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展博看着慕婉涟却是欲言又止,慕婉涟见了,道:“哥哥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慕展博叹了一口气,道:“涟儿,我知道这桩婚事不算是什么好去处,可是子冉这人我倒是还了解几分,相信他不会难为你的。”
慕展博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苍白无力。
慕婉涟听了却是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哥哥不会以为我这是因为婚事哭肿的吧。”
慕展博听了一愣,“若不是因为婚事,你为何好端端的哭成这幅模样?”
慕婉涟噗嗤一笑,道:“哥哥回来之后,父亲和母亲没有同你说过,为什么在西北那些为平国公效力的商户们,会突然肯卖粮给你们的吗?”
慕展博又是一怔,慕婉涟却看出答案来了,道:“我以为那日玛德娜公主跑来府里时,哥哥看出来了,我同苏子冉早就相熟。”
慕展博是聪明人,一听慕婉涟这话就恍然大悟,对慕婉涟拱手一揖,“原来为兄这条命能就救回来,还要多谢妹妹。”
慕婉涟赶忙侧过身,“哥哥这话说的,你我是亲兄妹,我帮你是应该的,怎么能受你的礼。”
慕展博一笑,“妹妹说的是,反正以后要是他苏子冉敢对妹妹不好,为兄是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慕展博说到这里一顿,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道:“可既然这样,妹妹为什么?”
“哥哥,今日我要进宫面见天女啊,我受了这样大的委屈,岂能不要点好处。”慕婉涟风淡云轻的一笑道。
慕婉涟这话是在骗慕展博了,她进宫不是要好处去的,她是想去问问上官琦云,为什么一点风声都不给她,就帮了苏子冉,上官琦云可是不知道她同苏子冉的事情的,上官琦云这般做,无疑是将她这个做妹妹的给卖了,慕婉涟要问问上官琦云,她为什么这般做,是为了让她这个妹妹能更接近苏子冉接近苏子墨,可以让她上官琦云更能在皇后那里得到好处,所以将这个妹妹推了出去吗?
慕展博听了慕婉涟这话却道:“妹妹,上面那些贵人的心里是没有所谓的真心相待的,你莫要弄巧成拙,咱们家里什么都不缺,只要咱们家人都好好的够了,咱们家已经够显贵了。”
慕婉涟看出慕展博的担忧,道:“哥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慕展博认真的看了慕婉涟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未央宫,上官琦云的寝宫中,上官琦云坐在梳妆台前,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一只珠钗。
伺候的宫女见了,道:“娘娘,时候已经不早了,一会儿清平郡主回来觐见,还是让奴婢为您梳妆吧。”
上官琦云听了这话突然叹了一口气,对那宫女问道:“你说,清平心里会不会怪我。”
那宫女一愣,道:“娘娘为郡主保了一桩好媒,郡主怎么会怪娘娘您,若是郡主埋怨您,那就是郡主不分尊卑了,那样的人您更是不必介怀。”
上官琦云冷冷的看了那宫女一眼,“来人,将她给我拖出去,竟敢蒙骗本宫,诋毁清平郡主,拖下去重打二十板子,送去浣衣局。”
进来的几个宫女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是头一次见天女发这么大的火气。
几个宫女中,同那宫女交好的,刚想要为她求情,就见上官琦云冰冷的目光看过来,“谁敢求情,打二十板子陪她去浣衣局。”
几个宫女一看这阵势不敢多说,赶忙上前差了那宫女往下拖。
那宫女这才回过神来,求饶道:“天女娘娘慈悲,奴婢知错了,天女娘娘饶命。”
“聒噪,三十板子。”
“娘娘饶命,饶命啊……”
“四十板子。”
慕婉涟一路走进未央宫的时候,见到的所有宫女,都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看到慕婉涟皆是极度谦卑行了大礼。
慕婉涟心里疑惑,看了初雁一眼,道:“一会儿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初雁点了点头,“是。”
上官琦云的寝宫门口,派来等慕婉涟的宫女见到慕婉涟来了,更是赶忙就跪下来磕了一个头。
慕婉涟见了,心里虽然诧异,表面上却波澜不惊的道:“起吧,天女娘娘可方便见我。”
那宫女赶忙道:“郡主请,娘娘等了郡主好半晌了。”
慕婉涟一点头,跨过厚重的门槛走了进去。
上官琦云见慕婉涟来了,竟是起身走了过来,看到慕婉涟红肿的双眼眼睛就是一暗,拉了慕婉涟的手,道:“随我去寝殿。”
慕婉涟没有说话,随着上官琦云往里走,殿中伺候的宫女纷纷低着头不敢多看两人一眼。
两人进了寝殿,身后的宫女就主动停下了脚步,关上了寝殿的门,随后退的远远的。
慕婉涟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就随着上官琦云拉着她的力道坐到了罗汉床上。
上官琦云并没有坐下,而是看着站在慕婉涟的跟前,看着慕婉涟的眼睛。
“月儿,姐姐……对不起你。”上官琦云瞬间红了眼圈看着慕婉涟道。
慕婉涟听了却没有说话,而是微微抬着头看着上官琦云。
上官琦云看到慕婉涟审视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和心痛,顿时心里像是撞进了什么。
上官琦云咬了咬牙,道:“月儿你不能怨姐姐,姐姐是为了你好,定国公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有你嫁入平国公府,姐姐才能安心。”
“为什么?因为皇后对姐姐不够信任吗,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讨好皇后娘娘?”慕婉涟微抬着头,冷冷的问道。
上官琦云顿时不可思议的看着慕婉涟摇着头,“月儿,你怎么能这般看姐姐?姐姐怎么会害你?”
慕婉涟看着上官琦云,仍是冷冷的道:“姐姐,我以为你为了寻查真相走火入魔了,可以逼我去勾引苏子墨,为了巩固地位,将我加入平国公府呢。”
“月儿!”上官琦云听了慕婉涟这话,顿时气的脸上发白,道:“月儿,如今你身上流着的不是上官家的血了,所以连我这个姐姐你也要生分了是不是!”
慕婉涟站了起来,平视着上官琦云道:“姐姐,我以为你如今是於陵清清了,不在是我认识的那个姐姐了,所以就可以什么都不顾及了,包括牺牲掉我这个被人害死占了别人身子的妹妹了。”
上官琦云知道,慕婉涟的心里是埋怨她的,因为她这次,即便是真的是为了慕婉涟好,将她嫁入了平国公府,但是如今自己这样的做法,的确会让人怀疑。
“月儿,你听我说,不是姐姐心狠,是姐姐没有办法,而且月儿,姐姐将你嫁入平国公府,是为了保你一命啊!”上官琦云苦口婆心的道。
慕婉涟一听上官琦云这话,顿时一愣,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保我一命?”
上官琦云的目光顿时阴鸷了下来,道:“我已经见过咱们同父异母的姐妹,上官倾烟了。”
慕婉涟的眉头不自觉的一挑,“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上官琦云看着慕婉涟道:“原本我是想等从清泉宫回来之后,找机会去见她一面的,不过在去清泉宫的那日,皇上的銮驾还在准备着出宫,我就拿着腰牌混了出去,去了一趟定国公府。”
慕婉涟大惊,“姐姐,你也太大胆了吧,若是被人发现,就算你有腰牌也会暴露身份的。”
上官琦云却是一笑,“暴露身份?就是有人知道我去了定国公府又能怎样,没人知道上官倾烟的身份不说,也没人知道我是去找她,就是有人证明我去了定国公府又能怎样,那时你们还没有出门,便是被发现了,我就直接跟皇上说是去找你了,他也不会怪罪我。我听皇后说过,於陵清清当初经常混出宫去玩,皇上有时还会陪着她,便是我被发现了,也就是来了兴致出去玩玩而已。”
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上官琦云也是安然无恙的,慕婉涟如今更在乎的,是上官倾烟同上官琦云说了什么。
“姐姐,上官倾烟同你说了什么,她为什么混进定国公府?”慕婉涟问道。
上官琦云听了这话,脸色就是一暗,道:“月儿,当初害父亲和慕将军差点惨死敌手的人,不是安国公,是你如今的大伯父,定国公慕兴瑞啊。”
慕婉涟惊的张大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怎,怎么可能,怎么会是大伯父?”
“月儿,我知道你不敢相信,可是上官倾烟当初亲口听父亲说过的,而且她的手里还有证据。”上官琦云抓着慕婉涟的手臂说道。
慕婉涟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父亲是大伯父的亲兄弟,他就是有理由害爹爹,也不该害父亲,他的亲兄弟啊!大姐,你是不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上官琦云将慕婉涟按着坐下,道:“月儿,你听我说,我当时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可是上官倾烟的手中有证据不说,而且你想想,慕将军可不是慕兴瑞的亲兄弟,他们可不是一个娘生的。”
“对,证据,证据,上官倾烟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慕兴瑞当年出卖爹爹和父亲?”慕婉涟一听上官琦云说有证据,就立刻问道。
上官琦云说道这里一顿,“当年慕兴瑞曾出兵打突厥,后来兵败,他带去的一万大军全军覆没,众人都以为他死了,可是过了半个月,他却回来了,说是中了埋伏,只有他自己逃了出来。实际上那次他是被俘了,为了活命他出卖了大夏,突厥可汗让其透露消息给突厥,助其除掉大夏的几位将军,否则就将他被俘的事情抖出去。若是突厥可汗真的这么做的,便是手里没有证据,皇上因为疑心也会除掉慕兴瑞的,所以才有了父亲和慕将军被俘的侍寝,你想想看,谁会想到他能狠毒到将自己弟弟的性命给亲手送出去,所以就是事后有人怀疑,也不会怀疑他是内鬼。”
慕婉涟一听这话,顿时想到当初苏子冉同她说的,平国公不是内鬼,没有刻意安排让安国公和慕兴鸿去送命,安国公的副将说,当时是慕兴瑞说没问题,让安国公和慕兴鸿去偷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