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是谁,咱们上官家还有后人,爹爹还有子嗣!”慕婉涟抓着上官琦云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说道。
上官琦云手中的茶盏,顿时掉落在地,上官琦云顾不上这许多,反抓着慕婉涟的手道:“月儿,你说的可是真的,爹爹还有子嗣?”
慕婉涟用力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不过此事说来话长,他的名字叫上官明曜,如今同沐晨在一起。”
上官琦云听了慕婉涟的话,激动的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等爹爹的冤情能昭告天下的时候,咱们上官家就能光明正大的站出来了,安国公府也不会没落了。”
慕婉涟点了点头,不过却是又道:“只是姐姐,明曜还有一个姐姐,如今有些麻烦。”
上官琦云一听,赶忙问道:“他的姐姐也是爹爹的女儿?”
慕婉涟点了点头,“她叫上官倾烟,这个名字姐姐定然不知,不过姐姐恐怕知道扬州知府林大人有一女,名叫林梦嫣,在林知府获罪后,此女被押解进京,贬为奴籍,被皇上赐给了定国公为妾。”
“月儿,你的意思是,这个林梦嫣就是上官倾烟,如今就在定国公府给你大伯父做妾?”上官琦云诧异的问道。
“对,事情就怪在这点。”慕婉涟点了点头,又道:“我今日早上同嫣姨娘摊了牌,问出了事情的经过,当然,我没有告诉她我是上官琉月,所以她并不大信任我,能同我讲出她和明曜的身世,全都因为她曾无意中听爹爹提起过沐晨的名字,我告诉她是沐晨带走了她弟弟,她才肯告诉我的。”
慕婉涟说到这里顿了顿,见上官琦云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便接着又道:“嫣姨娘的娘当初是青楼卖艺不卖身的头牌,爹爹受人之邀去赴宴,却是喝醉了酒才一夜有了嫣姨娘,爹爹后来知晓此事却并不愿将人接近府中,还是嫣姨娘的娘亲为了女儿能认祖归宗,才想出若是能生出一个儿子,必然能让子女入府,这才算计了爹爹有了上官明曜,只是府里嫣姨娘的娘亲怎么谋划,也不能让爹爹动心,直到安国公府出事,嫣姨娘不知为了什么,竟然谋划着回京,还自甘堕落故意进了定国公府为妾。”
“月儿的意思是,嫣姨娘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上官琦云也不是傻子,当然听出了慕婉涟话里的意思。
慕婉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只是她不肯告诉我,不过我相信她应该是知道了什么,若非如此,她怎么好好的普通人不做,做什么卑贱的姨娘妾室。”
慕婉涟见上官琦云蹙起了眉头,接着又道道:“我不敢将姐姐的身份告诉她,但是若是没有一个上官家的人亲口询问她,只怕她便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上官琦云听了慕婉涟这话道:“月儿,便是你如今不在是当初的模样,但是你仍旧是我亲妹妹,可是上官倾烟和上官明曜不同,他们没有同咱们一起生活过,你想想,原本他们也该是贵族家的儿女,但是因为咱们的娘,爹爹才不肯将他们的娘抬进府,他们心里怎么会不怨恨你我,我的事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
“姐姐,他们可信的,他们心里虽然怨恨,但是如今都是为了能让上官家的冤情可以昭白天下,姐姐,你是不是……”
慕婉涟的话没说,上官琦云又道:“月儿,你经历了生生死死,怎么到了如今想法还是这么简单,我的身份不能说,你绝不可泄露半句,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提了,你可还有其他事?”
听了上官琦云的话,慕婉涟如同被当头泼了一头的冷水,慕婉涟看得出,原先那个善良温婉的上官琦云,已经在这个深宫中被磨灭掉了。
不是慕婉涟单纯无知,慕婉涟早就想到了,嫣姨娘之所以能为了上官家的冤情委屈她自己,不过就是因为她为了还她娘亲临死前的一个心愿,能让她和她的弟弟有朝一日能认祖归宗,让她的弟弟有朝一日能继承爹爹的安国公府之位,虽然嫣姨娘的目的不单纯,但是确实是一心为了上官家的。
而如今,让慕婉涟有些看不懂的了,是上官琦云了,慕婉涟有些不大清楚,上官琦云如今这般,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们不是应该全力为了给安国公府平冤昭雪吗。
不过慕婉涟也怕真的是自己会做了什么错事,影响了上官琦云的计划,将心里的不安全都压了下去,点了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不会鲁莽行事,不然也不会等到今夜先跟姐姐说了。还有一事,姐姐,昨夜我同沐晨去了安国公府祭祀爹娘和府里的人,却是无意间发现一件事。”
上官琦云见慕婉涟想得开,没有抵触,也放了心,听了这话便道:“是什么事?”
“姐姐,我想先问你一件事。”慕婉涟却是道。
“月儿你问吧。”
慕婉涟听了,道:“姐姐,你确定当初府里出事的时候,是皇上看了奏折派锦衣卫去府里暗中调查?”
慕婉涟特意加重了“暗中”这两个字,上官琦云虽然疑惑,却也如实道:“的确如此,是暗中调查,不过我并不知道锦衣卫到底查到了什么,只是锦衣卫回禀之后,就有了皇上下旨要将安国公府满门抄斩之事。”
慕婉涟听了,赶忙道:“姐姐,我同沐晨在府里看到了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血迹,沐晨说府里定然是有过一场厮杀,后来有人又做了清理。”
竟然慕婉涟带来的消息,无疑让上官琦云一次又一次的震惊。
“若真如你所说,那就是有人在府里就杀了安国公府满门?”上官琦云捂着心口,红了眼圈说道。
慕婉涟也觉得心里难受的紧,只点了点头,“只是这人到底是皇上,还是另有其人就不得而知了。沐晨说,能如此大张旗鼓的可以清理府里的痕迹,除了锦衣卫不可能有旁人,但是我很奇怪,皇上明明可以实话实说,为什么一边下旨称斩首,一边派锦衣卫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上官琦云听了慕婉涟用这四个字形容当年的事,不由得感到怀疑,“若不是皇上下旨让锦衣卫杀人,那会是谁?”
慕婉涟摇了摇头,“除非能找到那时参与此事的锦衣卫,否则就是个迷了。”
“锦衣卫,锦衣卫……”上官琦云一边喃喃说道,一边看了慕婉涟一眼,不过就在慕婉涟看向上官琦云的时候,上官琦云的眼神就已经挪开了。
“月儿,你如今身在定国公府,若是真有一日查出安国公府的事同你大伯父有关,那你会怎样?”上官琦云突然出声问道。
慕婉涟听了一愣,不过却道:“如今我虽是慕婉涟,但我只是二房的女儿,定国公府本也不算是二房的府邸,我也是盼着能有一日可以分家的,安国公府之事若于大伯父有关,我也会竭尽全力将真相查出,还爹爹的一身清白,我只希望这件事与二房无关就好了。”
慕婉涟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姐姐你是知道的,当年我这身体的父亲,是救了爹爹一命的,如今我夺了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的身子,我如今不但是为了替爹爹还这个人情,也是再为自己还债。”
上官琦云听了这话,才算松了一口气,道:“听了你这话我也算放心了,我真怕你会因为他是你大伯父就偏袒他。”
上官琦云的话,让慕婉涟心中叫苦不迭,始终她再也不是原先的上官琉月了不是吗。
慕婉涟并没有在未央宫中待了太久,而是很快就同慕老太太和祈氏等人汇合了。
不过因为之前的事,同样身为诰命妇的尤氏,却没有进宫,而是称病在府。
也正是因为如此,府里才又出了事。
慕老太太和祈氏从太后和永福宫出来,就派人去未央宫通报了一声,说是等着慕婉涟一道回府,慕婉涟出了未央宫,同慕老太太和祈氏才出了宫门,就见府里的小厮急急的等在了宫门口。
那小厮看到了慕老太太等人,赶忙小跑上前道:“老太太,二夫人,五姑娘,府里出事了。”
小厮的话一出口,一同出了宫门的诰命妇们,眼睛顿时就都盯在了她们几人的身上。
慕老太太见了这样的情形,顿时不悦的训斥道:“莫要慌慌张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值得你如此大呼小叫。”
“什么,常姨娘一向行事稳妥,怎么会好好的就摔了一跤,大嫂呢,有没有派人打理,还不快把话说清楚,莫要惹得老太太着急。”祈氏不等慕老太太开口,就先说到。
原本宫门口这些诰命妇们,还以为定国公府里又有什么热闹看了,一听小厮张口原来不过是个姨娘要生了,顿时觉得没意思,才刚收回竖着的耳朵,就听到了祈氏的话,赶忙移开的眼睛又转了回来。
是啊,一个姨娘生产,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是姨娘生下的孩子,占了大年初一这么一个好日子又能如何,不还是个庶出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但是祈氏的话,让这些像是猫一样敏感的诰命妇们,顿时嗅到了腥味。
行事稳妥的一个姨娘,突然摔跤?大宅院里有孕的女人,突然摔跤不算什么新鲜事,但是这些诰命妇却知道,偏偏今日只有尤氏这么一个定国公夫人在府,然后稳妥的姨娘就摔了,莫不是定国公夫人不能容人,这才……
祈氏的话一落因,前往这里报信的小厮还没说话,慕老太太就道:“既然摔都摔了,不赶紧请大夫和稳婆来,往宫门口寻我们来做什么。”
慕老太太这话并不是询问那小厮,而是训斥,可也不知道今日这小厮是不是听不懂人话,竟然急急的对慕老太太道:“老太太,小的来通传也是迫不得已啊,常姨娘不肯用大夫人寻来的人,说大夫人要谋害她的孩子,求老太太看在她生了一个四姑娘的份上,又是大老爷的老来子的份上,求老太太给她派个产婆去,救救她们母子两。”