的,还有什么可能不在?
就在他几乎要抿灭希望的时候,看见角落里几男几女围着一个人,那个人不停的叫着,“来!喝!谁先趴下谁没得玩!”
从那个高亢的声音听出来,这个人就是存镶。
念慈满怀希望的走近那群人,拨开那些人的脑袋,对里面那个人说,“哥,跟我回家!”
半醉半醒的存镶摇着头,用右手食指指着念慈说道,“哟!你还敢叫我回家?那个家是你家吗?你凭什么住在里面?”
念慈见他一着面就提出那是谁家的问题,便知道存镶很不满意他这个弟弟入住李家,那么也就是一点儿也不想自己做他的弟弟,“你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回家?”
存镶叫嚷着,“好啊!要我回家是吧!除非你从李家搬出去,承认自己不是李家人!怎么样?做不到是吧!早就知道你做不到,既然明里暗里都跟我抢,为什么不光明正大些,却要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从存镶口里说的那句,见不得人的勾当,念慈迷糊了,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他问道,“哥,你是不是听了些什么谣言?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存镶依旧摇头晃脑的,“没做过?没做过怎么三个月的时间就从统计,做到副部长,再做部长,你让谁相信你这个刚回国的黄毛小子可以的做到?”
原来是指这个!念慈解释道,“我真的是明正言顺当上来的,哥,你说过的,只要我搬出李家,你就回家不再酗酒的,说话算数吗?”
存镶随口答应着,“行啊!你想搬是吧?我是想让你离开啊,你要是搬的话,我就回家!”又往口里倒了一杯酒,挑衅的目光看着他。
念慈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只要你现在跟我回家,我立刻就搬!”
存镶这会儿酒醒了好多,“真的?说话算数?”
念慈猛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存镶刚想走,突然又想到什么,“得了吧!你现在已经被爷爷爸爸认了,即使你离开,你还是李家的人,这份关系你是脱不掉的,我不回家,我要喝酒!”
念慈再度抢过他手里的酒杯,“哥!够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坏家风,爷爷恼你爸爸恼你,将来李家的荣盛还需要你,你别让大人生气失望啊!”
存镶吊儿郎当的,“我就爱让他们生气,就爱让他们失望,你准备拿我怎么着?你还能把我从这里抬回去不成?”
从CUP酒吧出来,念慈算是真正明白了,存镶是堕落了,而且每天纵情声色,这样下去,身体早晚会出问题,到时候就追悔莫及了。
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存镶从酒吧里扯出来,不能让存镶一味堕落。
夜里一点,存镶回到李家。
醉意薰薰的他,看着李家灯彩照人,心里一激动,竟然唱起了歌。
他也不管是为什么这时候灯光还在,只知道一个劲的走,一个劲的唱。
“存镶!”听到了熟悉的爷爷的声音,存镶一个机灵,酒醒了。
“爷爷!”他认命似的喊道。
再一眼看到李老爷子旁边的念慈,他的嘴就怪叫起来,“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假心假意,为了让爷爷看到我这副丑样子,你就是狼心狗肺……”
“存镶!”李老爷子再次喊道。
存镶这才住了嘴,“爷爷,我,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爷爷知道你的心情,今天晚上小慈跟爷爷讲了很多,爷爷终于明白你的心情,你不要怪爷爷好吗?重新开始,堂堂正正的做人,好吗?爷爷求你了!”
存镶从没有听过爷爷这般说话,心里纠结的要命,不曾想到爷爷还会求他,他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地上,“爷爷,我对不起你!”说完,嚎嚎大哭。
李老爷子拄着拐杖要扶存镶,念慈先前一步,把存镶扶起来,毕竟爷爷已经老了,他不敢让爷爷一只手去扶存镶,生怕有个什么意外。
存镶这回不再抵触念慈了,他的泪流着悔恨,流着痛心,再有就是期待。念慈扶起他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念慈,过后良久,他才说,“人家都说兄弟血肉相连,我今天算明白了,小慈,谢谢你帮我做的一切,我为你有这样一个弟弟而感到自豪和骄傲,也感到窝心。”
念慈擦去存镶眼角的泪,“你是大哥,弟弟照顾大哥是应当的,是谁都有个迷糊的时候,所以啊你不必放在心上,家人永远是你的归宿。”
怎么说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别扭呢,念慈想着那两个字,归宿。对啊,如果说存镶的归宿是李家的话,那么他的归宿是哪里呢?难道是官海?
罢了,存镶已经回家了,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吧!今晚可以安然睡一宿了,这些天,存镶不回家的日子,家里冷冷清清,沈阿姨也是冰冰凉凉,爷爷闷闷不乐,一个家都不像家了。
灯,暗了。
新的梦,开始了。
一切,重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