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伊格德拉西尔】
周围的空间恢复了原样,亚瑟试探性的动了动,叹了口气后,安心后黑着脸向前走去。
“请您留步”身着白衣的黑发少年挡在了亚瑟的去路上“您没有访问世界树的权利。”
“滚”亚瑟俯视道,“世界树什么意思,派这样的人打发我?就凭你们也敢命令我?”
“人格型一级树管理员9874号,我只是一介数据而已,绝对不敢有这个意思。只有中等天使、圣人以上,三级神明以上,树管理员三级以上,才能访问世界树。身为圣剑的Excalibur,被选为二级管理员的您,是没有权限继续前进”少男明显没有退步的意思。
(天使分为下中上三等,等中又分为一二三阶,最高最特别的为无等十阶堕天使。
与无等十阶堕天使同等级的为圣人,圣人以上为主,主同等为上帝。亚瑟为圣灵,圣人下一等级,因为亚瑟曾经选择了剑,选择去战斗而不是选择剑鞘选择守护。
神明分为五等级,一级最低,然后向上依次到五。
树管理员分为两种,一种为世界树被选中的灵魂,一种为世界树自行创造的人格魂。等级最低一级,最高四级。)
“需要你提醒我么?”亚瑟冷笑,抬起了手,“我现在心情十分不好,再不跑就没机会了。”
秦泽一惊,从地上站了起来,开始怀疑自己的神经和耳朵,居然有悲鸣声?
“不会吧。”
他定了定神,瞥了一眼受伤的手臂,眼望似远似近的参天白色,心里嘀咕道:马上!还差一点,跨过那条河,就到了!
在白的桥的对面,黑的布的前方,从最低处往上延伸的白枝条,到达顶端向外散开,像是巨大树的白色剪影。
明明望不到水,却又有河流淌过的声音,在宁静中的“哗哗”声,像是灵魂在低语一般。
“为什么……都是黑白?”秦泽愣住了,吞了吞口水。
“因为现在的您属于三维度空间,是无法识别这些色彩的,便只能看见他们抽象于三维度,混在一起的样子。”
黑发白衣少女出现在秦泽的面前,“再次见面很高心,但对于亚伯罕大人来说,可能是初次见面吧。我是人格型二级树管理员3569号。”
“恩,你好,个鬼啊!”秦泽一个激动,扯到了伤口,刀从手中脱落“咳咳,该死!”
“您的opfer位置已经被人顶替,您现在可以不用待在这里的”少女上前扶住了秦泽,淡淡道“需要我带您回去吗?”
“不!”秦泽慌张挣脱,推开了少女,迈出一步后便跌了下去。少女抱住了秦泽,白的裙子被红色染浑。
“我要去前面!我要到那颗树去!”秦泽抓住少女的手臂,眼瞪着她,吼道“不可以吗?!”
少女愣住,只是一瞬,在秦泽有些委屈和绝望的脸前,少女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个,”说出的瞬间,少女搀扶秦泽的手竟不禁用了些力“只有中等天使、圣人以上,三级神明以上,树管理员三级以上,才能访问世界树。您属于特殊的无等十阶堕天使是可以去的。”
秦泽张着嘴,有所言却说不出来,只是傻笑,低着头,紧紧抓着少女不放,“……对不起,把你的裙弄脏了。”
极其细微的动作,少女的嘴角向上扬起,“我带您去吧”
少女将秦泽从空中接了下来,秦泽呆呆望着面前变得十分狭窄的白桥。
“抱歉,亚伯罕大人,我不能陪您走下去了,前方能通过的只有三级树管理员以上,以我的权限是无法通过这里的。”
秦泽稳住脚步,放开了少女,微微一笑“谢谢你”
“接下来就得靠您自己了。记住,这下方是时间河,您千万不能从这座桥上跌落。”语毕的顷刻,少女便消失了。
秦泽步履蹒跚的向前走去,摇摇晃晃快半晌了,来到距离巨大树根部百米处的地方。
瞧着这靓丽的白,秦泽瞳孔一缩,遥望着树底下亚麻色散发的人。
明明一直觉得想见这个身影,但面对时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是绝对不能忘记的重要之人,但面对时为何你我之间的记忆只有现在这一瞬间的白!
秦泽张口想叫她,却不知道该喊什么,只是盯着她,睁大双眼,用尽全力将那身影记住,想与时间作对,不愿交出与她的所有记忆。
“……你是谁。”秦泽最后,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颤抖的声线回荡在寂静之中,可笑般说得好似肯定句一样。
她抖了一下,慢慢转过头来,似时间识得气氛一般,空气静止住了。就这样相隔数米的相望,谁都不愿意眨眼。
秦泽渐渐地看不清她,眼里像是有一层水雾,他动作僵硬地摸了摸脸。啊,看不清楚,原来是因为……有眼泪啊。
“你是谁。”秦泽低下头,看着泪珠源源不断的留下,滴落于捧在眼前的颤抖双手上,又柔声问了一遍。
“晴。”清脆的女声,带着些许无奈和叹息的音调,吐出了一个字。
呐,上帝,是要怎样的的罪孽才能让您如此的折磨于我们;是要怎样的救赎才能告诉我这一瞬间眼泪的意义一直强烈萦绕的情感由来……
“秦!”亚瑟叫道,将寂静打破。
此刻的秦泽眼里没有任何其他事物,他只想向前走去,但双腿却不听使唤,在那里打着哆嗦。他们带着伤,走太多了。
意识开始迷糊,踏着无章无规律的步履,竟踩碎了泪水,秦泽倒了下去,摔入黑色的深潭。
“秦!!”亚瑟冲上前去,伸出的手却与秦泽错过。
她跪地躬身,犹豫着是否要下去,下定决心的瞬间却被晴抓住了手,“别去,铁会生锈的。”
“那谁去!!”亚瑟猛然抬头怒视着左方,却没有任何人在她身旁。
秦泽不停地向下沉,睁眼望着近处的白渐渐变小,竖起耳朵听水流动的声音,感觉自己好像也在流逝。
他笑了笑,闭上了眼,享受着不被莫名其妙的思绪影响的惬意和那又是莫名其妙的安心熟悉感。
这样,挺好的。
“不行!”熟悉的声音侵入脑海,“不行。”
“明明,好不容易见到啊。”
秦泽猛然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女生的脸。
晴伸出手,抚摸着秦泽的脸旁,拂去他源源不断的泪水,在瞳孔里的宁静海面中,看到了自己,她笑了起来。
晴的眼睛,是普普通通的黑,在昏暗的水底竟闪着光。如此惑人,好似深潭,深深吸引……
晴将秦泽拉了过来,却反被他用力扯入怀中,紧紧抱住。
你到底是谁,我应该,认识你才对!不然……
“对不起,秦”
为什么……明明晚到的是我,为什么你要道歉?
晴在秦泽的怀里一颤,将头埋得更深了些。秦泽抬着厚重的眼皮,眩晕感从心脏漫延到头脑,终于抵不过,昏了过去。
为什么……要道歉……呢
“对不起”
亚瑟眨眼的功夫,便只见秦泽昏倒在了左手边。
“回答我,亚瑟”
亚瑟转过头来,望着突然出现在右边的晴,楞住了。
晴身着黑色礼服,四肢和脸庞感觉能和彩虹桥的白相融并毫无违和,这真的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十六多岁少女模样,但却让人能从她的身上和话里闻到浓烈醇香的时间味道。
她的脸和双手,慢慢出现黑色斑点,像是白漆脱落露出的黑色朽木一样,但她却并没有在意着什么,好像从悲剧的开始到幕布被拉上就没有在意过。
“回答我,亚瑟”晴将目光从河中移到她身上,不慢不急的又缓缓道。
“……恩”亚瑟回过神来,将跪着的双脚,放平,坐了下来。
“你是谁”晴说完,便笑着摇了摇头。
“亚瑟.潘德拉贡,圣灵Excalibur,二级树管理员,上代拥有者姚秦泽,现在并无拥有者。”十分简洁的回答。
“恩”
“你是不是疯了。”这是一个肯定句。
“怎么会。”
“居然敢跳进去,不怕”亚瑟梗塞住,然乎想起了什么,说不出后半段的话。她明知道耶稣不会死的,死的只是千晴而已。
“他不在了,谁也活不了。”
“你够失格的。”亚瑟双手握拳,冷漠道。
“真敢说。”晴起身,“我只是选了你当初没有选的而已。”
“那为什么不守护所有人?”亚瑟抬头斜眼望去。
“禁锢于三维度,我便只是千晴而已。我知道你们所期望的不是我,是那个人,就像无论我怎么做,都不可能是她一样。”
晴顿了顿,“我只要他一个人。”便继续向前走。
“知道后的姚秦泽会怎么说?”亚瑟小声嘀咕道,“我不需要你这样。”
晴将手放在了树干上,树干刹那便放出了光芒,晴不能自已地微笑,这已经是两年来她笑得最多的时候了,她闭上双眼,泪珠滚落。
“谢谢你来。”
不过这一次,我不可能再躲在你身后了。
秦泽努力睁开眼,却只能微微半开,无法看清闪烁的光芒中摇曳的身影,也无法上前,去拉住她,做自己所想之事,和她十指相交,然后将她拥入怀中……
他能做到的好像也只有从她身后凝望,默默流泪,就像曾经,她也这样做过那般。
“何必呢……”亚瑟低语叹息。
秦泽睁开双眼,还未等他看清自己身处何处,就被演说厅的灯光刺到,条件反射的眯起了眼。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这样残忍的梦境,如此清楚却又不真实的感觉,令他恶心眩晕。
台上的樱理说了几句话,言情郑重却又无法抑制的扬起嘴唇。他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更不必说能够听到那如雷贯耳的掌声了。嗡嗡回荡在秦泽感知的世界,他渐渐恢复了视觉,睁大双眼,望着灰色的巴洛克屋顶,眼泪不自觉的滚落下来。
轻声吐出一字后,便又昏了过去。
“喂,醒醒”慵懒的女声夹杂着些许的不耐烦。
像是在回应这个声音一样,秦泽动了动手指,便继续无动于衷。
“喂喂!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晴的事吗”
这个名字就像是巫咒般一样,从那刻相遇开始,便紧紧傅住秦泽,令他痛苦绝望十分迷茫,但是秦泽竟出乎意料的醒了过来。
秦泽捂着头,缓缓起身,环绕四周。
比起世界树惊心的白、动魄的黑,这里的景色显得更加柔和,但无论怎样擦亮双眼,周围还是如此模糊。
秦泽放弃,开始打量起面前单眼缠绷带的黑发女人,询问道“这里是哪里”
“嘘………”她闭起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一副悠闲自在享受音乐的表情。
“可曾听到川流的声音?我们在伊格德拉西尔梦之畔。”
秦泽摸了摸后脑勺,无语道“呃……抱歉,我头疼,没心情。”
“谢谢你的拆台。”
“不,不客气。”秦泽尴尬的望着一脸想掐死自己的她,“那个,你是”
她轻笑两声“比起她来,你更关心我?”
秦泽内心一颤,恶心感顿时溢满上来。她看他皱紧眉头,瞳中蓝色的大海,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深沉、惆怅。
“你问我是谁?”女人抬起手,将秦泽的刘海撩了上去,脸凑近了些,邪魅一笑“看看我的眼罩,我是交易人。”
“你问她是谁?”女人将手移开,秦泽的刘海散落下来,她悠悠地将手指移向他的心脏,“望望她背上的负担,她是救赎之人。”
秦泽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命运是已经改变的,自认为改变了命运也是命运注定。”她轻笑两声,将秦泽的眼睛蒙了起来,“如果你并不知道过去的你,你是否会再次拾起?还是坚信自己就是自己?”
简直意义不明,这人在说些什么?秦泽将女人的手拍开,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来。哎?怎么回事?
女人在秦泽嘴上做出噤声的动作,制止了秦泽努力想要出声的想法,“梦醒了,就该忘了。”
秦泽愣住了,视线开始迷离变暗。
“我叫鹤朽贺,有缘定见。”
【次回预告愿意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马猴烧酒吗?(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