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萧易寒心里下定了决心,就这么办,如今他要做的是忍,是等,等他登上大位,一切就都可以解决了。
慕兴瑞见萧易寒半晌不说话,眼里有了犹豫之色,又加了把火道:“四皇子心善我们都知道,可是不能为了此事失了前程,那岂不是让皇上失望,让皇贵妃伤心,只要四皇子成事的那一天,还能记的我们五侄女受的委屈,让人知道您心里是在意我们五侄女的,平国公府的人只能将五侄女当菩萨供起来,定不敢欺负她。”
慕兴瑞说了这么多,慕兴鸿却没有说话,因为慕兴鸿觉得,不论是平国公还是苏子冉,都不会是因为朝堂之事不顺,就会欺负一个小女子的人。
而慕老太太想到自己在宫中的亲生女儿,顿时不说话了,孙女和女儿相比,还是女儿重要一些。
祈氏知道大势已去,只是默默的擦了眼泪,道:“我去瞧瞧涟儿,我怕她想不开。”
祈氏说完,不等众人开口,对慕老太太一福身就走了,众人都知道她心里难过,也不好责怪于她。
萧易寒也是想要去的,可是萧易寒的脚步才挪动了一下,就被慕兴瑞看出来了,慕兴瑞可没忘了,当初萧易寒是向皇上求娶过慕婉涟的。
“四皇子,妍儿听说您来了,正等您过去呢。”慕兴瑞道。
萧易寒现在根本不愿看慕婉妍,便道:“易寒还要进宫去见母妃,大婚之前不好与二表妹私下相见。”
萧易寒说完,给慕老太太行了一礼,便又匆匆离去了。
当然,萧易寒是真的去见慕月婵了,论公论私,他也不能眼睁睁的将慕婉涟推给苏子冉,在慕婉涟大婚之前,他还要一搏,也许慕月婵能给他出个主意。
祈氏红着一双眼睛进来的时候,慕婉涟正靠在窗边看书。
慕婉涟自从接了圣旨回来,就想清楚了,如今她要嫁的是苏子冉,又不是旁人,不过是早了一些,她何必哭丧着脸,而且慕婉涟知道,苏子冉这么做定然是有原因的,她还在等苏子冉的解释。
“涟儿,娘,娘来看看你……”祈氏欲言又止的说道。
慕婉涟一看这情形,当即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鬟们都退了下去一个不留,这才浅笑着对祈氏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祈氏见慕婉涟这般模样,以为她是强忍着心里的难过,还对自己强颜欢笑,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涟儿,娘没本事,没办法阻止你嫁入平国公府,你若是心里难过,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哭过了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慕婉涟顿时哭笑不得,她如今的模样就那么像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吗?
“母亲,我为什么要哭啊,苏世子无论是样貌还是人品,在京里都是数一数二的,还在京五公子的排位上是第一的,这样好的女婿,母亲怎么哭丧着脸。”慕婉涟笑着对祈氏劝道。
祈氏听了这话,用帕子擦了擦眼泪,道:“你这孩子,就知道哄娘开心,可是谁不知道皇后同你姑母争了这么多年,咱们两府的关系向来不睦,如今天女娘娘回来了,你又得了天女娘娘的青睐,天女同皇后之间的龌龊更是不用我说,你被天女塞到了皇后的母家,皇后自然很你,你进了平国公府岂能有好果子吃。”
慕婉涟摇了摇头,道:“母亲,您忘了,当初哥哥被人陷害,是谁帮哥哥先买了粮草回来抵罪?”
祈氏听了慕婉涟这话,先是疑惑随后就是一愣,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慕婉涟的手,道:“涟儿,你的意思是……当初不是你帮了平国公府一把,苏世子这才帮了你哥哥的吗?”
慕婉涟一笑,道:“母亲,就是当初女儿不帮平国公府那个忙,他们就是查不出真相,也会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的,我说了也无非是让他们省了些事,那是多大的事,哥哥的事又是多大的事,母亲想想。”
祈氏这会儿可是真真的明白过来了,若不是苏子冉对自己女儿有情,怎么会帮她。
看到祈氏想明白了,赶忙又道:“母亲,那件事可不是小事,若是平国公不知道,苏世子要怎么调动平国公手下的一些势力,显然是平国公默许了的呀。”
祈氏听了脸上豁然开朗,赶忙点了点头,“涟儿说的是,这么看来平国公倒是个明白人,只是涟儿你同苏世子之间……”
“母亲,女儿岂是那种不懂规矩的,母亲放心,女儿同苏世子是相熟,但也绝对没有什么事,母亲不要担心这婚事了就好,明日女儿还要进宫面见天女,母亲也累了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慕婉涟道。
祈氏听了这些,自然要回去同慕兴鸿说道说道,这才点了点头走了。
慕婉涟看着祈氏走了,这才叹了一口气。其实平国公当初哪里知道这件事,就是后来事情成了,平国公知道了一些蛛丝马迹,因为那些粮食是运给边关将士的,他也没有计较,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就过去了,可是心里对苏子冉的想法是清清楚楚,只是平国公不追究不计较,那看的可不是苏子冉或者慕婉涟,他看的是边关饿着肚子的将士,祈氏想不通这些,但是慕兴鸿是不会看不透的,只是慕兴鸿定然不会说出来让祈氏平添忧虑。
慕婉涟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误导祈氏,也是不想她担心罢了,苏子冉对她如何她自然知道,平国公夫人她也是见过的,是个开通的人,况且如今的天女皇后背后的人,平国公不可能不知道,又怎么会为难她。
以后的日子有苏子冉在她背后撑着,剩下要看的就是她怎么过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若是说担心,她要担心的也是到了平国公府,该怎么查她想查的事情,她成了苏子墨的嫂子,倒是能比现在有理由接触了。
想到这儿,慕婉涟看着窗外已经生出嫩芽的碧桃树发呆,春天来了,她的人生是不是也要重新发芽开花了呢。
想到苏子冉,慕婉涟的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用过晚饭后,慕婉涟从浴房出来,就对初雁道:“明早你陪我一起入宫,今晚不用你值夜了。”
因着初雁稳重,慕婉涟向来喜欢让初雁陪同她进宫,初雁听了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对慕婉涟问道:“那姑娘今晚让谁值夜,奴婢这就去唤人过来。”
慕婉涟笑了笑,刚要开口,就见菱珀抱着铺盖走了进来,道:“初雁姐姐不用去叫了,奴婢已经来了。”
初雁见了菱珀点头一笑,这才慕婉涟道:“明日姑娘还要早早进宫去,那奴婢就下退下了,姑娘还要早睡才是。”
“去吧,明儿你要打好精神。”慕婉涟对初雁嘱咐道。
初雁一笑,“姑娘放心,奴婢不会耽误正事的。”
等到初雁出去之后,菱珀这才对慕婉涟道:“姑娘,奴婢先给您铺床。”
不等慕婉涟回答,菱珀就去给慕婉涟铺床去了,慕婉涟看了菱珀一眼,径自坐在了梳妆台前,用一柄玉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
菱珀铺完床看到慕婉涟这般,走上前拿过慕婉涟手中的玉梳一边给她梳着那一头黑亮的头发,一边说道:“姑娘还在怪爷没有同您说起,就请皇上赐了婚吗?”
慕婉涟听了菱珀这话一愣,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摇了摇头,“没有,我是在想一些事情。”
菱珀看慕婉涟这般的表情就知道,慕婉涟心里其实还是有些事情没想通,便笑道:“姑娘,今晚爷一定会来的,到时姑娘心里有什么想不通的,只怕等到明儿个一早,也都想通了。”
慕婉涟斜睨了菱珀一眼,“你这妮子,我看你是要反了,竟敢打趣起我这个主子来了。”
菱珀笑了笑,放下白玉梳子,扶着慕婉涟走到了靠窗的塌上坐下,道:“奴婢可不敢,不然等到姑娘过府之后,姑爷指定要寻了借口狠狠的罚奴婢不可,姑娘就好生的放心的坐在这儿等着,奴婢想,爷定然也是坐不住的,奴婢就好好的去外面守着便是了。”
慕婉涟听了菱珀这话,还没来得及发作,菱珀就已经一溜烟的跑了,留下慕婉涟自己轻笑了几声。
菱珀不见了影子,慕婉涟就吹灭了桌上的灯,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慕婉涟站在窗前好一会儿,才渐渐适应了房里的黑。
慕婉涟推开榻前的窗子,外面明月皎洁,清冷的月光,像一层银纱洒在了慕婉涟的身上。
带着寒意的冷风,撩起些许遮住那云容月貌的青丝,慕婉涟一身清冷望着天上的月。
不知过了过久,慕婉涟就听到一声轻叹,“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冷的,怎么还这么吹着,就不怕吹病了。”
慕婉涟偏过头一看,就见一身白衣胜雪的苏子冉,双手环胸靠在窗边,侧着头正看着她,带着满满关怀的眸中,还带着一丝隐隐的担忧。
白衣黑发,白衣飘飘逸逸,墨发随风微微飘拂像是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慕婉涟看着苏子冉,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对他浅笑了一声,道:“虽然如今已经定亲了,可你站在外面让人看到也不好。”
苏子冉见慕婉涟说道两人的亲事,倒是没有抵触的情绪,顿时一愣,随即赶忙从慕婉涟闪开的窗子跃了进去,关上窗子就对慕婉涟道:“涟儿,你可有怪我没事先同你说起?”
慕婉涟听了这话绷了脸,道:“自然要怪的,怪你怎么不派人给我透个消息,让我在听怀公公宣读圣旨的时候,心都揪了起来,生怕皇上把我配给旁的什么人。怪你不早告诉我,让我在母亲跟前没能提前说几句你的好话,急的母亲今日都在我跟前掉了眼泪。”
苏子冉开始听慕婉涟说怪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直到听了慕婉涟说完这些,一把就将慕婉涟拉过来拥在了怀里,叹道:“涟儿,我是怕,怕就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失去你,你知道这会儿四皇子风头正胜,就是姑母和易峰都退避三舍了,四皇子对你的心思我早就知道,若是他真到皇上面前再求一次婚事,我怕皇上一心软就真的答应下来了。”
慕婉涟一听苏子冉这话,就立即清楚了苏子冉心里的担心,抓着苏子冉衣裳的手也微微用了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