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冉顺着萧易峰的折扇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慕婉涟和巧青两人。
“走,我们跟上看看。”
苏子冉说完就跟了上去,萧易峰无奈,只得也跟了上去。
苏子冉和萧易峰两人跟进了胡同,却见慕婉涟和巧青只在上次巧青去过的那家门前多看了几眼就折了回来,亏着两人的功夫都不弱,轻轻一跃就隐在了房顶上,不然就被慕婉涟两人抓了个正着了。
等慕婉涟和巧青两人坐上马车打道回府,苏子冉和萧易峰这才走了出来。
“那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她们两个怎么就这么走了?”萧易峰奇怪的问道。
苏子冉道:“上次那个丫鬟在那院门口偷看,里面出来一群大汉,竟然还带着狗,正好我来这边的宅院救了她,不过那院子里住的是什么人我就不清楚了。”
萧易峰也没有多想,便道:“既然没什么好戏看,赶紧去太白楼吧,我还等着你付酒钱呢。”
“你还缺那么几个酒钱。”苏子冉白了萧易峰一眼,两人这才上马而去。
不过萧易峰虽然没将这个当回事,苏子冉却记下了,想着哪日要打听打听里面住的什么人才好。
苏子冉见到慕婉涟,又想起在一字并肩王府里的那一幕,不由得一阵不快,扬起马鞭又抽了马屁股一鞭,道:“不是要喝酒吗,怎么那么慢,谁到的晚谁付账。”
“你怎么耍赖!”萧易峰一听,赶忙驱马狂追了去。
慕婉涟回到定国公府后,先去给慕老太太请了安,就匆忙去告诉祈氏今日得的这个消息去了。
慕婉涟在思懿堂用了膳,说到很晚这才回了汀兰苑,慕婉涟本来就乏了,梳洗过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苏子冉同萧易峰在太白居喝到了很晚,可是却一点醉意也没有,反倒是今日谭善谦握着慕婉涟手的那一幕总出现在眼前。
“我不喝了,有事要做。”苏子冉喝着喝着,突然说道,而后就起身走了,徒留下半醉半醒的萧易峰。
苏子冉虽然喝了不少的酒,可是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就清醒了许多,苏子冉驱马到了定国公府所在的街上,扔下马几个闪身就跃进了定国公府,那速度之快府里的守卫根本没有发觉。
苏子冉轻车熟路的进了汀兰苑,仍旧从那扇窗子进了慕婉涟的屋里。
慕婉涟睡的正熟,对苏子冉到来根本不知,苏子冉拨开窗幔坐到了慕婉涟的床边,慕婉涟感觉到周身一股冷意和浓重的酒味,顿时醒了过来,猛地睁开眼睛刚要大叫,就被一张冰冷的唇狠狠的吻住了。
冰冷的唇瓣带着浓重的酒香,那吻热情似火,似乎要将慕婉涟融化了一般。
慕婉涟惊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抽出枕头下面的匕首就向那人刺了过去。
苏子冉只觉一阵冷意袭来,条件反射般的捉住了慕婉涟的手,冰冷的匕首贴着两人的肌肤,苏子冉的这才恍惚的放开了慕婉涟的唇。
苏子冉只见慕婉涟眼中含泪,对他怒道:“苏子冉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适才屋中的暖意和女子的体香,让苏子冉的酒意一下子就涌了上来,看着慕婉涟那似梦非醒的目光,不知为何就按耐不住的吻了上去,若不是那把匕首,苏子冉不知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错事来。
“对不起,我一时神智不清了,就做出了这等轻薄你的事来,我,要不你刺我几刀……”苏子冉从没见过慕婉涟掉眼泪,就是上次她差点死掉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可这一次她却哭了,苏子冉顿时手足无措。
慕婉涟抓起匕首抵在苏子冉的喉咙上,一边哭着一边道:“若有下次,我就先杀了你然后自尽已保清白。”
慕婉涟说完,这才收了匕首,用锦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平静了半晌才道:“你来这里做什么,那红衣女子的事有眉目了?”
苏子冉苦笑了一声,他昨日回府就得了今日要去一字并肩王府的消息,去了又撞见谭善谦握着慕婉涟的手,负气之下去喝酒然后一时想不开就来了这里,就是他派出去的人,能查那红衣女子的底细,他的手下也没有地方能同苏子冉回禀消息啊。
苏子冉摇了摇头,“我昨日回去就派人去查了。”
慕婉涟一听这个就怒道:“我允你来也是为了我哥哥的事,你若将我这里当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可就错了!”
不怪慕婉涟生这么大的气,而是上一世的死将她伤的体无完肤,不贞不洁,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这是多大的罪状,如今慕婉涟容忍苏子冉夜闯她的闺房其实已经有损名节了,而苏子冉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慕婉涟再一次的想起上一世的死,还有那条男子用的汗巾。
她还没查出仇人是谁呢,她怎么能因为再犯同样的错误,再让人有迹可循给她冠上一顶不贞的帽子。
“我没有,我只是……”
苏子冉的话没有说完,慕婉涟就打断道:“我哥哥的下落我已经知道的,那红衣女子是不是罗刹人已经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今日是最后一次,以后请你不要夜闯我的闺房。”
“你已经知道慕展博的下落了?”苏子冉听了这话,转念一想就猜出了是怎么一回事,道:“是谭善谦告诉你的吧。”
慕婉涟看着苏子冉道:“是又怎么样。”
苏子冉这次是真的生气的,抓着慕婉涟的右手便道:“就是他告诉你的,你也不能让他碰到你的手,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慕婉涟冷笑,决绝的道:“你的?你别忘了,我是定国公府的嫡女,你是平国公府的世子,定、平二府水火不容,我怎么是你的,怎么能是你的?”
慕婉涟虽然嘴上说的狠绝,可是这话中却透着三分无奈,三分凄凉,正是应为这个原因,便是慕婉涟真的喜欢苏子冉,她也得将这苗头亲手扼杀在摇篮里,何况还有安国公府的事没有查清,万一他是仇人之子,她若爱上了仇人之子,她怎么对的起死去的爹娘,怎么对得起安国公府上百条的性命。
“只要是我想要的,便是水火不容又如何,无非是水深火热,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水湮灭了火,还是火烤干了水,你知道的,这些我统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怎么想的,你的心里有没有我,我不想我千方百计将你娶回家去,可是你却恨我不爱我。”
一向沉稳的苏子冉,这会儿竟然再不能平静,他抓着慕婉涟的手不自觉的用了力,自己还一点不知。
慕婉涟强忍着手腕上的痛意,却问道:“那你先告诉我,污蔑安国公府通敌卖国的是不是你们平国公夫人?你告诉我,我就回答你。”
慕婉涟这话一出,苏子冉如被置身于寒冰之中,一下子就冷静的了下来,松了松握着慕婉涟手腕的力道,可是却并没有放开慕婉涟的手,“你对安国公府的事很感兴趣,你在调查安国公府的事?”
苏子冉有多聪慧慕婉涟不是不知,她没有否认,而是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是,我就告诉你你想在我这里得到的答案,不是的话,我不想让你掺合进这件事里,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不是你一个女子能掺合的。”苏子冉道。
慕婉涟听了苏子冉这话,心跳猛地加快了几分,苏子冉果然知道些什么,“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
“果然是这样。”苏子冉听了慕婉涟的话,又道:“从我第一日见到你就看出,你所做的所有的事都是同安国公府有关,萧易寒的身世,上官琉月的死,上官琦云的死,季府的丫鬟等等。我只想问一句,你为何这么关心安国公府的事。”
苏子冉这话无一不是让慕婉涟所震惊的,慕婉涟不知道是因为苏子冉太过于关注自己还是如何,自己的所作所为统统落在了他的眼里,若是有旁的人稍微调查自己一下,就知道她的目的了,不过谁也不会知道,如今的慕婉涟就是死去的上官琉月。
那这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大大小小的麻烦,是不是都是因为自己再查安国公府的事,背后的人故意给她设置的障碍,阻力?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说的,又何必再问我。”慕婉涟想到这儿简直是心惊肉跳,可脸上却一点也不敢表露出来。
可偏偏苏子冉却将慕婉涟的想法点了出来,“你猜到了是不是,你一个高门嫡出的闺阁女子,怎么会总碰上那么多倒霉的事,还时不时的差点将命都搭了进去,你要做什么我都知道了,你觉得会瞒得过有心人吗?”
慕婉涟顿时崩溃了,抓着苏子冉的衣襟捶打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明明都要摸到藤了,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
苏子冉看着慕婉涟,长叹了一口气,将慕婉涟紧紧的搂在怀里道:“乖,别闹,小心让人听到,你不说便不说吧,我不强迫你便是。不过有一点,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去查安国公府的事,以后你要想知道什么便来问我,不要再自己去查了,我怕万一我一个不注意,你的小命就没了。”
慕婉涟在苏子冉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掉落,她觉得心里有一股脑的委屈想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慕婉涟哭了好一会儿,这才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安国公府问斩的事同平国公府有没有关系。”
苏子冉一听慕婉涟还惦记着这个,简直哭笑不得,“平国公府的品行在你眼里就这么差吗,我父亲同安国公府是拜把兄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不过,呈密信的人,可能真的是依仗着平国公府的名声,但绝对不是我父亲授意的。”
慕婉涟听了,一脸狐疑的道:“据说当年安国公和我父亲,都是差点死在你父亲的指挥之下的,若不是我大伯出兵营救,恐怕,安国公和我父亲早就在那时命归西天了。”
“当年的事有隐情,事情绝非那么简单,若是我父亲当年出卖的兄弟,别说旁人,就是皇上也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父亲,还会封了平国公的封号啊。”苏子冉道。
慕婉涟一想,果真是这么回事,“可是为什么三府的关系如今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