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丫鬟,并没有见过上官琉月的画像,所以她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她的主子一直再寻的女子。
“是,四皇子,奴婢这就去。”丫鬟赶忙福身应道。
冯欣月听了萧易寒这话,“意外”的看向萧易寒,道:“四皇子,月儿,我……”
冯欣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易寒给打断了,“月姑娘,你就安心的住在这里,需要什么缺了什么,就派人告诉我,我让人去给你准备,你便安心住下。”
萧易寒并没有按照冯欣月所说的什么“为奴为婢”给她安排,而是这般客不是客,主不是主的留在了四皇子府。
冯欣月听了这话,顿时眼中蓄泪,就要跪在地上,道:“四皇子,月儿,月儿当真是无以为报。”
萧易寒一把将冯欣月拖住,道:“月姑娘不必如此,我既然救了你,就会对你负责的。”
对你负责。
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在太泛泛了,听的冯欣月的耳根一红,被萧易寒的大掌握住的手腕,竟是没有抽回来,两人双目对望,一个含羞欲语,一个迷离飘忽。
就在这时,萧易寒和冯欣月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突兀的女子声,和东西落地的声音。
“你是哪来的小贱人,竟然勾引我夫君!”
“啪。”另一个女子,看到这两人,手中的玉如意随即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最近四皇子府很是热闹,一连娶了正妃,纳了侧妃,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稳固,似乎就要触到储君之位的四皇子,娶了个贤德的正妃――四皇子妃要给四皇子再纳侧妃,甚至求到了宫里的皇后跟前去了,只是那个命好的女子,出身实在是太低了,生于只比贱民高一点的商贾之家,皇后无论如何也不肯点头,让那个女子给萧易寒做侧妃,最后还是天女向皇帝求了情,这才勉强给了那女子一个侧妃的身份。
这件事一连嚷嚷了好几天,便是一只没有出门的慕婉涟,都从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中,凑出来一个完整的经过。
当日四皇子带了一个女子进府,刚从宫中回来的四皇子妃和侧妃两人才一进府,就见到一个女子“勾引”四皇子,四皇子妃气急,差点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女子,侧妃更是气的摔了天女娘娘赏给她的玉如意。
四皇子见了大怒,拉了美人便走,将人带去了书房,随后四皇子妃急急追了去,过了一个时辰却是高高兴兴的走了出来,第二日就进宫请旨,给四皇子纳侧妃了。
慕婉涟听到这些的时候,正在修剪一盆娇艳的杜鹃花,在得知萧易寒纳了冯欣月为侧妃之后,手中的尖刀就是一顿。
一连几日,因着这个同上官琉月的样貌一模一样的冯欣月进了四皇子府,慕婉妍当真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四皇子府的后院中,但是这件事有利有弊,慕婉妍再没有出门,给了苏子冉的人时间去查上官倾烟的下落,可是她不出门,苏子冉的人没办法跟踪,只凭查找,竟是一直没有寻到上官倾烟。
慕婉涟和苏子冉讨论了半天,最后慕婉涟进宫了一日,在皇后的宫中坐了坐,又去了天女的宫中呆了半晌,第二日,皇后下了懿旨,三日后宴请四品以上的众诰命夫们进宫赏花。
而天女,更是听说定国公被抬为平妻的二太太林梦嫣,出身扬州,一手绣艺出奇,破例让这个妾室出身,后被奉了诰命的平妻携子进宫,教天女――绣花?
此时宫中传言纷纷,一向不爱与人亲近的天女,召见一个小妾出身的平妻,还让人带着儿子,是因为天女有孕了。
“什么?天女有孕了?这件事是真是假?”慕婉涟在听说了这件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苏子冉从书房寻了来。
正给苏子冉添茶的喜儿,刚打扮好,穿着尽显妖娆的春衫走进书房,苏子冉就走了,惹得她大怒,在背后暗暗说慕婉涟善妒。
皇后会召诰命妇们进宫赏花,这件事慕婉涟是知道的,上官琦云会召林梦嫣进宫学刺绣,这件事慕婉涟也是知道的,但是唯一一点,天女怀孕了,这件事慕婉涟听了这话简直如同被雷劈了。
虽然房里的丫鬟,已经全都被遣出去了,但是慕婉涟那话才说出口,苏子冉就捂住了她的嘴。
“涟儿,小声些,这样的话,怎么能随便乱嚷。”苏子冉道。
慕婉涟才想说,如今的汲云院,已经不是从前的汲云院,便是高声说一句话,都可能被谁转身就告诉的别人,但是慕婉涟想了想,汲云院也不是铁桶一块,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慕婉涟赶忙点了点头,将苏子冉的手拉了下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天女真的有孕了?”
上官琦云一直当萧飞扬是仇人,进宫更是为了报仇去的,如今她们已经知道,是慕兴瑞向萧飞扬上了密折,谎报安国公通敌叛国,但是下令杀死安国公府百余口的人,还是萧飞扬,慕婉涟实在想不通,上官琦云怎么会给萧飞扬生子。
苏子冉听了慕婉涟的话,蹙着眉道:“这件事,我也是才刚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涟儿,你听我说,宫里的太医如今确实证实,天女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但是……”
苏子冉的话还没说完,慕婉涟就脚下一个没站稳,晕了一晕。
“她,她怎么会有了孩子,她竟然会给皇帝生孩子?”她竟然要给仇人繁衍子嗣?
这些话在慕婉涟的脑子里来回转着,慕婉涟突然想起,她之前就感觉到的,上官琦云分明对萧飞扬有爱的,没爱哪来的恨,没爱,她当初假死的时候,为何偏偏要死在他的怀中,她真的是爱他,所以要给他孕育子嗣吗?
慕婉涟根本没有听到苏子冉后面说了什么,紧接着就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慕婉涟突然晕倒,惊的苏子冉脚步顿时踉跄了一下,随即赶忙大声吼道:“叫大夫,快叫大夫!”
慕婉涟的突然晕倒,让一向沉稳的苏子冉,一下子慌了手脚,不过苏子冉倒是还记得,让初雁她们照顾着慕婉涟,自己直接抢了匹马奔去了何府,将才刚下值,回到家里躺下准备休息的何仲白从被窝里掏了出来,带着何仲白一路打马狂奔回了平国公府。
何仲白的脸色不大好,给慕婉涟把完脉之后,脸色就更不好了,让在一旁焦急等待的苏子冉,心里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仲白,到底怎样,你倒是说句话啊。”苏子冉有些不安的询问道。
何仲白看了苏子冉一眼,道:“子冉,多年不见,你的性子怎么变了,竟是还不如从前沉的住气,还是你只对你这个夫人的事情,如此例外?”
苏子冉同何仲白,多年前便有极好的交情,几年前苏子冉外出公办,路上遇到为了采药滚下山,受了重伤的何仲白,苏子冉一念之间救了他一命,两人这才结为了好友,倒是京中无人知晓的。
不过这次慕婉涟突然晕倒,苏子冉竟是一时忘了其他,自己闯入何府,将一向高冷的何仲白小神医,拖死狗一般的衣冠不整的拖了出来。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何仲白早就一针扎下去了,不过何仲白难得看到苏子冉这般没有理智的模样,倒是忍了下来。
苏子冉听了何仲白的话,心里这才松了半口气,何仲白为人虽然孤傲,但是救人治病却是不含糊的,此时苏子冉见何仲白还有空对自己诉控不满,那就证明慕婉涟没什么大事,可是到了这会儿,慕婉涟却是还没有醒。
“涟儿的确是这么多年来,我从没遇到过的独特的女子,我好不容易才将她娶回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苏子冉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再次问道:“如今涟儿如何了,到底她是怎么了,会突然晕倒?先下她是不是没事了?”
何仲白听了苏子冉的话,摇了摇头,道:“谁说没事,有事。”
苏子冉听了脸上一白,“到底她这是什么病,仲白你别绕圈子。”
“不是病。”何仲白看了苏子冉一眼,而后又道:“是毒,她中毒了。”
苏子冉听了何仲白这话,顿时一惊,“中毒?涟儿她怎么会好好的中毒了,什么时候中的毒,这是什么毒,能不能解?”
何仲白见苏子冉焦急的模样,叹了一口气,道:“我在这里呢,你着什么急,也不是什么救不了的毒,方子我已经写下来了,你让人拿去抓药,吃上三日便好了。”
苏子冉听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先让人去抓药,然后咱们两个人再叙叙旧。”
何仲白一听,暗自摇了摇头,苏子冉找他叙旧是假,为了找他问清慕婉涟中的是什么毒才是真的。
苏子冉同何仲白一道去了书房,苏子冉将书房内的两个丫鬟福儿和喜儿一道遣了出去,这才对何仲白问道:“仲白,你我之间不必说些没用的话,涟儿的身子到底怎样?”
何仲白抿了抿唇,道:“中毒不是一日两日了,应该是在还没有嫁过来的时候,就染上了这毒,等到她嫁过来后,这一段时间里并没有碰到解药,所以才会怒急攻心晕了过去。”
苏子冉一听,脸上布满阴云,道:“你的意思是,给涟儿下毒的人,就是定国公府的人?”
何仲白摇了摇头,“你这夫人应该是无意中染上了毒才对,而且平日里都无意中碰到了解药,所以并没有发作过。”
苏子冉听了这话一愣,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何仲白瞥了苏子冉一眼,道:“当初我是去过定国公府的,而且还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在定国公府的二太太的房里,我就闻到过一种旁人不会用到的香料,那味香料,恰好就是这毒的解药中最重要的一味,只是单凭那味香料,并不能解毒,只能压制。”
苏子冉听了何仲白这话,眉头顿时紧紧锁起,并没有再向何仲白问些什么。
倒是何仲白又道:“今日你这般大张旗鼓的将我从府里带了出来,就这么暴露了你我之间的不同寻常,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